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干什么?”
蝴蝶香奈惠刚想说话,鹤衔灯便把食指抵在了嘴唇上,吹哨似的吐出了一团闷气。
“嘘——”
鹤衔灯揉着手上割出来的口子,在上头渡上了一层蓝光:“你看着就是啦!”
鬼的血淋在花上,那花蜷缩着的花骨朵抖了抖,贪婪的蠕动起叶子去勾快掉下去的血珠。
明明一点声音都没有,但蝴蝶香奈惠就是觉得,那滴血吞下去的时候,花朵咂着嘴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咕噜。
植株吸够了营养,生了个懒腰蓬松的展开,花瓣是只小蛤蜊,它张开贝壳吐出内部软嫩嫩的芯,就像一个小小的奇迹。
“颜色变了。”蝴蝶香奈惠捂住嘴,表情稍微有些失态,“这花——”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鹤衔灯不太满意变得红彤彤的小花,“不过换给我的那家伙告诉这花要拿肉养着,血灌着,说是不同生物的肉和血液能让花开出不一样的颜色……”
“听起来是一朵很坏的花呢。”
蝴蝶香奈惠把手压在花蕊上,明明是朵嗜血的凶花,可食物都待在眼前了也不张嘴去咬,反而格外温柔的亲了口少女葱白的指尖。
“是这样没错……”鹤衔灯突然有些挫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养出来的都是红色的,没有一朵颜色变掉。”
鬼站起身,从角落里推了几盆花过来,声音里带着控诉:“你看啊,都一个颜色!”
蝴蝶香奈惠看着花,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啊……?”她看了眼鹤衔灯,确认对方是真觉得这些花没什么颜色变化后转头去看他推出来的盆,对比了几次后又是一声,“啊……!”
蝴蝶香奈惠打算把自己刚才摘掉的眼镜给鹤衔灯带上。
这花哪里颜色一样了?花柱小姐疑惑的很,明明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
鹤衔灯推出了四盆花,加上他刚才搞的那盆血淋淋的一共五盆,每一盆的颜色都有差异,有几盆甚至都脱离了红色的范围,真是不知道这鬼是怎么看的。
靠在最左边的那盆,花比别的都大的是橘红色的,挂在枝干上像几颗饱满的小桔子,掐一掐也许能流出一两颗甘甜的汁水。
橘红色旁边的那个像紫藤一样一串一串的是莓色,挤在一起就像灌木丛里自由生长的小浆果
它们旁边的旁边,那盆花朵零星散开的颜色有些说不清,蝴蝶香奈惠看了好久觉得它应该是洗朱色,不红,反而有点橙,花瓣上小褶皱里还掺着明媚的黄,像是好看的夕阳。
这三盆花好看,被挤在它们后面的最后一盆就不那么好看了,看颜色应该是虾粉色的,但是偏脏,也不知道鹤衔灯是拿什么东西去喂的,花跟吃坏了肚子似的没脑子乱开,东一朵西一片,一个大一个小,呆呆蠢蠢,说不上可爱,反倒透了几分俗气上来。
因为这花看着实在太翻车的关系,蝴蝶香奈惠忍不住了,指指点点道:“这花是怎么了?”
“额,我也想知道。”鹤衔灯道,“给狯岳喂了两天就变成这样了,看起来好傻。”
“那别的花呢。”蝴蝶香奈惠难得好奇心这么重,“它们都是你照顾的吗?”
“没有。”诚实的鬼不会揽别人的功劳,“我给了结花结草两个各一盆,给她们找点事做不要出去跟别人吵架,剩下一盆我自己养着。”
鹤衔灯拉过了莓色的那盆,听声音就知道他抑郁的不行:“我以为交给不同的人能让花变成不一样的颜色,但是除了让它们的花型变掉之外没有一点用处……”
“还不如全都交给狯岳养呢……至少丑也能丑出点特点……”
“啊哈哈哈……”
蝴蝶香奈惠笑得尴尬。
她大概知道点狯岳的情况,说是那孩子在桑岛慈悟郎收为弟子之前有被面前的这位鬼养过一段时间,可能是因为有了这么层关系吧,那位使用雷之呼吸的队员总是习惯独来独往,与周围的剑士格格不入。
蝴蝶香奈惠负责蝶屋,有的时候也从那些受伤的队员那里听到了几句关于狯岳的闲话。
不过想想好像也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避着别人,被鬼收养又成为了鬼杀队的剑士,如果养着他的鬼对他是别有企图的话倒还好,可奈何……
“呜嘟!”
