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中止「大千世界」的人,只有你.".
苍白的手指勾起一条"法则」,五条悟将合作一块的硬币拿出:"所以,作为通关奖励,我可以成为新的?'神明'?"流光溢彩的金属折射出虚幻的光线.
是的,「天道」的意识如是答道.
"听上去很不错……"他慢条斯理的掀起垂下的「法则」,走进了被束缚在其中的空间.
"但在那之后呢?".
血迹斑斑的衬衣无风自动,五条悟抬手,由咒力书写的"法则」强行将面前的数据流"定义"为实体,原先飓风盘筑的数据边界变得清晰,紧接着便凝成了一个半人高的银色球体..
无力反抗的"孩子"声音依旧淡然:"会非常枯燥,但这是最优解,对所有人来说,都是."
"是吗?"
骨节分明的五指不轻不重的搭在球体上,说话的人似笑非笑,低头凝视着它——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五条悟并不理会对方单方面的冷暴力,只自顾自继续道:"知道宇宙统一场理论吧?反正默认你知道就是了."
在宇宙统一场的理论中,两条平行线终会交于一个点,所有的空间,包括平行世界、多重宇宙在内,都会有相交的"维".它们是彼此分离又彼此相连的一个整体.
"也就是说,"五条悟歪了歪脑袋,似在思忖接下来的语言该如何组织,"只要能算出相对应的空间坐标,谁都能成功跨过两个世界相交的维度."
它们本就相连,那么又何来的"强行连通"一说?
紫色的星点从指尖溢出,与吞噬一切的黑洞相媲美的能量悬在它的头顶.洞若观火的青年人轻轻笑了:"呐,「天道」意识,我这边也有一个故事,你想不想听?"
球体外部的光芒剧烈明灭,如同濒死的心脏,竭力的维系身体的机能,脚下开始出现雪花般的噪点,一圈圈泛起的涟诗标志着它的不再稳定."很久很久以前,最早诞生的神明厌倦了无趣的生活,于是他从体内拆出了两具分身,让它们代替自己行使权力..."
茈落在球的表面时发出了一声如同水滴滑入烧红的烙铁中的"嗤"声,听不出性别的童音冷了下来:"停手."
"后来,神明不甘心被分身取替,所以祂便编造了一个谎言……"五条悟置若罔闻,不徐不急的继续:"分身被祂骗得两败俱伤,只等那个被随意指认的'代行人'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的来到祂面前,祂便能依靠他达成目的."
"但很可惜,祂没想到分身会强大到那种地步,竟然直接将祂的代行人压在了原地."那时只空有一个名头的神明不能干涉任何事,在分身的控制下,祂只能在观测中替代行人开一扇门.
但这足够了,代行人带回了祂一部分的力量.
灼热的紫光逼出了它的第二句话:"你疯了,把我祓除之后所有的世界都得崩溃!"向来淡漠的声音染上了惊怒.但没有预想中的停手,它仍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崩塌.
「警告!中枢主控已受损...」
「警告!...投影已受...」
"背景调查做得不错,"五条悟面色如常的捏碎了球体内部的核心.
"那你应该也知道,"
"对付你们,我专业蛮对口的."发若红梅落雪的青年眸似苍穹.
万千法则同时崩断,空白一片的空间剥蚀了这仅剩的色彩,"存在"如退潮一般逝去,将深邃的「虚无」展露于其中——「天道」被抹去了,站在一切归零的起点的,只有他一人.
最底部崩塌带来的巨大震动尚在传递之中,解构的风暴便已悄然消逝:"「十方摩诘」"
上天、下地、东、西、南、北、生门、死位、过去、未来.
无数光河自他周身奔涌而出,它们是生命的源力,是文明的传承,呼啸着重塑虚空,枯萎的大地始焕生机,北极的星辰升起.
新的「天道」在他掌心如烟似雾般消失的两股能量中建立.
第一缕轻风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冰凉的拥抱好似终于等到幼子回家的慈爱母亲的轻抚.一条深蓝色的河流从天边无声的落下,五条悟似有所感,回望--
银色的蝴蝶漫天飞舞,相互交叠的人声鼎沸中,归乡的大船将他裹入其中.
那是"登出"的程序,是所有人都有船票的游轮.
"咦..bro好像在飞...""
"扣1听我产品的爱情故事友友们."
"玛勒格碧,劳资饭刚弄好一口没吃....."
"哇噻~妈祖显灵了喔."
"告诉俺婆娘,俺不是孬种——"
"啊,他飞起来了,他飞起来了!他被上帝选中了!"
"卧槽你个傻逼,老子是被抓走了啊纸张,快他妈来救救我!!!"
