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丸银视线落在那些细到几乎看不清的灵压线上,唇角微微抬起:“……蓝染队长是打算,把我这影厅改成实验室吗?”
语气轻得像调侃,却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抽离。
蓝染惣右介侧了侧眼,似乎对市丸银的反应早有预料,唇角缓缓上扬:“你还是喜欢悠闲的风格。我不会动的——这里是属于你的空间。”
市丸银指尖无声地敲了敲扶手,假笑道:“是让我看得更明白,还是让蓝染队长自己方便监视世界?”
“银的视线——”蓝染惣右介语调极慢,像是确认一个已经被默认的事实,“——不就是我的视线吗?”
市丸银半阖着眼,没有接话。
他注意到蓝染惣右介走位的细节——每当自己稍微动了个方向,对方就会调整站姿,仿佛要将他锁回视线的范围内。
那不是平常的掌控,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本能的确认。
像是怕自己一转身,就会再度从他眼前消失。
市丸银没有拆穿,只是低下眼去抚了抚白狐的耳尖。
“嗯——队长真贴心啊。”声音轻得几乎要溶进榻榻米的气息里。
*
蓝染惣右介将手上的最后一道灵压压了回去,像收紧的丝线一样,安静地隐入屏风的木框。
“好了。”他侧身,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命令,“要不要看一看?”
市丸银斜斜地倚在和椅上,挑了挑眉,像是半真半假的兴致才被撩起。
指尖轻轻抚过白狐的背毛,另一手才慢悠悠地碰上那组不知被谁摆得这么正经的控制盘。
投影幕的光随之亮起,四分之一的画面自动分割成四个框。
原本单纯的影像,如今在边缘多了一圈细小的数字、波纹图,灵压频谱被分门别类地显示在侧面,异常点被标注成极小的光点闪烁。
市丸银轻笑了一声,像是看穿了什么:“……果然是蓝染队长的风格啊。”
他没有问那些功能的用途,因为答案太明显。
蓝染惣右介已经在他身旁坐下,距离近得能感觉到衣袖轻微的摩擦。
那种距离不带急切,却像细水长流般紧迫——无论市丸银微微侧身,还是换个坐姿,蓝染惣右介都会下意识地调整位置,让自己依旧停在视线与触碰的范围内。
市丸银眯了眯眼,视线掠过对方放在榻榻米上的指节,嘴角微微一挑,语调懒洋洋地带笑:“队长坐得这么准,是怕我跑,还是怕你自己忍不住?”
“这样方便。”蓝染惣右介低声答,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可反驳的理由。
那声音太过平稳,平稳到足以掩盖他此刻真正的用意——确定市丸银,的确还在这里。
市丸银只是笑了笑,没有再戳破。
白狐在他膝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尾巴轻轻扫过蓝染的衣摆,仿佛替主人完成了某种无声的反问。
“数据是可以关掉的。”蓝染忽然补充,像是怕他真的嫌烦,“银喜欢干净的画面,就不用开。”
“嗯——真贴心啊。”市丸银像是顺着话,却微不可察地往后靠了些,像是让出一条缝。
话音还未落,投影幕的右上角忽然闪了一下。
市丸银的余光捕捉到灵压线产生了一道不自然的扭曲——线条像被什么力量轻轻勾了一下,瞬间炸开成漫天的细光点,像烟花一样向四面八方绽放。
市丸银眨了眨眼,这才发现那些光点居然开始排列成图案——
一只狐狸,尾巴翘得俏皮,耳尖尖锐,轮廓线条与涅茧利当初刻在他的专属侦测徽章上一模一样。
他失笑,低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他们果然是太闲了啊。”
要让灵压线排列成特定图案,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精确到近乎无聊的计算,特别是在无法直视灵压线的状态。
毕竟只有他能看灵压构成的线条。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在他认识的范围里,不外乎那两个——一个在技术开发局里永远坐不住的疯子,另一个爱把麻烦事情变得更麻烦的商人。
市丸银懒懒地想着,难怪静灵庭到现在还没修好——这些人不是在测数据,就是在想办法往他这里丢点「花样」,修复进度能不拖才怪。
*
蓝染惣右介当然也看到了,但只是转头看市丸银的表情,眼神像是在探究他会不会起身去做点什么。
“如果银喜欢——”他的声音贴得很近,“——我也可以。”
市丸银把视线从投影上移开,手慢慢从椅子的扶手滑向白狐的头顶,像是顺手避开了那句话。
队长要是也这么无聊,不如赶快把这里盖完?”