鹤衔灯在搬花盆的时候不小心踹到了柜子,把上面放着的书连累出来咂到了他的脑门上。
他被砸的晕晕乎乎,垫着脚换了三圈后摔倒了床上,脸被被子裹起来吞掉了半边,两条腿扑腾了几下,像条离了水了死鱼一样没了动静。
……可奈何养着他的鬼自己都不太清楚。
蝴蝶香奈惠忍着没在心里说什么毒舌的话。
时间永远都慢吞吞的,就算鹤衔灯把头埋到被子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闷了好久才把自己高贵的大脑袋从布和棉花组成的被子里□□,抬头看见了拎着个小饭盒在一边吃饭的结花小朋友。
“晚上好啊鹤先生!”小姑娘的腮帮子动动,左边粘上了一粒油光蹭亮的米,“你睡得舒服吗?”
“还好……蝴蝶小姐呢?”
“你说的是哪个蝴蝶小姐?粉色的还是紫色的?”
鹤衔灯眉毛扭了起来:“这有区别吗?”
“粉色的高一点,紫色的矮一点。”结花咽掉了嘴里的食物,给出了一个比较实诚的答案。
鹤衔灯沉默了片刻道:“好吧,我问的是粉色的。”
“她好像去见那个生病生到满脸发紫的家伙了。”结花的筷子在饭盒里翻来翻去,把腌菜撇在一边,挑起了几根肉丝含在嘴里,“紫色的蝴蝶小姐在外面忙诶,你要叫她进来吗?”
“不用不用。”鹤衔灯感觉头有点疼,他一边摁着自己眉毛旁边贴着脸的凹陷一边问小姑娘话,“你姐姐和月丸他们呢?”
“唔。”结花把手指压在下巴那块回忆道“去找真菰姐姐啦。”
“这样啊……”
鹤衔灯的声音拖得老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可是是鹤衔灯和狯岳同居的那个时候吧,狡猾的狐狸就已经开始预备去捞白鹤辛辛苦苦放在窝里的蛋了。
锖兔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实在有些落不下这个脸,但是真菰就不一样了,她拉着富冈义勇,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拐小孩这条漫漫不归路。
幸好,鹤衔灯家的小朋友比较好糊弄,一拐一个准,真菰这位新手人贩子很是满意。
她糊弄完月丸丸月就开始攻略结花结草,在鹤衔灯和狯岳跑跑跳跳追追打打的时候成功的获得了四个小孩心悦诚服的一声姐姐。
至于富冈义勇,他暂时一无所获。
“真菰姐姐和甘露寺姐姐都教会了我们好多东西哦!”结花终于把盒子里的饭给吃掉了,抹了把嘴道,“我跟她们学到了好多,还学会了怎么给先生你扎头发!”
听到这话,鹤衔灯颇为自得地摇晃了一下脑袋,三条麻花辫唰啦唰啦响。
“那很好嘛!”他揉了下结花的脑袋瓜子,“加油哦,多学点,把鬼杀队的本领全偷过来!”
“啊对了!”鹤衔灯想到了什么,“结花,你知道哪里有信纸吗?”
他双手合十,做出了请求的手势:“我想要写信。”
小姑娘立刻领命,迈着两条小短腿为鬼送上了厚厚一沓信纸。
她把信纸递过去的时候,那只说是自愿和富冈义勇唧唧我我实则扣押在水柱宅府的大白鸟跟着小姑娘跑了过来。
白鹤偏偏不飞,跟着小短腿姑娘跳来跳去,它炫耀似的拿那两条又细又长的腿轻盈的一蹬,被子啊,枕头啊,还是扫的干干净净的地板上全都是鹤脚印,惹得蝴蝶忍差点提扫帚追过来要揍它。
“嘎?”
白鹤停在鬼的肩膀上,狗狗似的眼睛转了一圈,干脆把脖子倚到鬼下巴上了。
大白鸟像一蓬白棉花又像西洋那边传过来的奶油点心,轻轻软软的,还有些暖暖。
“别烦我啊。”鹤衔灯下意识的屈起指头去弹鸟的脑门,“我要写信哦,记得帮我送一下。”
“嘎啦啦啦……”
白鹤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工具鸟,蔫了吧唧不肯动弹。
在它呜呼哀哉的时候鹤衔灯已经动笔开始写信了,一封是给珠世问情况的,一封是给卖药郎求帮助的。
两封信的对象不同,口吻自然也不同,但是比起他写给别人的信,这两封信所表现的态度更慎重一些。
最起码,这只写信老是跟别人唠嗑家常的鬼格外谨慎的在开头上加了几句客套话来表示应有的尊敬。
鹤衔灯动动下脖子,明明鬼很难有人类在久坐之后感受到的肌肉酸痛,但他就是习惯在写完信之后活动一下自己的那身老筋骨。
“啊……哈……”
鬼捏了一下赖在肩膀上的白鹤软绵绵的脸颊,把它折腾醒后嘲道:“你睡什么呢?帮我送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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