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有余悸地点头。
浅粉色的小毛团乖巧待在中原中也臂弯间，与毛发相宜的浅色和服有一点乱，特殊的尾巴以半环绕之势放在身前。
他简单整理一下，余光瞥见放不住倒下的照片，顺手拿过来，正琢磨要怎么拿在手里拍照。
“给我吧。”
魏尔伦开口了。
他接过照片看一眼，对镜头外的助手道：“劳烦给我们两个相框。”
中原中也有点意外道：“兄长？”
他都听见了？
“既然要拍就好好的拍。”
魏尔伦淡淡道。
中原中也一愣，笑起来道：“我还以为兄长不喜欢文也。”
“叔叔不喜欢小弟弟？”
奥莉警觉地昂起头，问：“为什么？”
魏尔伦看也不看她，接过相框装上照片，道：“不为什么。”
只是觉得军方研究所的实验体与他们不同。
一个是真正的人类。
一个是研究员写好的2383行代码。
怎么会一样呢？
“小弟弟很可爱的！”她昂着头，喵喵着嚷道：“只比奥莉差一点点！”
中原中也弹一下她的耳朵，笑话道：“不害臊。”
自夸都不脸红一下。
“害臊是什么？好朋友会害臊吗？”
她转一个头问中原中也道：“小绿鸟说好朋友以前也爱夸夸自己好脾气，结果经常打人。”
他笑容停滞，啧一声道：“阿呆鸟那家伙……”
真是什么都对奥莉说。
“你少听阿呆鸟说，”中原中也揉一揉奥莉的脑袋，眼睛也不眨一下从容道：“他那些都是过时的二手三手信息，落后七八年了。”
二十三岁的中原中也很肯定现在的自己脾气比以前好了。
他脾气多好一人！
“是吗？”
奥莉舔舔鼻子，天真道：“但是小弟弟和小绿鸟他们在一起，每天听见的也是这些啊。”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
他开始不敢想自己在魔界的风评了。
“不说闲话了，”魏尔伦打断道：“准备好就接着拍吧。”
中原中也闻言，重新看向镜头。
拍照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至少当人的时候，他做不到奥莉这样随便一躺都能拍出不错的照片。
……
照相馆折腾几个小时。
奥莉从一开始的精神奕奕到无力躺平，尾巴都不想动了。
她好累。
人类拍照太辛苦了。
以后都不想来了。
“照片很快能洗出来，”助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底片到时候会和照片一起送过去事务所，不知道你们是想要几份照片？”
中原中也想也不想道：“两份吧。”
“要三份！”
奥莉举起爪子，尽量打开肉垫，回头道：“小弟弟也要一份！”
中原中也恍然想起。
他点一点头，道：“就三份吧。”
公寓有一份，魏尔伦留一份，最后一份送去魔界。
七五三节的家庭合照安排得明明白白。
“兄长一会要回去吗？”
中原中也看向魏尔伦。
他眼睫半垂，看向照相馆挂在墙上的单人艺术照，偏头道：“一起出去走走吧。”
奥莉好奇地看过去。
她轻晃一下尾巴，稚声稚气地问：“叔叔认识这个人类吗？”
“不认识，”魏尔伦平淡道：“只是想起一个故人。”
中原中也顺着方向看去。
他先是疑惑，好一会才从模特海藻一样的黑色长发想起某个人，道：“是兰波吧。”
艺术照上的模特与兰波并不相似。
不过他们有一头差不多的黑色海藻长发。
“因为工作性质，以前的我们都没有留下照片。”
魏尔伦越过艺术照，不冷不淡地解释一句。
兰波如此。
他亦然。
谍报员的身份特殊，如无意外，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在世间留下什么痕迹。
“你最好也是，”他侧一下头，道：“暴露越多，弱点越多。”
中原中也沉默一会，点头道：“我知道。”
奥莉左看看，右看看，不懂他们说的什么，迷茫地弯弯尾巴，晃动尾巴叶。
“不过兄长，”他抬起钴蓝色的眼眸，直直看向魏尔伦的背影道：“你和奥莉都不会是我的弱点，你们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们这一家，为人的时候是【自我矛盾型异能者】转生成恶魔也是操控时空之力的凶兽。
完全不必担心遇见危险。
