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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 在西汉庖厨养娃_万重泉【完结】(84)

  素日农忙,还能将车回来给自家运稻谷,比那下苦力的力气活体面多了。

  “恼了不要你做了,上哪找这么好一份活儿。”

  金氏一面说着,帮着去卸那车辕,好让牛吃草饮水,却见后头这车架子,是陈年的旧木头。

  素日里,季富驱回来那架牛车,后头可是红漆木的,日晒时,上头还能架顶盖来遮阳,可比这破车体面,嘀咕道:

  “这车破,牛也瘦不拉几的,从前那头壮硕的,大黑鼻子的黄牛呢?”

  季富耷拉着脸进门,听的金氏絮絮叨叨的,说:

  “你这妇人,话一箩筐,还让不让我安生了?

  这车是东家拉货的,我刚从外县,替东家拉了车货回去,赶了一天的夜路,好歹我得歇一歇。”

  一面说着,一面倒向东屋床上,响起了鼾。

  金氏这头饮牛喂草了,做了朝食,喊他来吃,都未动弹。

  直睡到下傍晌,方在灶屋翻橱掀釜寻吃的。

  冲外头顽耍跑回来的季止道:

  “去,给阿翁下米,烩两个菜来吃。”

  “哦,烩个藿菜行不行?”

  “素了点,再要个鸡子羹,下米时别掺豆子。”

  季止应着,生火去了,按季富说的,床底下拿了两个鸡子,另给蒸了碗鸡子羹,上头淋了荤油,端在食案去堂屋。

  那头季富早歪在席子上等着了,呼呼吃起来。

  季虎孩也馋那荤油香的鸡子羹,季富挖上两勺子与他吃,剩的都进了自己的肚。

  季止进进出出的,把那外头晒的被褥抱进屋,想起来问:

  “阿翁,你啥时候去县里,我想坐你的车,去县里头卖鸡子。”

  本不想叫家里知道鸡子是县里卖的,该昧不下半数的钱了,但现在被二房撅回来,也没法子,只能问季富带她去,多少昧几个钱,去县里逛逛也好。

  季富吃完了,季虎孩正拣过吃空了鸡子羹的碗,勺子刮那碗壁上的蛋沫子吃,季富见状正念道:

  “瞧瞧,你阿母在家把日子过成啥样了,我儿连碗鸡子羹都香成这样。”

  一听次女的话,将脸拉了下来,重了语气道:

  “去什么县里,叫市吏逮了你个小女去,老老实实在乡市上卖,不指望你女娘家挣什么钱,将来跟你阿姊一样,好好嫁了人家去。”

  季止被说的喏喏的,小声道:

  “我看从前胥女姊妹也在县里头叫卖豆腐,没被抓了,阿翁你熟悉县里的路,告诉我哪里去得哪里去不得,想来不会被逮……”

  季富道:“你跟那无父无母的学什么,人家要上天你也要上天,女娘当家,灶倒屋塌。”

  金氏从外头来,听个大概,说道:

  “她既要去,你便带了她去罢,左右能坐牛车去,也不费脚力,那鸡子还能卖个好价钱。”

  季富道:“你个妇人懂什么,若被逮了,敲上一笔,什么鸡子钱都贴进去了,还想卖什么好价?老老实实上乡市卖去,我自要给东家将车呢,哪有功夫管她。”

  金氏担心耽搁了季富的正经营生,上月,季富拿回家的钱,已是少了大半,听说是误了工,东家扣

  了月钱,到底这将车活儿要紧,遂不帮腔了。

  季止只好作罢,不往县里去。

  “你要买陶井圈?”

  窑场这头,王典计听说,喜笑颜开。

  将季胥领向窑炉洞,去看那外县在这定做的陶井圈。

  现如今,窑场生意渐好,那外头又开始堆叠砖瓦,先前遣散的佣工,半数都往回雇了,陈车儿便在其中,做烧窑的活儿。

  只见那烧出来的陶井圈,呈空心的柱体,四尺高,直径有八尺宽长,通体暗褐色,柱壁厚实,得拿麻绳绑了,穿一扁担,两人扛着两头,方能从窑洞里运到外头。

  王典计道:“现和早年不一样了,都流行要打深井,遇上旱天井里也还能渗水,

  依我看,给你烧上十个井圈送去,怎么也够了,后日罢,后日烧好了,便差小子与你送去。”

  季胥道:“我不大通这些,就依王典计所言,还要再问一句,王典计可有相熟的井人?”

