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吊住西索的绳子并不算牢固,即使是赫露依也没有准备完全到会随身携带铁质的锁链的地步。
西索是踮着脚尖将一部分的重量分摊到了地板上,为此绳子才没有断裂,而且赫露依注意到,她抽鞭子的时候西索的身体晃动着,但那个动作比起向后闪躲更像是故意的向前迎合……
发现这一点的赫露依:……
母亲和她单独说过这种类型,对于某些人来说疼痛更是一种快乐,那么刑讯就会成为一种奖赏……在赫露依没有痛觉的事情还没有被发现的时候,揍敌客内部还有过这样的猜想呢。
完了,不听话没有惩罚,反倒先给上奖励了。
把绳子割断让西索重新掉在地上的时候,赫露依未来的继子还在喘息着说呢:“不继续吗?”
本来已经扶起他的赫露依骤然收回手,又让他重新摔在了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感到了一种碰到脏东西的恶寒,有点像被伊尔迷盯上的时候。
但伊尔迷也不会这样,他虽然会将赫露依负责刑讯他的动作视作是“赫露依果然关心我呢”,可也不至于扭曲到会喜欢被这样对待。
这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奇怪吧?
赫露依突然有点没那么想要伊尔迷和西索见面了,总觉得两个人会臭气相投到不知道升级成什么奇怪麻烦的东西。
“想继续的话回答我的问题。”赫露依回答说。
而西索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那算了~我也没有变态到这个地步~”
……已经足够“变态”了。
被提醒到这个新的形容词的赫露依在心底想,年幼的继父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已经有了小小的余震。
父亲没教过还能有其他怎样的惩罚手段……样本不够多她还能够怎么办?
考试怎么会考超纲的题目啊!
最终,他们还是在公寓里放了一把火。
在某些事情上有奇怪追求的西索坚持要留下来看:“既然是告别,应该庄重一点才可以呢~”
“留在案发现场容易被发现。”赫露依不理解这种奇怪的坚持,杀了人还想要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早就出现在揍敌客说的错题集里面了,“还有,揍敌客内部不允许自相残杀。”
“我还是觉得刚才的西莉亚比较有趣?如果不赌上性命的对决,就完全就没有DOKI☆DOKI的兴奋刺激了呢~”靠着墙的西索撇着嘴,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艰难地调试过后他找到了一个不会碰到伤口的站姿。
他破破烂烂的衣服外面还缠着一条浴巾,那是赫露依为了不让鲜血滴出来留下罪证而要求西索带着的。
“兴奋激动”令赫露依感到了一个寒颤,或许是冬日夜晚的气温太冷的缘故。
“如果不曾手下留情,你不合时宜的挑衅迟早会让你送命。”
“西莉亚又怎么知道,我这么做不是建立在我很确信,西莉亚并不会杀死我的前提呢?”西索脸上属于小丑的彩妆早就混上了从额头顺流下来的血迹,这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怪异了,“当然也有可能~我同时也在向往着死亡……那毕竟是人类的最终形态~”
他像一个哲学家一样,宣称道:“对于死亡,每个人既期待又害怕,矛盾才是人类的本质。”
“你一个人无法代表‘人类’。”赫露依说,“你只是喜欢在生死一线的刺激,受控于多巴胺的分泌,奇怪的是你而不是人类。”
“明明西莉亚也非常奇怪呢。”不远处的火焰跳动着,倒映在西索金色的瞳孔里,那头和希斯如出一辙的红发也似乎成为了火焰,“而且这一点,明明是我很像希斯的地方~”
……一点也不像吧?
赫露依的脸上浮现出大大的问号,她很少这么表情外露,这个谎言拙劣得她都不想称之为一个谎言。
遗传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赫露依”很像“席巴”,“伊尔迷”很像“基裘”,糜稽太小还看不出来,而西索……除了长相之外,赫露依怎么都找不到他是希斯孩子的证据。
也许那是约瑟夫的错,如果她的继子能够像小一号的希斯那样乖巧,赫露依保证自己会更有耐心。
火焰越烧越烈了。
烧灼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木头燃烧的噼里啪啦声音响起,火焰吞噬着这间公寓,吞噬着在那里发生的一切。
无论是子杀父的罪孽,还是父对子的惩……奖励。
火光冲天的时候,他们听到了警车又或者是救护车的警笛声。
所以赫露依并不推荐烧房子这种善后方式,动静太大了,很容易被外界察觉。
“该走了。”赫露依提醒道,“你不会想在监狱里‘MerryChristmas’吧?”
