川泽挥手，一个个婴儿咒灵从地底钻出，朝着五条樱攻去。
“领域这种东西，我虽然没有，但是也有所耳闻，”川泽看着被咒灵婴儿包裹的五条樱得意地笑着，“出去不容易，但是进来很容易。你把我套在这里面，到底是困死我，还是困死你自己呢?”
砰。
砰砰。
不间断响起的枪声将咒灵婴儿一个一个击落。
但是新增的咒灵婴儿又一个一个攀上。
“别白费力气了，对啦，告诉你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川泽斜靠在领域的壁上，“村里人都以为鬼婴是婴儿的死灵，但其实不是的，纯洁的灵魂还没学会怨恨就被杀掉了，这些鬼婴是村中人对死去婴儿的恐惧厌恶痛恨汇聚而成的。要是他们知道，杀死他们的东西来源于他们自己，那表情会有多好玩啊。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既然他们如此信奉你，为何不管束好这些鬼婴，这样会让你的利益最大化吧?”五条樱问道。
“你天真了，小姑娘，要是没有鬼婴的恐惧逼着，这些人渐渐膨胀的贪欲会越来越难以满足，不像现在，只要能够跟之前一样活着他们就满意了，多好满足啊，你说是吧?”
“真是……”五条樱冷笑一声，“既然您告诉我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我也应该投桃报李。”
“其实我的术式不是施加护盾，”扒在五条樱身上的咒灵一个一个掉落，“你听说过无下限吗?五条家的无下限。”
“五条家，五条家，”川泽念叨着，忽然双目圆睁，吐出一个名字，“五条悟!”
“那是我哥哥。”
婴儿咒灵被五条樱全部斩灭。
“无下限简单来说就是，你永远不可触碰到我，在我打开术式的时候。”
“无下限又怎么样，五条家又怎么样!”川泽笑得疯狂，咒灵婴儿的残骸在他的操控下凝聚成一个蓝绿色头发的缝合脸少年，“试试这个!”
缝合脸少年睁开了异色的双眸，他没有听川泽的指挥走向五条樱，而径直转身朝川泽伸出了双手。
无为转变。
第12章 鬼婴咒灵(5)
新生的真人把玩着秘书川泽的头颅，像是玩一块新拿到手的橡皮泥，只不过这块橡皮泥长着人脸。
川泽发出无助的痛呼，他朝着五条樱的方向伸出手。
“救……救我!我会去自首的，求你!”
真人发出顽劣的笑声：“诶?还能说话诶?不错不错，那试试这个。”
真人在川泽的后脑勺吹了口气，川泽的头颅膨胀地有之前的五倍大。
“这样呢?再试试说话。”
“杀、杀了、我。”话语变得断断续续。
“诶?不错嘛，再试试这个!”
真人一掌拍在川泽的头上，川泽的头颅迅速瘪下去，像是锤头鲨的扁头。
“再说说话。”
“……”得到的只有沉默。
川泽的尸身向前扑倒。
“死掉了诶?”真人的语气有点遗憾，蹲在地上戳着川泽狼藉的尸身，“好无聊。咒术师都这么不耐抗吗?连有些普通人都不如，你这么多年活到哪里去了啊?”
