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被我惊住了。
搞清楚了状况之后,他脸红了起来,松开搂住我的胳膊,双手把额头上的毛巾递给我,然后匆忙地从我身上下来。
我揉着自己酸痛的胳膊,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回答得很快,说自己很好。
我倒了杯温水给他。等他喝完了一整杯水,又量了一次体温,找硝子来确认没事,我就打电话告诉了伏黑甚尔,然后带惠去吃早餐。
“小惠是调伏了什么式神呢?”我尽量平淡地问他。
他很惊讶地看着我,有些不安地告诉我是脱兔。
我夸奖了他。
他吃了一会儿,问我:“您也会吗?”
我想,这孩子大概还没见过除我之外的咒术师,也没有途径了解咒术相关的知识。
“我不会十种影法术。但是我会别的。”我笑着朝他眨眨眼睛,拿出一张符咒,示意他把手放上去。
他乖乖照做,然后符咒一闪,手里出现了一把糖。
他睁大了眼睛,用两只手接住糖,以免糖掉下去。
这是一个可爱的小戏法。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给你的,收起来吧。”
他礼貌地和我说谢谢,然后把糖放进了口袋。
他问我怕不怕兔子。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可是我假装不知道,笑着和他说不怕。于是一只小兔出现在我的脚边。
我喝完了汤,就把小兔抱到怀里。小兔软软的,毛绒绒的,热热的,团在我的怀里,让我忍不住笑。
小惠的胃口很好。
等他吃完饭,我一只手牵着他,一只手抱着小兔,把他和小兔送回家。
在路上,他跟我说,谢谢我照顾他。
我忍不住笑。然后我告诉他,我抱着他的时候,他喊我妈妈了。
我猜测他的表情,但没猜中。
我以为会是更尴尬一些的,所以表情有些期待。
可是他的脸很红,红到甚至让我以为他又发烧了。
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下来,和我说:“其实,我不希望您成为我的妈妈。如果可以的话,快点离开吧。”
听完他的话,我感觉自己的心被伤到了。
难道我被小孩子讨厌了?我想要做出委屈的表情,可是又想起眼前的不是伏黑甚尔,而是伏黑惠,于是及时地压制住了。
我故作云淡风轻地问他:“哦?为什么?”
他说的话出乎我的意料。他说:“因为我爸爸是个糟糕透顶的人,你和他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一句。“而且你还是个未成年人吧?这种行为是违法的。”
“……”我沉默了一下,手摸上小惠的头。
伏黑甚尔,你也太失败了吧?我在心里想。
“小惠,谢谢你关心我。不过呢,我和你爸爸并不是那样的关系,也没做过那种事。我们只是住在了一起,你爸爸为我工作,仅此而已。”
小惠没说话,大概是觉得这只是大人的无聊狡辩。
第23章 第一次杀人
我杀人了。
虽然我很想否认,很想辩解,可是,我确实杀人了。
杀他的过程很简单。
那个术师虽然年纪比我大很多,可是实力却远远不如我,他很快就败下阵来,一下被我的刀刺穿心脏,短短地哀嚎一声后就倒在地上,血从那个伤口流出来,染红了地面。
然后他就再也说不出话,目光怨恨地瞪着我,僵冷了下来。
我不想再看这个死去的人,看了一眼台下为我的胜利而欢呼雀跃的人群,便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幕后,将场面交给替我说话的主持人。
“第一次杀人,感觉怎么样?”孔时雨看见我没有出岔子,就点着一根烟,安心地吸上一口。
我拽住他的外套狠狠抹了抹,想要把手上的血擦掉,却只是抹成了更大一片的红色。
他看着我凶狠的眼神,无奈地耸耸肩。“别这么看着我。”
“我杀他,是因为他做错了,他和诅咒师勾结,他害了很多人,对吗?”我看着他,轻轻地说。
不管是按照非术师的法律,还是按照我们盘星教制定的法律,他都是十恶不赦的死刑犯。我并非随意杀人,只是按照法律执行了死刑而已。
孔时雨笑了,很快地回答我。“当然,他死是因为他该死,我的小姐。”
虽然他这么说,可是我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毫不在意谁对谁错,也不在意我的图谋,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有利可图。
于是我没再理他,转身把染了血的外套脱下来,用符咒燃起火来烧掉,然后又去把手上和脸上沾的血仔细洗掉。
我洗了好几遍,直到手被泡的微微发白,凉得已经失去了知觉,脸也几乎要被我搓破,我才停手。
做完这一切,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处理工作。
等活动结束,人群散去之后,我又重新回到这个人的死亡现场。
不管是台上,台下,还是幕后,全都空无一人。
