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后方的据点里，诸伏景光特意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给他们空间。
外面突然有不小的声音, 诸伏景光一愣，他走出去拉开了揪着赤井秀一衣领的降谷零。
“你明明遇到他了, 为什么不能把把他带出来。”降谷零几乎是怒吼般说着, 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悲伤和悔意。
他知道自己不能够怪赤井秀一, 没有人能够拉住真正想要离开的人，但翻涌的情绪难以平复，他又要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好友。
那一朵正值花期的樱花, 终归是阻拦不了花瓣的凋零落下。
“zero！”诸伏景光拉开了两个人，他对着自己的幼驯染认真说，“松田接电话了，我们不可以错过。”
他们的松田死去的时候, 还在组织卧底的他们甚至是在电视上面看到自家同期好友的讣告。
而这一次, 至少他们不会再错过，至少……也算是好好送他一程。
降谷零怒瞪赤井秀一一眼, 跟着诸伏景光去了帐篷里, 背影却是肉眼可见的落寞。
在他们进入帐篷里时, 刚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不能了啊, 这里其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属于松田阵平低沉磁性的声音如同在他们身旁般响起，他们似乎都能够看到那个懒散又桀骜的身影, 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萩原研二是知道的, 他知道松田阵平不会再出来了, 但心里还是天真想着小阵平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手？
而此时的松田阵平确实有些狼狈, 他靠在冰冷的控制台上，手已经拿不稳手机，只能放在台子上侧耳听着。
“我只是要回自己的世界而已，毕竟那个金发混蛋还是一个人呢。”他歪着头有些困倦地眯着眼，声音却是比之前每一次都要平静。
他说不出什么不要让他们伤心的话，这对于谁都有些强人所难，但他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自己的好友难过的时间短一些。
那个世界的组织在阿玛罗尼和其他卧底的努力下，已经濒临破灭了。
只是在正式行动前，他被那个老东西抓去做实验了而已。但是……想起孤零零的那个家伙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你已经尽力了，”降谷零的声音传来，属于降谷警官的正经严肃声音认真说，“你是位非常优秀合格的警官，我们为你骄傲。”
他很少直白的说这些话，毕竟平时他和松田阵平总是针锋相对的，但此刻，他明白这下埋藏的心里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还真是不像你。”一声愉悦的笑声传来，千鸟轻笑道，“我收到了。”
“松田……”诸伏景光的声音传来，哪怕努力让话语带着笑意，声音却还是掩藏不住的难过，“谢谢你。”
“这么客气我可是会害怕的，景老爷。”松田阵平的声音似乎变小了些，他语气温和地说着。
而诸伏景光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萩原研二，在心里无声长叹，拉着降谷零走出帐篷。
这最后的告别，还是留给他们两个最合适。
而松田阵平也像是知道只有萩原研二在一样，只是再次轻声唤道：“hagi。”
这一声呼唤像是溺水者的最后救命稻草，萩原研二甚至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能尽量平静道：“小阵平，我真的，真的接受不了。”
他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一般，声音尾调上扬带着没能掩藏好的忧伤。
萩原研二不断地告诉自己，松田阵平是为了公众的利益，是为了警察的职责，是更伟大的意义。
哪怕理智明白，精神上却还是在不断哭泣排斥，这是同他一起长大，从小便形影不离的幼驯染，是和家人一样重要的存在。
而要他再一次接受松田阵平的离开？萩原研二发现自己远没有自觉想的那么伟大，他不想，也不舍得，更不能够接受。
对面沉默一瞬，似乎无奈地笑了笑，声音还是他记忆中的那般肆意张扬：“hagi，对不起。”
他当然知道自家幼驯染在想什么，也非常明白他的心情，毕竟自己曾经也深刻体会过。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萩原研二低声喃喃着，脸上扬起像是哭一样的笑容，“我知道的，这就是小阵平会做出的选择，我只是——”
“觉得自己很废？”平静又磁性的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萩原研二的话语。
萩原研二一顿，无奈笑道：“不要这样拆穿我啊，小阵平。”
他们之间仿佛没有了电话的距离，像是以往每一次一样陪伴在对方身边。
千鸟稍微移动下身体，靠在另一半的控制台上。
其实他不知道是炸弹先爆炸还是那能够吞没一切的大火先到来。
但是都无所谓了，毕竟现在，他的身边可是有hagi在啊。
他知道萩原研二的想法，无非就是什么觉得自己每一次都错过，又或者恨自己不在他身边。
“我真想给你一拳，hagi。”卷发男人哼笑道，像是没有感受到身体里的虚弱和乏力一般。
“哎，为什么啊——”萩原研二有些委屈地嚷嚷，他低声开口，“我走不出来的，真的不行。”
萩原研二的话语无比平静，好像是在陈述无法改变的事实一般，不是不激动不难过，而是太难听太痛苦。
痛苦到表面看起来没有一点情绪起伏，但只有千鸟知道，电话对面的人已经被彻底淹没，如果一滩死水般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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