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醒了。”
细碎的声音从阴暗、潮湿的空间反复响起,如同老鼠穿梭在管道,脚步暂停,敲打的声音随之消失,此时此刻灯光在篝火中亮起,摸着额头的鹰少年往下走便看到黑暗中的一双绿眼睛。
“这些年那些家伙总会在神树下陆陆续续地发现某些奇怪的家伙,拿着从没人见过的武器,用着绝对不可以使用的术法,几十年的时间……逼得秘境不得不接受你们这些异类,只是……你这疯小子所行之事毫无底线,他们才会把你划归成‘敌人’。”
日月之间,守护者与被守护者之间的立场无比清晰。
“那不是重要的事情,你是谁?”
月色忽闪飘荡如影随行,人的脚步不断穿梭,旧灯塔的砖墙挡不住风声和脚步,只要往下走,慢慢靠近最核心的地方,中断的阶梯被老化的连理枝续上,微光所照之处是两棵彼此依附的桑树。
“听父亲说忍者都是敢作敢当,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如果……老夫说自己是为你提供庇护的恩人,你信吗?”
“咔擦擦擦——”
锁链声结束之前,台阶上的少年将视线从看不清的黑暗转移到有光照耀的扶木之上,似人形的薄膜悬挂在枯败的树根上,明月抚照之下,是另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
“信。”
……
穿着一身皮草的野人,有一头杂乱的花白头发,烛火从那些皮草下隐约可见的勾玉灰袍,到那张脸的下半部分……全部都是被缝合烧毁的痕迹,牙龈和半残的舌头清晰可见,“记住老夫的名字,蠟。”
“咔擦擦擦——”直到锁链的声音消失,单薄的人皮和牵扯人皮的人从暗处走到光下。
“老夫要你做件事。”
“哐——”
“蠟先生,”背对月色的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而那双异常的眼睛确实如传闻中的一样,血腥恐怖,“不如,先说清楚这张人皮属于谁?”
“好奇?”
油灯点燃,室内变得明亮,守灯人拖着繁重的刑具回到了他的位置。
“你不该那样看着老夫,这里没有谁生来便是不容于世的怪物。”
漫长的几十年,从双生子从脱离母体的温暖,带着父母最深切的期待和爱意存活于世,到失去所有的老人在暗室内点燃属于他的最后一根蜡烛。
“这张人皮是老夫兄弟的遗物,那家伙……在活着的时候一直说想感同身受。”
直到烛火燃尽,蠟拉开电闸,室内所有的恐怖变成尘封的美丽皮囊。
从角鹿、狐狸、游鱼,再到最庞大的虎与……“虎志”。
“老夫快死了,为了保下你和她的眼睛,已经没时间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你必须把欠下的恩情还清。”
“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鹰少年把手放在锋利的刀尖上。
“和老夫不一样,你还有很多时间,何必着急,不如先听听故事,再想想要做什么。”
“你是打算说教我?”
蠟先生在囚室之中点燃新的蜡烛,所有回忆随着燃烧的灰烬慢慢向上而去,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故事,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只是两个人,长着同一张脸,撒了一个关于人生的谎言。
“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是……下来吧,只要你能帮老夫弄清楚,谁才是虎志就行。”
灯塔的最深处藏着一切的开始,血迹遍及所有就像几十年前的母亲在这里难产死去,再到几十年后,蠟举起刑具将那些异类剥去皮囊,带血的产房变成了带血的屠场,明明什么都没有变。
……
信奉女神的信徒依旧顽固的坚守自己所认定的信仰,将所有人类分为好坏,好便是女神的子嗣,不好便如几十年前舍弃失去父母的双生子,让他们骨肉分离,更将其中更为弱小的家伙粗暴地驱赶出去。
“说来也可笑,老夫在远离他们之后也会疑惑怪物与人之间的差别到底是什么?”
