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丸银加大了嘴角的曲线,笑得像是在演给谁看:
“啊咧……这原来是需要我承认的事吗,队长?这是你擅长的事吧!定义别人的感情、决定什么才叫需要。”
他语气轻得像风,却没有否认,甚至有点讽刺地承认了全权交给对方的姿态。
蓝染惣右介未笑,只伸手,轻轻按住他的额头,动作几近柔软。
那手掌中传来稳定的灵压律动,像是用另一套逻辑重新校准市丸银的存在。
不是为了控制,不为奴役,而是将原本属于灵王的定义权,夺回——落在蓝染惣右介手中。
市丸银重新眯起眼,长长吐了一口气。
那一刻的安静,不是妥协,是暂时放弃反抗。
“这样啊……那队长,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接下来要我演哪个角色了?”
蓝染惣右介终于再次缓缓勾唇,笑得几乎温柔:“你不用演,银。这段戏,我帮你演。你只要出声——就好。”
声音轻如耳语,却字字压进骨缝。
“你不是他们的。他们碰不到,也不该碰到。”
市丸银轻笑一声。
“我死过一回了,队长你应该比我还记得清楚吧?”
蓝染惣右介凝视着他,那眼神深得像无底深渊。
市丸银一时懒得拆解,只随口道:
“你不是想让我只在你面前活着吗?那我现在这样——算不算活得还不错?”
蓝染惣右介没有回答,只再次收紧拥抱。
灵压如波纹层层而上,将他包裹其中。
剧本暂停,观测沉静。
这一刻,唯有他们二人——在彼此定义的世界中,互相确认,互相撕裂,并再次包覆。
第29章 无声的征兆
《无间》
无间的空气沉重依旧。
灵压如潮,缓缓退去,留下短暂的宁静。
市丸银站在那拥抱后的余波中,低头看着实体化的指尖,明明能碰触万象的感觉却异常陌生,像是从别人手里借来的身体。
灵压也在缓慢流失,一点一滴,像是这具躯壳本就不属于他。
这实体化——异常消耗灵压。
“……唔。”他轻哼一声,像是为了驱赶这份不自然的熟悉。
灵压线在附近缓缓震动。
市丸银睁眼望去,那些线条在黑暗中翻涌——不属于蓝染惣右介,这不属于他们两人,是陌生的、破裂的、躁动的。
他将视野收束,一道因果线自远方震荡而起,穿透无间墙层,直往他所在之处蜿蜒而来。
这次终于不再不是灵王的视角,不是灵王的灌注。
这是来无间其他处的实体战斗,是正在发生的历史。
市丸银的语气不变,依然是吊儿郎当的调子:“哎呀,好像有点热闹啊。这灵压线闹成这样,要是不去看看,回头开发局那边又要念我不尽责了。”
他抬头望向蓝染,嘴角翘得不深不浅,是习惯性的笑:“我出去绕一圈,马上回来喔,队长。”
蓝染惣右介看着他,眸色深沉,却也仿佛什么都没有要说的样子。
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像是默许,又像是早已知晓。
然后,他慢慢地笑了。
那是一种近乎温柔的神情,语气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嗯。记得要自己走回来喔,银。”
他的声音宛如一滴墨落入水中,荡开无声的涟漪:“你走太远了……就得学会自己回来。要是忘了……我就只能再一次,把你,一点一滴地带回来。”
市丸银没有回话,只是一如往常地挥了挥手,像是听不懂这句话,又或者假装自己没听见。
他转身,轻飘飘地踏出步伐,灵压在脚下搅乱成碎光,像是不属于此处的微光颤动。
下一瞬,他的身影在无间的封层缝隙中消失,无声无息,像来时一样安静。
蓝染惣右介没有动,只是维持着那个笑容站在原地,目光停留在银离开的方向。
笑意里藏着某种淡淡的不悦,卻也藏着一种不容质疑的耐心——
现在的市丸银,只是意识模糊地飘在世间、凭直觉靠近他,凭残存的连结在呼吸。
他还没真正意识到,他只能靠他——蓝染惣右介「活」下来。
如果他此刻走出去,那孩子还会逃、还会倔强地维持着所谓「自己」,还会在无声里默默把他从视野中剥离,最后走向碎裂。
这样不行。
