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接收到伊达航的信号,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酒杯,正色道:“班长,松田说的是真的。萩原他……确实以另一种形态‘活’着。”
诸伏景光也温和地补充,试图增加可信度:“我们亲眼见过,也和他交流过。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是事实。”
两位前卧底的话让伊达航更加混乱了。
他看看一脸“我没疯”的松田阵平,又看看神色认真不似作伪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眉头拧成了疙瘩。理智告诉他这绝无可能,但同期们一致的口径又让他动摇。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看似最合理的解释,或许是在组织卧底期间压力过大,导致零和景光也产生了一些共情性的认知问题?他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悄悄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开始不动声色地查询起信誉良好的心理咨询机构,甚至考虑是不是要帮三位同期一起预约……
就在伊达航内心戏十足,几乎要完成“一键下单三位心理咨询套餐”的时候,一个带着无奈笑意的,熟悉到让他心脏骤停的声音,突兀地在包厢内响起了:
“我说班长……你这担心的方向也太离谱了吧?给小阵平、零、景光预约心理医生?”
随着话音,一团模糊的影子在空着的座位上方凝聚,随即,那影子勾勒出修长的四肢,最终凝实,一个活生生的嘴角噙着熟悉笑容的萩原研二,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穿着合体的休闲服,姿态轻松地坐在那里,一如从前的模样。
这正是萩原研二在与契约者毛利凉介灵力共鸣大涨后,耗费了巨大努力才重新稳定掌握的,足以长时间维持的人类形态。他成功后的第一件事,就用这副模样出现在了松田阵平面前。
萩原研二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刻,松田阵平在看到他人形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墨镜下的眼睛瞪得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下一秒,这个平日里拽得上天的家伙,竟猛地冲过来,用一个几乎要勒断他骨头的力道紧紧抱住了他。
萩原研二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箍住他的双臂,以及脖颈处传来滚烫的、属于松田阵平的眼泪。那炙热的湿意,比他作为妖怪感受到的任何能量都要灼人,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此刻,萩原研二对着目瞪口呆,手里还捏着手机的伊达航,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促狭又无比真实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旁边,虽然戴着墨镜但明显别过脸去的松田阵平的肩膀,语气轻快地说:
“我来晚了,班长。我自罚三杯。”说完,萩原研二就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连续倒了三杯酒,一饮而尽。
伊达航看着眼前活生生的萩原研二,听着那熟悉的语调,感受着那真实不虚的存在感,手机“啪嗒”一声滑落在榻榻米上。他张了张嘴,半天,才发出一声哽咽的感叹:
“这世界,还真是比我想象的……要奇妙得多啊。”
至此,五位历经磨难的原警校同期生,以这样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终于再次完整地齐聚一堂。居酒屋温暖的灯光下,酒杯再次被满上,这一次,是为了这失而复得的,跨越了生死的友谊与重逢。
“来!干一杯!”
……
夜色渐深,聚会终有散场时。
几人难得醉酒的状态,互相搀扶着在居酒屋门口道别,约定着下一次绝不拖这么久的聚会。看着同期们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的街角,萩原研二脸上轻松的笑意慢慢沉淀下来。
在他还没有修炼出这具近乎完美的人类外形时,他以妖怪的形态跟在毛利凉介和小阵平身边,甚至还能运用妖脉处理些业务,大家对待他的态度都那么自然,仿佛他只是一个拥有奇特力量的伙伴。
那种界限模糊的相处,让萩原研二几乎忘记了“人”与“非人”之间那道无形却深邃的鸿沟。他甚至觉得,以妖怪的身份活下去,用这份力量去帮助探查案件、守护想守护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今晚伊达航班长那猝不及防,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有那下意识流露出的,未曾掩饰好的担忧,像一根细小的刺。敏感的萩原研二几乎能猜到班长那一刻心里翻涌的念头,成为了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看着身边的亲友一个个老去离开,最终只剩下自己……那之后漫长的时光,真的不会感到无边的寂寞吗?
原来,不是小阵平、零和景光他们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只是他们或许在更早的时候,在他告知自己变成妖怪时,就已经消化了这份震惊,并将那份对于时间不对等的忧虑,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藏在了重逢的喜悦和日常的拌嘴之下。
——他们也在担心他啊。
想到这里,萩原研二的心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层层扩散,无法平息。
他身形一晃,重新化作了大天狗的形态,震动着黑色的羽翼,歪歪扭扭地飞入了东京的夜空。夜风拂过羽毛,人间的美酒无法让他沉醉,但此刻翻腾的心绪,却让他仿佛真的喝醉了一般,飞行的轨迹都带着几分凌乱和迷茫。
萩原研二飞回了宠物医院二楼,窗内,还亮着一盏温暖的小灯。他收敛翅膀,坐在阳台的栏杆上,透过玻璃看去。
毛利凉介正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芒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他手中拿着画笔,正在素描本上勾勒着什么,神情安静而温柔。
听到窗边的动静,毛利凉介没有抬头,只是笔下未停,很自然地开口,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研二哥,回来啦?”
萩原研二看着那盏为他亮着的灯,看着那个在等他回家的人,心中那点因时间与界限而产生的怅惘,似乎被这平凡的温暖冲淡了些许。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透过窗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和归属感:
“嗯,回来了。”
他化回人形,推开窗户轻盈地翻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夜晚的凉气和一丝淡淡的酒香。毛利凉介这才放下笔,将摊开的素描本合上,上面似乎画着夜色中的城市轮廓,还有一只模糊的飞鸟影子。
“明天要一起去神奈川吗?”毛利凉介一边收拾着散落在桌上的画纸和画笔,一边状似随意地询问。
萩原研二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自然,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轻松:“你不是去你幸村老师那边看画吗?我去不去都无所谓的吧?”
毛利凉介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走到萩原研二身边,将衣服塞进他怀里,然后推着这个浑身还带着居酒屋烟火气和酒气的家伙往洗漱室方向走:“不去看看千速姐和叔叔阿姨吗?”
萩原研二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后背似乎有瞬间的紧绷。浴室门口暖黄的灯光照在他侧脸上,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萩原研二沉默了几秒,才低声问:“……是小阵平和你说的吗?”他以为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
毛利凉介歪了歪头,红色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从耳畔滑落,在灯光下像一簇跳动的火焰。他看着萩原研二,眼神清澈而了然:“不是哦,是研二哥你自己说的。”
“我?”萩原研二不解地皱眉,他仔细回想,确定自己从未对凉介明确提过想回家的事。成为妖怪后,他的记忆变得很好,不可能遗漏。
毛利凉介笑了笑,抬手指了指窗外南边的方向,语气温和:“研二哥,一直往南边的方向看呢。好几次晚上,你站在窗边,或者停在树枝上,都是看着那边。”他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拂过萩原研二的心尖,“是家的方向哦。”
“……小凉介,我……”萩原研二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些发紧。
或许是真的近乡情怯,仅仅是想到要面对家人,想到父母和姐姐可能出现的震惊悲伤,或者……怜悯?他就觉得手脚发麻,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汹涌而来的情绪,远比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要困难得多。
看着难得流露出无措神色的萩原研二,毛利凉介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毛利凉介才再次开口,声音放得更缓:“研二哥,这几年来,我一直对爸妈隐瞒着,能够看见妖怪的事情。”
萩原研二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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