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王胖子定制的工艺品版铁疙瘩比盘马老爹的消息来得更快。
他给钱让阿贵跑了趟腿，不仅取回来工艺品，还取了一箱的蜂蜜。
彼时，王胖子正躺在院里躺椅上，一头大包，云彩正在给他上药。
廖星火靠在一旁看热闹，吴斜去接电话了，小哥看着天空发呆。
“胖老板，你这都什么东西啊，这么重。”阿贵把东西从摩托车上卸下来，低头看了看，总觉得车胎有点瘪。
王胖子慢慢睁开眼，认真地看着云彩，柔声道：“云彩妹妹，虽然我不能给你摘下天然蜂蜜，但特意给你买了一箱，我相信，一定非常甜蜜。”
云彩顿住，一脸无法理解：“……胖老板，寨子里也有养蜂的。”
王胖子手指抵在唇边，嘘了声：“那都不是我的心意。”
廖星火实在看不下去了，阿贵还在一旁呢，王胖子一点都不收敛。
他转身逃离现场，步伐急促，一时不察在拐角撞到了吴斜，差点飞出去。
还好吴斜这次反应快，拉住了他，无奈道：“你真得增加点体重，连我都能把你撞飞出去，换了胖子，你这会儿已经在月宫看嫦娥了。”
廖星火也很无奈，他饭量本身就不大，还能怎么办。
“刚才谁的电话啊？”廖星火只好转移话题。
这一问，吴斜表情就有点古怪，看着廖星火，竟还有点委屈。
第75章 来访的朋友（两章合一）
“是小花。”
吴斜往前走了两步，神情有些踟蹰。
“他有事找我面谈，让我去一趟长沙。”
这边的调查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候，只要等盘马老爹回来，他们就能够得知当年的真相，以及陈纹锦考察队具体驻扎的地点。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往吴三醒住宅寻找线索的解雨辰也有了进展，需要吴斜亲自去一趟长沙。
该如何选择？
往前看去，王胖子正不断逗云彩开心，欢声笑语不断，但仔细再看，云彩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视线总是漂移。
“解雨辰既然让你过去，可能有一些事只能由你来做。”
廖星火觉得，解雨辰如非觉得十分必要，不会轻易开这个口。
吴斜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想的不是去不去，而是什么时候去。
哪怕只差一天，可能都会有不同的结果。
廖星火正要跟吴斜说这次他也要回去，就在这时，盘马老爹的儿子着急地跑了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
王胖子疾行几步，扶住有些气喘的中年男人，还贴心地帮他拍背顺气：“有什么事咱慢慢说，别着急。”
盘马老爹的儿子咽了两口唾沫，艰难地说：“我阿爹从山里回来了，你们要去见他吗？”
此言一出，拍背顺气的，看天发呆的，正要说话的，思考行程的都纷纷精神一振。
“去，我们现在就去！”
吴斜已然决定先听听盘马老爹的说辞，再启程去长沙找解雨辰，左右不过是今天动身或明天动身的区别。
几人几乎是全程跑到盘马老爹家中的。
这个闻名已久，却始终不得相见的老向导须发皆白，面相却有些刻薄，不是那种给人感觉十分和蔼的老人。
“就是你们一直找我？”
他眼睛一一打量过几人，只短暂停留，从不长时间的去注视一个人，因而总有几分躲躲闪闪的感觉。
“是我们，盘马老爹，我们想听你具体说说当年考察队的事，不知道方不方便？”吴斜看了几人一眼，斟酌着语气开口。
他已发现这位老猎人性情有些古怪，故而言辞十分谨慎。
盘马老爹未置可否，用烟枪虚空点了下。
“坐下说吧。”
王胖子没坐下，他已经把定做的工艺品带来了，直接和盘马老爹的儿子沟通去了。
如果等下盘马老爹不是很配合，也能让他的儿子出言相劝。
“你们想知道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们。”盘马老爹直截了当道。
他这种表述总让人听得不是很安生，总觉得后面接的还有不太中听的话。廖星火微微侧了下头，敛住眼中情绪。
果不其然，盘马老爹紧接着又道：“但我只告诉你们，不能告诉他。”
那杆老烟枪直直对着小哥，十分不客气。
吴斜皱了下眉，没想到盘马老爹会这么针对小哥。
“可是为什么呢？”廖星火侧眸回望，“总得有个理由吧。”
盘马老爹冷笑了下：“没有为什么，你们不想听就算了。”
这老向导的态度着实古怪，想说就说，不想说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拒绝。