他要他的银学会「来到这里」是一种「必须」,不是任务,不是偶尔,是习惯,是本能……
——是唯一的生存方式。
等银再恍惚几次,再痛苦几次;等银无意识地伸手、习惯性地寻求稳定的来源;等银自己明白:「他要存在,就得留在他的视线里。」
这一次,是他自己走出去的。
下一次,就会是他自己走回来的。
他要他的银自己走进牢笼,然后感谢这唯一的归宿。
《最下层·无间》
无间之外的空间,灵压浮动异常。
细如发丝的因果线如被风撩动,飘摇震颤。
市丸银在走出蓝染视线的瞬间便察觉到了——在距离不远处,两股强大的灵压正以极不稳定的频率碰撞、交缠,如同断裂边缘的天平,颤抖得几乎要将整个地底空间撑裂。
他循着灵压线走去,静静立于观测层与实界交会的边界。
视线滑过一层层如雾般的灵压纹理,他望见了。
血色铺展如潮,漫过足踝,再漫至腰腹。
仿佛整个战场被某种诅咒覆盖,断裂的因果线被浸透成红色,在他眼前如蜘蛛网般炸开——
那是卯之花烈的卍解,名为「皆尽」的血之海。
他也是第一次见。
市丸银站在灵压线的密集区之外,无声地注视。
从他的视野来看,那不是普通的战斗,而是一场因果互噬的祭仪。
她与他互斩,复苏,再斩;断线,再接。
这不是单纯的厮杀,是一种精准计算下的「破坏与重构」。
她用自己的伤痕与修复,试图逼出对方深埋的本能。
血雾翻涌,每一刀切下去的角度都像是经过排练,每一处重伤都像是早已写好的谱句。
市丸银的视野里,那些血肉的崩裂与重组被放大成无数因果线的撕裂与缝补,每一道灵压的喷涌,都是被提前安排好的结节。
“啊啦……还好我从来没惹过四番队队长吶。”
他像是开玩笑地嘀咕一句,声音很轻,轻得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在嘲讽还是在叹服。
市丸银沉默了片刻,连惯常的笑意也停在唇边,像有什么卡在喉头上下不得。
两人的因果线不断重叠又剥离,每一次冲突都像是在写下新的断句,再撕开前一句的韵尾。
他很少看到这么「干净」的死亡,甚至可以说……
——她正在设计自己的死法。
“……妳想被杀啊。”
他低声说,语气中没有讥讽,也不见戏谑,只有淡淡的惊讶。
在灵王的视角里,死亡从不是终点,而是循环修正的必要条件。
然而,在这两人之间,那死亡不是为了修正,而是为了「成全」。
卯之花烈的因果线正一段段从自己身上剥离,仿佛她不再属于任何未来。
而更木剑八——市丸银凝视着他——
他的灵压线一开始紊乱如兽,却随着每一次死亡与复生,逐渐被重编成「剑」,被人形塑、指引、点燃。
那不是被观测的命运线,是被启动的杀意。
市丸银视线下的世界早已不是战斗的场景,而像是一场剖开自我的仪式。
他甚至能看到两人之间残留着反覆断裂又强接的「历史断层」,那是一种极少出现在死神身上的灵魂残痕——
这场战斗并非只是此时此刻的对峙,而是从无数过去累积而来的杀意清算。
血浪再度高涨。
市丸银退后一步,抬眼望向战场上方,灵压如柱冲天而起,海啸般肆虐周围的一切。视觉瞬间闪烁,像被无数讯号干扰。
他没有继续看下去。
因为他知道,卯之花烈会死。
因为——一切是设计好的死法,是唯一能让「剑八」完整出生的剧本终章。
他转身,灵压如丝般于他身后合拢,仿佛刚才的画面只是幻觉。
他低声喃喃,说不清是对卯之花烈还是对自己:“原来……妳也知道什么是不能回头啊。”
**
《静灵庭某处》
市丸银回到地面时,天色未变,却像是被掏空了一层。
他静静伫立在观测层与实界交界处的高地,灵压线从他足下如雾缓缓散开。
空气中回荡着战前的沉默,像是暴风将至前的深吸一口气。
展开视野。
——日番谷冬狮郎在人群中。
他没有使用冰轮丸,只握着一柄普通的木剑,随着一群下级死神重复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挥砍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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