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前辈虽然看相貌也才刚中年的样子,可他的心好像已经老掉了。”
他们叨咕叨咕了一阵,又迈着小碎步同时跨了过来。
“继国!”
“前辈!”
鬼和人同时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你要去看莲花吗?”
继国缘一:“……我记得我说过莲花不怎么吉利来着吧。”
“哦,那算了。”
鬼和人很有礼貌的朝他鞠躬:“那你在这里再待一下?我们先走了,哦?”
“我其实也挺想去的。”继国缘一温吞的开口,“反正我也老了嘛。”
我觉得他是在讽刺我们。伊吹山寻朝伊吹山寻打小暗号,因为我们刚才说他老了,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我觉得这只是因为他不会说话而已。鹤衔灯看起来还挺有感触的,我也不会说话,所以我能理解。
他俩这次终于记得继国缘一而不是把人家丢在一边无聊到吃糯米饼了,两个小鬼一前一后的簇拥着继国缘一,彼此之间拉出了长长的一条距离。
伊吹山寻在前面,鹤衔灯在后面,前面的人不肯把后背留给中间的人,后面的人只想往旁边躲不想往前面靠。
幸好种着莲花的小池子离这不远,不然继国缘一早晚要读出弥漫在三人周围根本称不上对劲的空气。
他们走到了小湖泊边上,看着满池子乱飘的莲花,两个人类沉默了一阵后,几乎是同时把谴责的目光转向了在场的唯一一个鬼。
鹤衔灯下意识地:“对不起啦!”
最后鬼跟人清理了好久才把池塘里开到烂的花给挖出来。
因为顾及继国缘一的身体问题,伊吹山寻和鹤衔灯硬是拦着这位大神不让他下水,结果刚出了水,伊吹山寻就一个劲的打喷嚏。
鹤衔灯也是,他总觉得自己鼻子凉凉的。
继国缘一悠哉悠哉,甚至拿刀串了一串的鱼。
一天的工夫也只整理完了鹤栖山的一小块,伊吹山寻累的半死,刚回屋子就倒下去睡。
鹤衔灯给他盖好被子,发现继国缘一又不知道溜达到哪里去了。
他捂着头嘲笑了自己一句,又开始咔嚓咔嚓的刻着鹤莲目大人的三张俊脸。
他才刚刚把眼睛雕好,山风又卷着笛声吹进了他的小屋子。
鹤衔灯一把丢掉刻刀,裹着一身厚重衣服气冲冲的打算去找继国缘一讨个说法。
他刚钻进那片福寿草花海里,就看见面前的红衣人在编花环。
那花环难看死了,继国缘一接下来说出口的话也难看死了。
“我想,我还是不要在这里打扰你们了比较好。”继国缘一低垂着眉毛,“你们能这样相处真的挺好的,能见识到这样的可能性我也很高兴。”
“啊?”鹤衔灯拿着继国缘一递过来的丑歪歪的花环,迷茫的开口道,“是因为莲花吗?你不喜欢莲花的话可以跟我商量啊?”
“不是,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应该……”
继国缘一把话头掐掉了,他看着面前那位少年模样的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露出了一个懵懵懂懂的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可以听我吹完这首曲子吗?”
鹤衔灯看着他手里露出来的半截短笛,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鬼下意识的伸手抱头,然后——
他很没礼貌的捂住了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鹤衔灯:都种了这么多的花,伊吹可以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花吗?
伊吹:好问题,大好问题,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鹤衔灯:你问我我也是不会给你解答的啊!
伊吹:那你喜欢什么花呢?你喜欢什么花我就试着去喜欢什么花吧,反正花是见得太多了,也没有哪朵能特别出众,可以在我的记忆里脱颖而出。
鹤衔灯: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花呀。
伊吹:不知道你还种那么多?
鹤衔灯:我要是知道的话,整座山上肯定全都是我喜欢的花。
伊吹:这听起来像是一场噩梦。
鹤衔灯:……所以我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如果我有的话那我不是很偏心了嘛。
鹤衔灯:不过伊吹可以有哦,你喜欢什么颜色呢,按照颜色来照喜欢的花卉比较容易吧?
伊吹:青色或者是绿色吧,说到风总能想到这两种颜色呢。
鹤衔灯:我感觉你好像在为难我,还有这两种颜色难道不是蓝色吗?
伊吹:水之呼吸才是蓝色的,风之呼吸的颜色更翠更轻一点。
鹤衔灯:@*_#&+?%!……????