尸体被拉走处理,地上的鲜血也被擦干净,又处理过,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还是那么的光洁明亮,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打开灯,突然变得像石头底下的虫子一样畏光,觉得这个普通的光芒亮得令我颤抖。我在台下找了个位置坐下,像观众一样静静地看着这里。
我什么也没做,在那里坐了一夜,反复回想那个男人死去的瞬间,将自己逼出一身冷汗。
等到第二天天亮,早课之前,我就请了个假,离开盘星教。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因为去哪里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地方,而且很容易迷路,所以我下意识就回到了高专。
我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游荡,先是遇到了夜蛾老师和胖达。
我和他打了招呼。
他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地想和我说什么,可是我站在那里等了很久,他都没有说出来,我就没再管他,简单道别就继续往前走了。
然后我碰见了夏油杰。他很惊讶,也很高兴,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朝我走过来,一边责怪我为什么这么冷的天还不穿外套,一边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递给我。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穿外套就跑出来了。因为我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所以虽然我的脸和手都被冻得发红,我自己却没有意识到。
我还意识到一点。星浆体事件的时候还是春天,现在竟然是冬天了。
时间真是个恐怖的东西。
穿上他的外套,我们一起坐到长椅上。
好久不见了,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是安静地坐着。
虽然伏黑甚尔之前说我长高了,可是我却觉得仰头看夏油杰要更费劲了。几个月不见,他也长高了。
他说,五条悟和硝子一起出去执行一项救援任务了,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我本来也没想着要见他们,就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我们又沉默了一会儿。他问我最近在做什么,过得还好不好。
这个熟悉的话让我想笑。
我在盘星教的几个月间,五条悟一开始还像我在学校的时候一样给我发各种骚扰信息,后来渐渐没了动静。
硝子不给我发信息,一周或者两周就给我打一次电话,我们在电话里还和以前一样聊天。
只有夏油杰,总是以相当稳定的频率发消息问候我。
我从来没有回复过这些消息。
我沉默地朝他笑笑。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他皱起眉头,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你几个月没有回学校,我······我们都很担心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
我不能说,也说不清。
而且,我现在感觉自己很累,更是连敷衍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好摇摇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百穗,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如果你不告诉我们,只打算凭你自己的力量的话,是绝对无法成功的。”
他的语气平和,不带着讽刺,陈述着自以为正确的事实,还饱含着对我的关切。
可是,我被他的自傲和对我的看轻而气笑了,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夏油杰,慎言。”
而夏油杰没有回避我的目光,他俯视着我。
“对我来说,慎言是一个小问题,对百穗来说,慎行才是一个大问题吧?”
慎行。
我被他说的话刺伤了。
我想起那个咒术师死去时瞪着我的眼神,干涸,痛苦,哀怨。
鲜血从他的胸口飞溅到我的手上,衣服上,脸上,那么红,那么温热,然后慢慢变黑,变冷。
可是,我没有做错,是他该死。
从我正式接手盘星教之后,我们就开始一点点修订法律,最后才形成了现在实行的这一版。
如果我不这么做,不依照法律执行,不让其他人看到他的下场,那么盘星教也就无法维持,我的威信也会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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