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廖星火惹毛了，但只有这个不太客气的老人知道考察队更多的信息，他只得勉强压抑怒火。
小哥没说话，他站起身，与廖星火对视一眼，便干脆利落地转身出去了。
他步伐一如往常，背影却头一次看得廖星火不觉安心，反觉不快。
“哼，我这是在救你们，你们还不领情。”
盘马老爹咂吧了一口烟，眼神在廖星火和吴斜之间来回打量。
但廖星火没接话，吴斜也无言看着他，气氛一下很僵硬。
他或许觉得这句话能唬住眼前这两个小年轻，但他对这两个小年轻经历过什么完全一无所知。
于是，空气顿时无比沉默。
盘马老爹面上挂不住，脸色一变，低喝道：“你们到底还想不想知道当年的事！”
多说多错，盘马老爹如此表现，廖星火和吴斜又怎么看不出来这家伙就是在故意吊他们胃口。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那当然是另有图谋。
“盘马老爹，你请说，我们都听着呢。”吴斜轻抬了手，示意盘马老爹继续。
盘马老爹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
吴斜心中暗道不好，经历过这么多事了他也算有点心得，眼前这老向导完全不能用性格古怪来形容，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阿贵应该已经和你们说过考察队的事了，你们想找我问的恐怕就是他们神秘失踪的事，没错吧？”
盘马老爹也不等他们回答，自顾自道：“我知道阿贵他爹怎么想的，他觉得考察队都下墓了，但我知道不是，那一整支考察队都被湖中怪物吃了，走出大山的那群人根本就不是人。”
“出事的那一晚，我就闻到了死人的味道，和刚才那个人的味道一模一样。”
吴斜适时提问：“你为什么说考察队是被湖中妖怪吃掉的，死人的味道又是什么味道？”
盘马老爹幽幽叹了一口气：
“当然是我看到了，我在营地找了很久，一个人都没找到，却在湖里看到了吃人的妖怪。死人的味道就是那个时候传来的。
“现在，我已经把你们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盘马老爹摆摆手：
“就当是报答你们帮了我儿子的事情，不然这些陈年旧事，我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告诉别人。”
“盘马老爹，你可以告诉我们当年考察队勘测的那个湖具体的位置吗？”吴斜见盘马老爹要赶客，只能直接发问。
盘马老爹看向吴斜，缓慢点了下头：“帮人帮到底……我等下告诉阿贵，和你说了你也听不懂。”
“没别的事了吧？”盘马老爹起身往屋里走，“没别的事你们早点走吧。”
他很快走进了里面的房间，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廖星火才转过头，看向吴斜。
“吴斜，你觉得他刚才那番话几分真，几分假？。”廖星火看向吴斜，语气很轻，“我觉得，恐怕九假一真……”
闻言吴斜笑了下，比了个“嘘”的手势，眼睛却眨了眨，对他说：“走吧，我们去找胖子和小哥。”
……
“这盘马老爹，编故事也不编得走心一点。”
王胖子听完吴斜的复述之后，给出了如此评价。
谁信谁傻子。
“不过，他说的死人的味道……”王胖子顿了下，忽然凑到小哥身上不停地闻，边闻边说，“我怎么没闻到什么味道。”
小哥本来安安静静的，忽然被王胖子拱到身上闻来闻去，想往旁边躲却被廖星火从另一侧按住。
王胖子这一下点醒了廖星火，他也贴在小哥身上，试图闻到盘马老爹口中“死人的味道”。
但小哥身上只有皂角的清香，以及每个人身上不同的、属于自己的味道，廖星火闻到了，觉得是一种若有似无的味道，不好形容，但挺好闻的。不过无论怎么说，都和死人的味道扯不上边。
小哥被左右夹击，顿时动弹不得。
像他这样的身手，真想躲，早就避开了，此刻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王胖子闻不出名堂，便不再扒着小哥不放。
廖星火就十分执着，非要闻闻什么是死人的味道，眼见着都快钻小哥衣服里了，吴斜终于拽了一下他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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