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音后退了两步，皱着眉看着他：“在说什么啦！你真的杀人了吗？”
“……当然没有，我可是好人。”
五条不知从哪里取出一黑一白两个头盔，然后将白色的递给她。
初音接过头盔抱在怀里，觉得沉甸甸的。
说来不可思议，这还是她第一次接触头盔。还以为只是与围巾或者帽子一样的存在，真的抱在怀里了，才发现是这样一个庞然大物。
“自己会戴吗？”五条打开头盔问道。
“嗯……”初音轻应了一声，抬头看向他……心里猛地一颤。
此刻五条已经戴好了头盔，黑色的头盔让他看起来无与伦比的帅气。似乎不再是那个可以轻易发生肢体接触的大叔，而是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陌生人。
初音用小动物一般纯净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怕五条也会听见，于是将头盔紧紧抱在怀里，想遮挡住声音。
“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五条伸出手，想把头盔拿过来，初音却死死抱住不放手。
五条不知所以，放下了手，轻笑了一声问道：“是准备一路都抱着它吗？你不会不知道，头盔是要带在头上的吧！”
语气并不是嘲讽，而是与以往一样的，把自己当做小孩子一般，幼稚的语气。
听见他这样说话，初音松了一口气——面前的人，看来依旧是五条大叔，不是什么陌生人。
初音摇了摇头，将头盔递给了他。
他接过来，放在手里颠了颠，双手捧正，替初音戴好，然后弯下腰，将卡扣扣住。
咯噔一声。
五条替她打开头盔镜片，摸了一下她的鼻子，温柔地说：“这个头盔很适合你，很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初音有些害羞，低下头，伸手关上了镜片，将自己躲在头盔里。
“上车吧，已经不早了。”五条说。
摩托车很高，认真比对起来，最低的地方也能到初音的腰部了，所以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初音，要想爬上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站在摩托车旁，尝试了两次都完全失败了，只好可怜兮兮地侧头看向五条。
“爬不上去。”她说到，因为头盔的存在，所以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显得更可怜了。
五条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而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衣——一件黑白色棒球服。
然后，他走到她的身后，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我不冷啊——”
完全没有询问当事人初音小姐的意愿，五条就搂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上了摩托车。
整个过程只在眨眼间，当初音在摩托车上坐好后，仍然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五条在她前面坐好，并扭动了钥匙。
车身随之轻微震动起来，并发出轰鸣声。
“抱紧我。”五条微微侧头，对初音说，声音低沉稳重，俨然是一个已经成熟的男人。
“……”初音无动于衷，她还在回想着自己刚刚到底是怎么坐上摩托车的。
“如果不想掉下去，就抱紧我！”五条又说了一声，语气比刚刚严肃了不少。
这一次，她回过神来了。
“我知道了。”她回道，然后伸出手，试图按照他的命令搂住他的腰部。
可是……性别不同的二人，做这种动作，未免太暧昧了一些吧！
且不说五条大叔很有可能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就算没有，自己与他之间，只是医患关系，不该有这样的举止吧！
深思熟虑之后，初音委婉地说：“那个，我觉得我还是不要……”
不等她说完，五条突然抓住她的两只手，环住了自己的腰。
“如果放手了，你会掉下去摔死的。”说着扭动了车把，摩托车如同猛兽一般冲了出去。
*
车在马路上驰骋，绕过车辆和行人，好像一只在云层间穿梭的巨龙，仿佛什么都不需要管，只要任性就可以了。
这是初音第一次坐摩托车，尽管心里是相信五条大叔的车技的，但是还是害怕地不敢松懈。原本还有些抗拒抱着他的身体，现在别无选择，甚至因为害怕所以抱得更紧。
因为过于用力，勒得五条有些难受，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初音心领神会，稍稍放松了一点，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虽然明知道他听不见。
因为座椅的倾斜，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两个人如此亲密地接触，也不是头一次，但之前都是在他的领域里，那个脱离了现实的世界里，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虚假的。
而如今，是真实的，她在拥抱着五条先生。
想到这里，她已经无瑕去顾忌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再那么害怕，只想享受这种真实的感觉。
*
这样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五条就将她带到了她独住的别墅前。
车停了下来，但初音还是没有放开他。
五条取下头盔，侧脸道：“到家了。”
初音无动于衷。
五条低头看了看她紧紧攥着自己衬衫的手，轻笑了一声，问：“睡着了吗？”
“……”
“如果真的睡着了，那我跟你说点悄悄话吧。”五条叹了口气，“其实，今天有女生跟我表白了。”
初音一听就醒了，立刻打开头盔镜片激动地问道：“啊，是谁啊！男生还是女生？是那个叫伏黑惠的家伙吗？”
五条：“……”
所以初音对伏黑到底是有多大的误解啊！？
“说呀说呀！你答应了吗？”
“醒了吗？不睡了吗？”他拿开她搂着自己的手，灵敏地跳下车，然后依旧没有征求当事人的同意，搂住初音的腰将她抱了下来，并替她拿掉了头盔。
初音那头标志性的苍绿色长发，被头盔压得乱糟糟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像小猫咪一样可爱。
五条伸手替她将垂下的刘海绕到耳后。
“到家了，你赶紧进去吧。”
“你还没回答我呢！跟你表白的女生是谁呀，你答应了吗？”初音不依不饶。
“骗你的，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睡着。”五条漫不经心地说。
“唉？”初音一愣，咬住手指思考着他说的话，“真的还是假的？”
“就是骗你的，我这种快要三十岁的男人，不会那么轻易得到表白的。”他碰了碰她的鼻子，才发现她的肌肤冰冷无比。
看来只为她披上一件外衣，还是没能帮她御寒。
是自己失策了。五条心里有些内疚。
“快回去吧，很晚了已经。”他怕她一直站在夜风里会生病，所以催促道。
但是初音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痴痴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五条疑惑地问。
“我好开心呀！”她抬起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甜甜地笑容，“今天这是第三次看见你了，而且有两次都是在现实世界里呢！”
“是巧合吧，我恰好去你工作的地方有事。”五条回道。
“不管是不是巧合，我也好开心呢！”她往前走了两步，歪着脑袋说，“我果然还是无法遵守我的约定，所以从今以后，可以不仅仅因为病症的缘故，给你打电话吗？”
“好，都说了电话号码给你了，你可以随时使用它。”
“嗯！那我就随时使用啦~”初音踮起脚，凑到他的面前。
只差一点就能亲上去了，但是她还是克制住了。
“要来我家坐坐吗？我可以请你喝柠檬茶，我泡的柠檬茶可好喝了！”
“不了，我等会儿还有工作。”
“你说的工作，是指葱大楼的凶杀案吗？”
“不，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自己进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嗯。”初音点了点头，对他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别墅。
五条站在楼下，看着里面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直到确认她锁好了门，才坐上摩托在，重新戴上了头盔。
刚准备离开，忽然听见有人喊道：“五条先生！”
他抬头看去，只见初音已经换了一身可爱的睡衣，正站在二楼的窗口向他挥手。
“下次，我们约会吧！认认真真的约会一次，好不好？”她大声问道。
五条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乖，快去睡觉吧。”
第009章 死者浅山先生
那一天，是初音未来这十六年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
但遗憾的是，之后的一个星期，她都没有再见到五条悟——身体一直没有发生过像素化现象，就连一点不适应都没有。
当然，五条先生说了，就算没有病症，也可以给他打电话就是了。
但是初音几次给他打电话，他都没接。
果然光是知道电话号码还是不够的，那天就应该再多了解一些他的日常——比如上班地址之类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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