他的笑声轻巧,像是顺着蓝染惣右介的话,又像是在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调侃。
“……说不定盖的漂亮了,我就完全不考虑跑了喔。”
蓝染惣右介的眼神一瞬间沉了些,像是被那句「跑」勾到,正准备伸手时,市丸银忽然微微偏过头——
投影上出现了另一种波动,不是图案,而是一组有规律的灵压频率。
数据分析栏立刻浮现文字,行文懒散却带着特有的戏谑感——典型的浦原喜助语气:“哎呀哀呀~打扰了!市丸君如果不麻烦的话啊,能不能……顺便帮忙多看几个点呢?当然、当然啦,要是你正好有空的话~”
那些标记的位置,无一不是灵压结构损毁严重、扭曲得难以复原的地段。
市丸银笑了,笑容带着一种暧昧的兴味——像是在看一群人认真拜托一只不太可靠的狐狸。
白狐抬起头,耳尖微微颤了颤,像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蓝染惣右介看着市丸银,缓缓开口:“银想帮忙吗?”
语气像是随口问问,却隐含着另一种探查。
市丸银眼角弯起,模棱两可地回:“啊啦~帮,还是不帮呢……”
手没有任何动作,没有回覆那些讯息——
却在下一瞬,微微张开了眼。
蓝光在瞳底乍现,细如丝的光线在视野中重新排列,像是有人在暗中拉直一张被揉皱的纸。
他没有伸手,只用视线去调整那些波纹的流向。
*
市丸银微微阖上眼,指尖像随意一样滑过投影幕上那些狐狸、波纹与数据栏,将它们一一推离视野,直到画面只剩下最单纯的灵压流动。
“这么说起来……浦原啊,该不会是早就猜到队长在这——”他语调拖得慵懒,笑意像是藏着几分坏心眼的捉弄,“才特地搞得这么明目张胆吧?”
市丸银像是在说笑,又像在陈述一个不费力就能猜到的事实,“要是只有我,他顶多让灵压放个烟花就收工了。结果加上了队长的分析系统——啧,这排场,活像在办什么公开展览呢。”
毕竟如果只有市丸银在,那些文字是没办法被分析出来的。
蓝染惣右介没有回应,只是伸手,指尖慢慢梳过市丸银的发丝。
动作不重,却带着某种一旦碰触就不愿离开的确定感——像是在检查,或者……确认。
市丸银侧眼瞥了他一下,没有把那只手推开,只是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不太懂你们科学家的浪漫啊。”
蓝染惣右介的唇角微微上扬,那只手仍旧停在他发间,声线低沉得像在随口附和:“或许吧……不过只要你愿意看,无论多无聊的事,总有人乐在其中。”
白狐重新趴下,尾巴轻轻拍了拍市丸银的膝盖,像是替这一刻落了个无声的句点。
第63章 未定之箭
观测层是不记录时间的,却在此刻像失眠的机械钟——总在同一格画面上轻微抖动、反覆闪烁。
市丸银半倚着「影厅」的和椅,手肘支在扶手上,白狐懒懒地趴在他的肩头,尾尖不规则地轻晃。
画面里,石田雨龙在数秒前拉开那一箭。
银白的光,像被世界硬生生裁进来的异物,笔直刺破一层不该被贯穿的界。
介面尝试比对数据:灵压分类——错误;来源辨识——错误;发射意志——错误。
所有演算都无法为它命名。
市丸银盯着那一格不稳定的影像,指尖轻转,把记录片段拖回可视范围。
——这已经是第五次调阅。
观测层不会阻止他重看,但对某些人而言,那更像另一种「执念」。
“……银很在意它吗?”
那声音并非突兀闯入,倒像早就坐在他肩上等着,温和得几乎能把问题当成随口寒暄。
市丸银没有回头。
这地方是他亲手搭起,蓝染惣右介顶多算来翻修的;可对方仍能理直气壮地像屋主一样走进来,语气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这已经第几次了?”
榻榻米的轻响,脚步靠近。
蓝染惣右介声线沉稳柔和,“我记得银一向不是会反覆盯着同一结果的人。”
“啊啦……蓝染队长很在意?”市丸银终于转头,笑容标准得像刻上去的,“那你一直盯着我又算什么?情绪监测?还是视觉取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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