“魔术师可不能被发现手法~”西索说着,将浴巾丢向了火焰之中。
……继子有时候还喜欢一些奇怪的比喻,赫露依决定将这句话翻译成“杀手可不能在案发现场被逮住”。
这么一看他还是很适合揍敌客的。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只有烧焦的屋子成为了仅存的罪证。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12月24日,平安夜。
第66章
“12月24日凌晨时分,在第三街道871号发生了一场火灾。房屋烧毁情况严重……”
当电视机的新闻频道播出这样的信息,看着画面上熟悉的地盘,凯特当机立断地换了台。
他看了一眼恰巧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希斯女士,发现她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动静,不免松了口气。
和赫露依一起去过千耳会的凯特当然有看到一样的情报,他知道那是约瑟夫法雷斯的住所。
赫露依的行动也太快了,想起希斯女士的已婚身份,凯特很难不怀疑这其中掺杂着一部分的私人恩怨。
虽然朋友是个杀手,可凯特并不觉得这是赫露依的风格——她不是这种张扬到要大动干戈的类型,她更倾向于悄无声息的暗杀,唯一被新闻报道的价值只会剩下死者的身份,又说不定会因为过于敏感而封锁信息。
更别提作为下一任市长候选人的约瑟夫法雷斯是政治任务,很难成为揍敌客的任务目标。
到底发生了什么?
凯特看了一眼还在为平安夜的准备而忙忙碌碌的希斯莫罗,他想要帮忙的提案在一开始就得到了拒绝,这位漂亮的红发女士笑眯眯地说:“那可不行,你可是西莉亚的朋友,也是我们应该招待的客人呀,凯特。”
他很难拒绝这位女性的好意。
更别提,在为晚宴做着准备的希斯比之前看到凯特独自回来、并且听到“西莉亚有事在外”的时候,那几乎是碎掉的表情要好多了。
希斯莫罗的心理状态不太对劲。
哪怕从来没有学过心理学,凯特也能够清楚地读出她的患得患失,没有食欲和吃东西又呕吐的行为都是出于自我厌弃的身体反应,在学习的时候注意力也很难长时间集中,喝酒本质上也是用酒精的自我麻痹。
凯特和赫露依谈过这个,而当时的赫露依沉默了一会儿,说的却是:“希斯在弹奏小提琴锻炼念的时候会好一点。”
这可真是……太令凯特感到惊讶了。
人的心灵也会生病,这种揍敌客肯定不会教授的道理、只会认为是个人意志的软弱、如果是家人这样说不定还会当成是懦弱到想要逃避的借口,赫露依却能够有所察觉……甚至接受这样的希斯女士吗?
凯特依旧对赫露依想要结婚的想法持有保留意见。
拜金所赐,年纪轻轻的凯特已经意识到了生孩子的麻烦之处,崇尚冒险、居无定所的游侠本就不应该缔
结婚姻,但这不妨碍他认为婚姻是神圣的。
而赫露依想要结婚的想法更像是一场闹剧,婚姻是她唯一知道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能成为家人的方式。
没有家人,只有老师和朋友的凯特并不理解赫露依对于家人的执着,而“家人之间不能自相残杀的强调又让凯特若有所悟。
她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确保希斯的安全,如果她是希斯揍敌客就不可能出现在揍敌客的暗杀名单了。”
也是因为这样凯特放弃了“你更像把希斯女士当成母亲”和“或许还有干亲”的说明,虽然他也很好奇赫露依想要结婚和赫露依另外给自己找了个母亲,哪一点会更让揍敌客生气。
猎人尽是一些奇怪的人,并且有不少人明知自己的奇怪,却从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赫露依只是想和一个女性结婚,年纪轻轻就想当继父而已,又有什么错!
“您知道她是一个揍敌客。”凯特轻声说,“而似乎您从不对此感到恐惧?”
“我当然会感到恐惧。我恐惧她对受伤的习以为常,恐惧她不知何时会不再回来,又或者……死去。”希斯低声说,“看啊,我多么容易失去她。”
这个答案和凯特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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