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不时抬头,眼里那圈虹彩收又放,短促地「唔」了两声,被市丸银摸着喉咙安抚下去。
*
第二天,还是晃。
市丸银半睡半醒,偶尔把屏幕唤亮又立刻关暗,像故意逗白狐。
蓝染惣右介靠在他耳边说:“银看着我就好。”
市丸银侧眼瞥他:“看到了。”
语气乖,眼神却飘。
白狐在他胸前踩了两步,踩得很轻,节拍却急。
*
第三天,市丸银仍不看。
蓝染惣右介干脆躺在他身侧,让市丸银把自己当靠枕,掌心盖过他的眼,态度一如前两天的「体贴」。
白狐的尾巴绕住市丸银的腕骨,绕得有点紧——像是怕他忽然滑开。
*
到了第四天,空气里的重量出了细微的差。
市丸银起身时,手肘从榻榻米上掠过,像掠过半寸薄雾;蓝染惣右介伸手扣他的腰,触感短暂地「漏」了一下,像抓住了影子又没抓住。
蓝染惣右介的眼光往下一沉,没说什么,只把人抱得更近。
白狐已不再装乖,直接咬住市丸银一缕发尾轻轻咬着,像用这种不痛的方式控诉。
“哎呀~别闹啊。”市丸银笑,顺着它的耳背摸下去,语气甜得像在哄小孩,却始终没看向屏幕。
*
第五天,蓝染惣右介唇角微弯,语气像退让又像施压:“你赢了。但答应我,银,别再拿自己开玩笑。世界随它去,可你——不能。”
“放假嘛。”市丸银把手枕在脑后,仰望屋梁,声音懒得不像在讨价还价。
“再躺两天。”
白狐尾尖狠狠胡了一下市丸银的脸,像在骂人。
蓝染惣右介紧紧注视着市丸银,接着把市丸银整个揽进怀里,指节在他背脊上慢慢按——可那份触感又是时有时无,像隔了水。
他眸底的颜色暗了半寸,收得更深。
市丸银察觉了,难得主动往他怀里蹭了蹭,像随手施舍一颗糖:“别皱眉,队长。再给我一天啊。”
*
第六天,蓝染惣右介换了说法,语调仍旧平稳:“如果银真不想看,也可以。我把那个「核心」的计画重启——你不必靠观测自我来固定,就不用再看那些没意义的人。 ”
白狐「唧」地一声,耳尖猛地立起来。
市丸银挑眉,笑得像把刀背藏好:“所以队长这是在威胁我?”
“怎么会。”蓝染惣右介低声,缓慢且不退让。
“只是为了你。神杀抢都焦躁成这样了。”
市丸银把白狐抱起来,让它整只趴在自己胸口,耳尖被他指尖按平:“不是队长希望我别看吗?善变呐。”他说得轻,却把「善变」咬得很细。
蓝染惣右介失笑,从后把他箍紧:“我只希望你留在我的视线里。”
「看我就好了」的体贴,终于在这一句里露了真意。
*
第七天的清晨,室内的光薄得像呼吸。
市丸银坐回和椅,白狐乖乖蹲在他膝上,尾尖贴着他手腕,像把人钉在原地。
蓝染惣右介没有说话,站在旁边,像一堵拒绝后退的墙。
市丸银把投影点亮,先开一扇小窗,像是试水温。
青蓝的眼在光里慢慢敞开,虹彩一圈圈收拢,视线掠过瀞灵廷、现世、虚圈。
被他的目光拂过的地方,细小的皱褶像被熨斗带过,一格一格地平。
“一格,两格,三格。”他懒懒数着,像在报幕,指尖轻敲,节拍回到熟悉的从容。
蓝染惣右介将手掌落在市丸银的肩上,力道极轻,却像确定了什么终于回到位子的事。
白狐则把鼻尖贴到他的指节上,轻轻蹭了蹭,耳尖终于不再炸起。
接着市丸银指尖一收,像把散乱的丝线顺手理回线轴。
他往椅背一靠,正打算闭眼,投影里忽然跳过几个「好看」的画面:现世某街区的路灯忽明忽暗、瀞灵廷一处桥拱微微下陷、虚圈远处沙丘抖了两下——各界小毛病此起彼落,闹哄哄像赶集。
眼角勾起,笑意立刻活了:“哎呀,还挺热闹的嘛,那就多看一会儿。”
蓝染惣右介弯了弯唇角,声线淡得近乎病态的柔顺:“它们能被你看上一眼,本就该觉得荣幸。”
市丸银侧脸,眼尾勾出狐狸似的坏笑:“哎呀~队长真会抬举我呀。也得看它们能不能把我逗高兴呀。”
*
这场「观测频次骤降事件」,最后还被写进瀞灵庭的年报,放在沉重的档案匣里。
可真正的理由只有观测层里这三个当事者清楚????