  打井是个讲究活儿,掘多深,井圈如何放,还要架井棚,安绞轮,都有专门的井人来做。

  本固里那口公用的吃水井,经了好几代人了,也不知当时是哪里寻的井人来挖的,年年立秋都是乡里请人来浚井,陈家对这事也不通,因而季胥来买井圈,顺道打听做活的井人。

  王典计犯了难,道:“这我倒不知,甘家的井,打我在时便有了,每年立秋浚井,不过是拿绳索吊了年轻小子下去,若你要寻浚井的,我倒还帮的上,这打井的井人……

  或可问问你们本固里,可有近年打过井的,明儿我也替你打听打听,看那外乡来这买井圈的,寻的是哪里的井人。”

  季胥自窑场出来,这一路想了想。

  倒可以去寻鲍予问上一问,冯家是有吃水井的,依稀记得,还是徐媪手上打的。

  实在不行,明日在豆腐肆,向买豆腐的客人打听一嘴。

  “定妥啦?花了多少银钱?”

  罗双娘在外头等她,车上还载着季胥卖豆腐的家当,见她出来,笑问道。

  “一千钱,买了十个井圈。”季胥坐上车,应道。

  罗双娘则声道:“虽贵,但值,我家还得上巷口那家买水吃呢,每月都得费不少的水钱,还是有自家的井好。”

  “阿姊,井圈定好啦?”

  回至家中,季凤惦记来问,听说后,忙的去和季珠说。

  季胥自屋后,拔了把新鲜菜,和妹妹吩咐了声去向,便去登冯家门了。

  “你家这蔓菁长得真好,圆溜溜胖乎乎的,我家的都遭了虫了,拔出来和老鼠尾巴一样细。”

  鲍予捧着她携来的一把蔓菁,引她进堂屋去坐。

  “妹妹们草拔得勤,我都没怎么操心,多亏她们了。”

  两厢聊着,季胥自然而然问了那打井的事。

  鲍予道:“那你来对了,我家这吃水井,正是在我君姑手上打的,水吃着清甜的很,待她回来,我替你问问。

  你说你,都给自家打上井了,比多少郎君都出息。”

  两人聊了会天方散。

  是夜,冯家聚在堂屋用晡食,案上两盘素菜,一盘肉丝烩蔓菁。

  现今,冯家也不养成群的猪了,圈里就还剩一头猪,都还比从前养的糙。

  冬日里,后山上也没有落地的果儿让猪吃,肉都瘦没了一圈,也不舍得杀,留着将来配种下崽的。

  自家食案上的猪肉,还是在李屠夫那买的,肉丝切的都比从前细多了。

  冯兴霸馋的一个劲拣那肉丝吃,徐媪见那菜,问道:

  “家里哪来的蔓菁?”

  鲍予顺势道:“是胥女送来的,听说她家要打井呢,母,咱家的井,当初是寻哪里的井人来打的?也介绍介绍给胥女呀,她今儿寻我问这事。”

  一旁的冯富贞听了,变了脸色,说:

  “难怪献殷勤送什么蔓菁来呢,平时也没见她送些啥来,打口井还来咱家显弄了。”

  鲍予道:“富贞这话难听的很,不过就是问个信儿,人家懂事不空着手来,就是没这菜,母向来看好胥女那样能干的女娘,乡里乡亲的,还能不告诉她不成?”

  徐媪道:“好了,你让她去县里杏花巷,寻一个姓李的井人,咱家的井,便是他打的。”

  “母……”

  冯大一闻此言,想说什么,被徐媪拿话堵住:“吃饭。”

  饭毕,鲍予收拾碗筷,冯二跟着相帮去了。

  徐媪见状脸色不自在,冯大寻个左右无人的空档,向徐媪问道:

  “母,怎的给胥女介绍那李井人?”

  想当年,自家在李井人这上过当,此人要价高,功夫不利索,那井水小半年都还是浑黄的,还是另寻了井人,重新整改过,方有现在这口井。

  徐媪沉了脸道:

  “你弟媳,仗着自己是盛昌里出身的,看不起咱家,去年鲍老爷做寿,在我这支了好几百钱,说要给她阿翁扯块鸡鸣布,

  我后来都听说了,她压根没将这钱花在鸡鸣布上,送的是什么寿桃,找胥女能花上几个钱?

  一声不吭的昧下咱家几百钱,难怪和胥女是一气的,去年底,卖粮亏了那些,也不见她拿出来贴补家用,她和咱家,不是一条心,倒和那胥女好着。”

  这事,是当初粮价波动,几番在乡亭集会,偶听盛昌里的人说起的,当时徐媪正因粮食卖亏的事捶胸自悔,听的这事,心里便生了疙瘩。

  如今道:“我这话也没错,当初咱家起头就是找的李井人。她胥女不是能干吗?连井都打上了,让她吃吃咱家吃过的亏,想来她比我们会应付的。”

  又命道:“老二不知此事,你也别同他说,他和他媳妇一条裤子的。”

  次午,季胥卖完豆腐,从西市门出来,向市门口的罗双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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