随即他看见了站在对面的五条樱，异色的双眸凝滞了一会儿，随即露出愉悦的笑。
“漂亮的小姐姐，我们见过的吧。”
这样一句普通而油腻的搭讪常用语在这种环境下出现，完全失去令人发笑的功能，毛骨悚然的气氛随着这句玩笑一般的话弥漫开来。
“什么见过?”五条樱被这个展开打得有些懵，但她还是很好地保持了战场上该有的冷静，“见没见过都无妨，说说你自己吧，新生的咒灵。”
她在套话，刚刚这个家伙施展的术式看起来实在是过于恐怖，就连她这种常年跟着梅林，听他讲过不少不做人魔术师事迹的半个暗面人士，在方才见到那个名叫“无为转变”的术式时，都难以抑制地心中冷寒。
那是一个恶劣的孩童捏着神明的权能玩弄着生命。傲慢蔑视好奇心，三者合一。
是灾难。
“好无情，”真人低下头，用手在自己的右手臂上揉搓了两下，手臂上瞬时长出一个小小的黑发黑眸的眼熟人头，“她把你当成朋友，一直在担心你，直到死掉之前，还在问我，‘白发蓝眼的姑娘是不是安全?’，没想到你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真是太令人难过了。连我都不由地想流下眼泪。”
手臂上黑发黑眸的人头流着眼泪，用熟悉的声音说道：“她有没有事?白发蓝眼的那个女孩子，你可以杀了我，求求你告诉我。”
“你把她怎么了?”虽然已经知道结局，但是愤怒依旧驱使这五条樱再问了一遍。
“吃掉了啊，毕竟那个时候我很饿啦，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咒灵婴儿，他们摆下这个阵吸了我不少的咒力，真的饿死了啦，”真人语气随意，手指玩弄着自己的蓝绿色长发，“再说啦，咒灵吃咒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砰。
一发咒力弹直接射穿了真人的右肩。
“你要祓除我吗?”真人揉了揉右肩，把它接回去，手臂上的人头也快速地收了回去，双腿变作矫健的鹿腿在领域内矫捷地奔跑起来。
“我可是帮你杀了他诶，”真人在川泽的尸身上蹬了一下，“你打算恩将仇报吗?”
“咒灵吃掉咒灵是很正常的事情，”五条樱右眼眯起，指尖瞄准飞速移动的真人，射出，“所以，咒术师祓除咒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
“哇，这么讲好像也是，但是我一点也不想死，”真人跃起躲开了那发咒力子弹，“所以能不能放过我?”
“你说呢?”五条樱又往真人所在处射了一发咒力子弹。
依旧被敏捷的真人躲开了。
“可是你好像打不中我吧，”真人笑着在领域里飞奔，“话说领域内不是必中的吗?你这个领域是次品?”
“闭嘴!”五条樱暗暗咬牙。
她这个领域其实是吞噬性咒力的伴生领域，它内部坚硬无比，坚硬到可以阻挡吞噬性咒力外流的程度，但是过于强化硬度让这个领域失去了其他领域都有的标配性机能。
比如术式必中。
“不闭嘴你能拿我怎么办呢?”真人边跑边做了个鬼脸，“你根本打不着啊，小姐姐。”
虽然真人的话很令人恼火，但是他说的是实话。
她的确打不中。
不过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她捕捉不到真人，那就——让真人来捕捉她。
她可以一直在里面跟他耗着，站在原地又不消耗体力，但作为逃避者的真人，这样高速奔跑每一秒消耗的都是实打实的咒力，咒力再多也经不起这样消耗，一直这么跑下去一定会力竭的。
所以——
他一定会找机会攻击她，用他的必杀技。
如果她没有判断错，“无为转变”是要触摸到才能发动。
那就是机会。
“小姐姐，很生气吗?”真人看着有些沉默只顾射击的五条樱，语气欠揍的要命，“但是打不中就是打不中，说实话啦，其实好多次就差一点点，都擦断我好几根头发了，好可惜。”
“你给我闭嘴，”五条樱装作极端愤怒的样子，疯狂地往空中抛射子弹，宛如天女散花，“这就打中给你看。”
真人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破绽。
露出了哦。
他双腿使劲，在领域内快速绕圈。
五条樱随着他的轨迹射击，仿佛完全没有发现，他绕的圈子越来越小。
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真人的手臂肩膀中了几发子弹，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住步伐，
因为这些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只是多消耗一些咒力，这些咒力如果不在这里消耗，在像刚刚一样追逐战里也会消耗掉。
消耗在这里更有意义，只要达成目标。
真人伸长左手，拍在了五条樱的右肩上。
“你!手!”五条樱惊呼，“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真人看着五条樱惊惶的眼神，面上恶意的笑容愈发扩大。
“没想到吧，无为转变!”
他发动了术式。
“你可是我第二个试验品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先变成猴子试试好了。”
“诶?”真人迷惑了。
五条樱并没有变化。
五条樱转过了身。
五条樱带着咒力的铁拳落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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