践踏、折辱、诋毁,似乎只要这样就能驱逐人生中所有的不幸,好像只要看着他人痛苦自己就能获得幸福……长达几十年的伤害从未停止,直到那段时间活着的人将他们口中带来不幸的孩子彻底折磨成妖魔。
“无论选哪个都没有意义,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哪有什么差别?他们只是需要灾难降临之时为自己的失败找一个替罪羊,从弱者之中找到一个可以欺辱的对象,是谁根本不重要。”
形似长相,极其重合的兴趣爱好,双生子在母体中异变分裂,在同样的根源中以身体重合的方式将自己分成了两个可以分开行动的个体。
灰烬之中,鹰少年闭上眼睛,“我明白。”
“你不懂,”蠟先生在暗室中摇摇头,“双生子之间,并不是你和你兄长之间那些爱不得、恨不得、无法理解、无力偿还的亏欠。”
那是两双眼睛。
“绝对不是。”
……
“我们将彼此视作灵魂的半身,自始至终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就算是最亲近的妻子和最疼爱的女儿、孙女,都不可能跨越这条线。”
也可以感受两种不同的人生。
留在村子里的孩子接受父母遗留的宝藏、名望,成为众人的信仰,被赶出村外的孩子为了生存与野兽为伍,被仇恨啃食。
“只要那群人不希望自己的英雄死去,就会想尽办法来杀老夫。”
成长的过程或许会因为外界不断产生差异,彼此截然相反的认知对于彼此而言也是另一种选择,世俗地将鬼胎定义为吃人的恶,将佛胎塑造成能够以身饲虎的善,特意挑起争端,然后躲在暗处看着兄弟之间不断厮杀。
“你死我活,便是敌。”
那张人皮高高挂在石壁之上。
“你和你的朋友都是傻孩子,正常人眼中的爱恨和我们之间等同一人的理解根本毫无关联,他绝不会背叛老夫,哪怕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有所偏差,发生争执,产生矛盾也是因为在这个世界蜕变成长,所以无论如何守护村庄,作为正义一方的他都不可能杀自己的兄弟,而老夫,也绝不可能任由那些人践踏灵魂半身的尊严。”
“那您又何必……”环视完地狱惨状的宇智波佐助,“杀人。”
杀人便是罪吗?
“不扒开仇人的皮囊,掏出他们的心脏看看,老夫怎么知道对错?至于如何处理遗骸,老夫当然不必询问外人,那是理所应当的答案!”
几十年前的预言除了预测和平更将历史中的某件背叛以异样的方式扭曲的继承,其实那些女祭司说得没错,双生之子若非女性,必然会带来不幸。
灯塔之内,蠟持灯点燃地上的枯骨皮囊,而鹰少年同样站在地狱烈火之中,旁听死去族人的叫骂声。
“红眼睛的少年,你该走出去,死在这里的人已经够了。”
……
“不够。”
第42章 扶木之桑
大火燃烧之时,那些死意循着桑树的根部慢慢往上攀爬,深渊中的鹰少年越走越快。
“我们从不认为自己是孤独的个体,也绝对不会将世俗对我们之中其中一人的偏见过于看重,孩子,你所追寻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你一定不要忘记找到那份药。”
什么药?
“只要找到药,你自然就能明白如何将死人复生的方式,等老夫死后就麻烦你……”
扶木而生,此生共长,直到死亡,一分为二的半体终会在六道轮回之中相逢,那样才算得上完整。
四月的时候,灯塔的守灯人沉睡在他最讨厌的土地,而他死前最后的遗言关于——最高的山峰,藏着一瓶长生不死的神药。
“咔嗒——”
有人打开门。
“哥哥,我来接你了!”
“你的爷爷死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爷爷一个人也很寂寞。”
是太年轻,所以无法的对死亡产生反应吗?还是……
“哥哥,你从哪里来?”
“你就是人类的未来吗?”
忍者是怎么样的存在?
“不对,我是小柰,哥哥,你的眼睛好奇怪。”
如果不是未来的话,又该怎么办?
“哥哥,你长得好漂亮,比村子里的那些姐姐还要好看……”
把刀从石壁上抽出来的时候,鹰一般的少年也藏住了心中所有不可动摇的情绪。
“哥哥,爷爷没有和你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可是忍者的忍又是什么?
“你不想长大吗?”
“哥哥,我也想长大,可是……妈妈说能长大的药需要有人牺牲,所以让我……就这样好好活着就好。”
隐藏锋芒躲在角落,小心翼翼地悬在刀上钢丝,知己知彼用最坏的结果揣测每一个人,在胜负未分之前提心吊胆地走好每一步,然后确保棋盘上的每一颗黑白棋子落在实处。
“爷爷说得没错,只要留在这里所有人都会死,而你们也无法离开,所以你愿意在末日降临前,当小柰…奈落的救世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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