伊吹:额?你在说什么?
鹤衔灯:我在试图理解你说的意思,但我发现我好像不太明白。
伊吹:所以你就不要纠结花的问题了,我怎么可能喜欢花啊,很少有男生会喜欢花的吧,当然你除外啦。
伊吹:没有的啦,不过能跟你一起种我倒是挺开心的。
鹤衔灯:能开心的话就好啦!
第59章
继国缘一把笛子凑到嘴边。
鹤衔灯就把耳朵捂的死紧。
继国缘一把笛子放下来。
鹤衔灯就把手给垂下来。
他俩双双对视了一眼,空气里迅速弥漫起一股肉眼可见的尴尬气息。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鹤衔灯是个尊老的好鬼,他老老实实的和继国缘一道歉,“你吹吧,我会认真听的。”
他嘴上这么说,可脸上还是透露了几分抗拒,说这话的时候死死闭着眼睛,浑身上下都打着小哆嗦。
继国缘一把嘴凑到了笛孔处,他瞅着鬼,正要从喉咙眼里运出一口气——
先吹一下哦,唉,我还没吹呢。
坏老头收了笛子,颇有恶趣味的看着小心翼翼把手从耳朵上一点一点挪下来的鬼。
“对,对不起哦!”鹤衔灯真的是很呆的一个鬼,他把手放下来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请求继国缘一的原谅,“我下意识的不想听,所以我就把耳朵给堵上了,你,你刚才吹了吗?”
“吹了。”
“啊……?”鹤衔灯拍拍脸,“那我为什么刚才没听到,我是聋掉了吗?”
继国缘一:“噗。”
老头子笑的春光灿烂,把鬼搞得一头雾水一脸问号。
继国缘一嘴巴抿了一阵,高兴完了也不告诉鹤衔灯自己在笑什么,咳嗽了两声后和眼前的白鬼单纯的聊起了天。
……顺便拿他逗闷子。
他俩东一句西一句的拉拉扯扯,聊的话题没有一句对得上。这边说我有了新的花种,那边说豆沙馅的糯米饼很好吃,左一句今天把神像刻了一大半,右一句我吹的笛子真的很糟糕吗?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接得上话。
虽然牛头不对马嘴,但是一人一鬼还是聊得很高兴。
“我感觉这应该不是你的问题。”鹤衔灯盘膝坐在一边,手里捏着多块被扯秃了的花,“是你的笛子有了点毛病。”
鬼把手里的花瓣吹掉,在白色的山雾中下了一场黄色的雨:“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吹这个笛子了,导致它的音走掉了?”
面对鬼的质疑,继国缘一摇摇头,否认道:“不,我经常吹它。”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温柔的包住笛孔,在笛子的顶端轻轻磨蹭着。
可能是因为经常握剑的关系,继国缘一的手指上都是老茧,笛子边缘处因为岁月冒出来的小木刺也扎不进去,最多只能卡在手指上那层弯弯曲曲的硬皮,晃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磨。
“我的兄长真的很温柔,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温柔而高洁的人,最后却变成了鬼。”
“哥哥啊。”作为一个弟弟,对此很有发言权的鹤衔灯试图插嘴,“哥哥都是很好的呢。”
“你哥哥很好,我的哥哥们也很好,我们都有一个好哥哥呢。”
因为变成了鬼的姿态,感到些许寒冷的鹤衔灯拢紧了衣服,他吸着鼻子,说话的时候都呼噜呼噜个不停:“我很喜欢我的哥哥和姐姐,他们都是比我好成千上万倍的,非常优秀的人。”
“是的,我的兄长也很优秀。”
男人的声音沧桑,嗓子像绷直的线一样细细地颤动着,研磨出来的声音大小不均,传出来的音色被石头给狠狠刮过一圈,几声叹息从嗓子里磨下来滚在尘埃里:“正是因为他这么优秀,我才不明白……”
继国缘一抬头,天上没有那轮让他寻寻觅觅的月亮,只有一片灰白的雾和云:“兄长他为什么会主动去变成鬼呢?”
鹤衔灯学着他把头仰起来,一同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夜空。
“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你为什么不去问他呢?”鬼抓着衣角,“如果我的哥哥变成鬼的话,我去问他,他肯定会告诉我为什么的,因为是哥哥,哥哥总会告诉你的。”
“不过他们要是变成鬼的话原因也无非是那几个罢了……”鹤衔灯莫名其妙的失落下去,“反正绝对和我有关系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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