市丸银不看,世界就跟着闹。
市丸银看了,世界就自己乖。
这只是市丸银被惹烦了,玩心一起,耍了个脾气——顺便,看场世界跟着乱成一团的笑话。
第73章 过度关注事件
《观测层》
光像被揉碎的霜,薄而刺眼。
投影一开,整片屏幕满是「求关注」的亮斑——标记、箭头、增益圈、同步框,像一屋子人同时往他耳边喊话。
市丸银把手肘搭在和椅扶手上,指尖敲得很轻,却一点一点把不耐烦敲出节拍。
白狐伏在他膝上,耳尖跟着那些闪烁一抖一抖,尾尖像被唠叨戳疼,闷闷扫了两下。
自上回稳定率骤降之后,瀞灵廷与灵王宫像是被教会了恐惧:能发光的都被他们点亮,能加粗的全数加粗;每一块砖都自称关键,每一道缝都喊着急。
结果就是——满屏「重要」,没有重点。
蓝染惣右介从背后靠近,影子把这些恼人的光柔了一圈。
他俯身,声线一如既往地从容:“把吵的先关掉。”
市丸银懒懒把几块过份抢眼的标注拖到边缘,屏幕清了些,但仍吵的眼睛疼。
“哪处最碍眼?”蓝染惣右介问,像随口,骨子里却是筛选。
市丸银眼尾一挑,笑意薄得像刀背:“灵王宫和中央四十六室。”
“呵。”蓝染惣右介的手指停在他肩上,轻到几不可察的力道忽然收紧半分——安抚到此为止。
他看着那两个点在图上胀到失真,语气平滑,内容却毫不客气:“中央四十六室,依旧擅长制造噪音而非判断……真的是一如过往毫无存在的价值。”
白狐「唧」了一声,像跟着附议。
“需要我帮银「解决」吗? ” 蓝染惣右介侧过头,语气周到,眼底却像把刀静静立在水里。
市丸银失笑,笑得干干净净:“哎呀,难得队长这么尽心呢。 ”
指尖随意在屏上一点,又慢吞吞补了半句,“不过这次就不用了喔——既然都想让我看了,那我就……好好看。 ”
眼尾一挑,他把那两个节点放到最大,像把两张脸按到镜头前:“既然这么希望我盯着,那我就只看他们呐。 ”
白狐耳尖立起,尾巴一甩,灵压线像被梳齐,朝市丸银的视线方向整整齐齐列队。
投影上的杂音瞬间静场:灵王宫的波形开始被刷到「过分正确」,中央四十六室的噪点一批批被抹平——规则像雨刷,一次比一次干净。
恶作剧,从「看」开始。
***
《灵王宫》
灵王宫的光像被擦得过度干净,连影子都变得有礼貌。
二枚屋王悦先察觉不对。
他把新锻的一柄胚刀递到火光前,刀面应该映出对应的个性——怒、怯、狂、慈,怎样都会沾一点气味。
可今夜的钢只映出「标准」。
每一寸锋线都像是标准答案——漂亮、正确、无趣。
他将刀背轻轻一弹,音色纯得像教堂钟,没有任何人的名字。
二枚屋眯起眼,看向空处:“Cut the crap—谁把我的刀洗成通用 preset?”
*
修多罗千手丸取来一匹新织。
双指一抻,护布的经纬密得无可挑剔——问题也在这里。
她习惯在脆弱处加密、在受力点藏针,让衣与人互相成全;但此刻那匹布拒绝被「偏爱」,只肯平均。
她尝试在肩甲位加一道隐缝,针脚却像被什么看不见的规则拉回中线。
修多罗千手丸垂睫失笑:“真不近人情呢。”
针在指腹打了个轻响,像撞上看不见的直尺。
*
曳舟桐生端出一锅汤。
火候、盐度都恰好,入口也确实「好吃」——好吃到只剩下好吃。
她舀一勺,唅在舌面,寻常会浮起的甘、鲜、苦、辛……此刻被拢成同一线,像把行书抄成了标楷体。
曳舟桐生把勺子摊在掌心,叹息里带笑:“这样吃三天,会把喜欢忘掉的。”
*
麒麟寺天示郎独自立在温泉边。
泉面一如既往地白,像一碗热牛乳。
按理说他下去一泡,血脉会张手打招呼,灵压的节拍会回到身子的步伐上……但今夜不同——他才浸到膝,泉水就把他的灵压抹成平稳,同时肌肉的疲劳被洗掉了,连带把「个人的劲儿」也冲得一干二净。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相爱相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