数不胜数的白色光点从他身旁飞速略过,各个小世界中脱离出的玩家喧哗着,像一团团缓缓绽放的旧烟火,模糊又绚烂.五条悟在这些嬉笑怒骂中弯了眉眼,他停在原处,一颗深蓝的星点擦过他的肩膀.
"我们回家..."男人的声音轻轻响起,雪发的青年人蓦的回首,他在时光的洪流中看见了他的血亲,他的故人,他新识的几个小朋友,还有无数无数素昧平生而擦肩而过的人.
他们在向他招手.
他于是向前走去,一步也不停歇,一直走到春天变成诗、冬天变成雪的时候,一直走到能大声谈笑,意气风发的岁月里.
世界斗转星移,错误已经被拔乱返正,缺失了数千年的"净土"第一次与它的另一半严丝合缝,天平第一次平衡——在某个小世界中,"咒术师"正式步入"黄金时代".
...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七日夜,「奇迹」与奇迹一同降生.
--全文完-
二零二五年十月二十三日,暖秋
第87章 后记
小悟小悟慢慢走，四面八方皆自由
谨以此篇,纪念我十五岁的不甘与缄默
大家好,我是本文的作者红烧狮子头/梅雨季的潮湿.
这篇后记前前后后删改过很多次,但终究还是词不达意,我也不知道这一版是更好还是更差,大家多多见谅.
首先,我想谈一谈我个人对这个故事的看法.
它绝对称不上好,也绝对称不上精彩.叙事节奏把握得很差,人物塑造、人物关系处理上都很粗糙,剧情伏笔安排上更是经不起推敲——要么差得太久,要么呼应得无力.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青涩的故事,我太眼高手低了,结果就是这样的不尽人意.我很抱歉没有将它以最好的姿态展出,也很感谢包容了我这么多缺点,愿意为我鼓掌喝彩的每一位读者.
这是一篇发端于异样情绪的故事.
我高一那年的某一个周五,一位同学支支吾吾地告诉我,"你之前看的那个漫画更新了".回到家中,我打开B站,就见首页上赫然挂着一个咒回的剧情解说视频.我将标题上那个不管如何解读都叫人如坠冰窟的词语看了又看,浑浑噩噩地点进去,什么也没有记住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先是不解,在后续的剧情中,不解变成了愤怒.
我天生情感较人就淡薄些,那是我长到十五岁才第一次明白,体悟的情绪.
怒和哀催生出了其它的情绪,至今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我的心脏里,却是确实地,因为它而留下了印记.
我愤怒,我不甘,我痛哭,而后我选择去书写.
我想让悟自由,我想让悟的身边能多一点欢笑.悟那样好,我怎么能,又怎么忍心冷眼旁观?所以我想他写一个故事——至少在我的故事里,他不用被人强迫着低头.
结局我有想过干脆把咒力这个概念划划掉好了.最强的名头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悟也不稀罕,让他在没有咒力的世界做个惊才绝艳的天才也许会更好.将要下笔,我却又迟疑了——这样做真的好吗?将"咒术师"这个跟了他二十九年的标签剥下,真的好吗?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写,悟都不会怪我,你们也不会,可我却不得不去想.
最后我的答案是:不ban咒力.
咒术师是个drama的职业,"责任"二字压得悟365天连轴转,可他从来没有不干的想法.他不是逃避主义者,他是有点天真的理想家与实干家.他活了多久就替那无可救药的畸形世界奉献了多久,最终咒术界依旧狗屎不是他的问题,我批驳咒力没有什么意义.
我该批驳的,是将仁人志士变成"橘子",进而让悟孤身一人走了那么远的邪典世界.
我应做的,只是让他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
当然也有另外的原因，比如想要给文科生辞子一条活路，让他不至于变成大画家的小白脸:-D
其次,我想聊一聊番外与if线.
如果有好心人想搞三创,直接大大方方地搞,不必支会于我.当然,没人搞也没关系.
我费了老牛鼻子劲让悟能回到本初的原点图什么?图的就是一个无限可能,他应该有亿万万光明的未来.数学家、理论物理学讲师、咒术师、明星、网红、高中特级教师、五条财团CEO.....随便举一举例就有很多很多.成长过程中的困难,喜悦也好,登顶时的洒脱也罢,有许多东西可以写,而我并不愿以现在的身份去界定其一,将这个关于未来的设想交给你们会更合适——也许我们有许多不同,但对悟的情感统统殊途同归为一个"爱"字.
虽然我向来是不信爱能有什么大力量的,但独独对悟,我希望"爱能让人长出血肉"是真的,也希望"字灵"这个童话一样的说法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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