“喵？喵？喵！”
奥莉半懂不懂中原中也和魏尔伦的对话。
但这不妨碍她昂首挺胸，骄傲地说：“没错！奥莉很强！”
恶魔尾巴小狗一样欢快地甩起来。
奥莉得意到坐都坐不住，小幅度地左右晃动。
“……”
魏尔伦半垂眼睫，撩开布帘，微微低头走出照相馆。
光线变化的一瞬间，泉镜花与中岛敦并肩而行走进来。
他淡淡扫过去一眼，平静地移开视线。
少女僵住身体，脚步停滞不前。
魏尔伦与她身旁的少年擦肩而过。
“镜花酱？”
中岛敦回头一看，泉镜花不知为何脸色微白，隐隐露出惧怕之色。
他皱起眉，快步回到同伴身旁，低声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少女的瞳孔微微震颤。
心神尚未回转过来。
“嗯？”中原中也撩起布帘，一眼看见侦探社的小鬼堵在门口，奇怪道：“站门口干什么？”
中岛敦吃惊道：“中也先生？还有……奥莉酱也在这里！”
奥莉转一下耳朵，看见定住不动的泉镜花，飞过去用猫爪垫一贴她的额头，唤道：“喵喵大法！灵魂飞来！”
她一下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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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根据官方十六岁小说最后的暗示，其实中也才是人类。
奥莉的前世和死在研究所的另一个实验体文也都是人造的。
不过现在的魏尔伦已经不在意了。
正如中也找到家人也没有选择相认。
第72章
肉垫不轻不重压着额头的感觉清晰。
泉镜花眨一下眼, 看清几乎遮挡住她大半视野的奥莉，后退一步轻点头以示招呼。
少女的神色平静，好似刚刚的失态不曾存在。
“镜花酱, 七五三节快乐！”
奥莉欢快地晃起尾巴, 埋头往脖颈前一圈的蓬松毛发蹭一蹭，衔着一包兔子图案的千岁糖递过来。
她垂眼看向千岁糖, 轻声道：“我已经不是过七五三节的年岁了。”
“有什么关系……”奥莉含含糊糊地说，尾巴左右甩动。
小猫抵住额头的爪子挪走。
她轻眨一下眼睛，神色认真, 双手接过千岁糖。
“大猫也有！”
奥莉一扭头对微微笑着看向她们的中岛敦, 道：“你的是黄老虎。”
少年讶异一下，忙伸出手, 道：“我也有吗？”
“当然！”
奥莉叼出老虎图案的千岁糖放进小心翼翼合拢掌心的少年手中，昂起头道：“奥莉是好猫猫哦！对待朋友们一视同仁！”
中岛敦收到千岁糖, 面上是显而易见的高兴。
他看来看去, 兴致盎然地问：“千岁糖是什么？”
“大猫不知道吗？”
奥莉歪头。
他迷茫一下摇摇头。
泉镜花看向他, 轻声道：“千岁糖是过七五三节的孩子吃的零食。”
她小时候，父母也给庆祝过。
“我懂了，是和男孩节差不多的节日吧？”
中岛敦眼睛亮亮，腼腆又高兴道：“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节日礼物。”
奥莉飞回中原中也的肩膀, 探着头稚声稚气道：“大猫以前不过节吗？”
他摇摇头。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抿着唇, 说不清是怀念抑或落寞地笑一笑道：“院里不太有钱，院长不会给我们过这些节日。”
泉镜花看着他。
奥莉晃一晃尾巴, 天真道：“那奥莉的七五三节分一点给大猫，我们都吃千岁糖！”
他弯下眼眉，粲然一笑道：“谢谢。”
“不用谢！”
她得意又开心地转起尾巴, 好似一只手摇的尾巴风扇轮着圈转，道：“好朋友，奥莉的千岁糖没有买错吧？”
开心的事情分享出去。
如果收获感谢与开心，那就是双倍的开心。
奥莉今天特别高兴。
她昂着脑袋，道：“今天是奥莉的新春！奥莉发千岁糖给朋友们当压岁钱！”
中原中也忍俊不禁。
他摸一摸小猫头，道：“知道了，你要去侦探社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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