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克拉肯’就是自然灭亡的。”
这天在彭格列图书馆里翻完最后一本涉及‘克拉肯’的典籍，泽田纲吉伸展了一下这几天僵着不动的身体，懒懒的往图书馆的软椅上一靠。
“连魔术师这样强大的存在都抵不过自然演变，看着真让人唏嘘。”
“魔术师又不是蓝星上土生土长的生物，一些魔术师的适应能力没有本土生物强，会被淘汰也是理所当然的。”坐在旁边的狱寺隼人不以为意的帮十代目倒了杯水，说道。
“就算是蓝星的生物，适应不了星球变化也得被淘汰，恐龙不就是这样灭绝的。”
这几天跟着十代目在彭格列图书馆里翻看了一大堆魔术师的典籍，狱寺隼人自然看到了‘魔术师是外星人’这个惊人的事实。
虽然魔术师自己会在典籍里留下这个秘闻的几率并不多，但是架不住彭格列城堡的图书馆里收录的魔术师典籍多啊，这些典籍还是来自不同魔术师世家的古老书籍。
这边魔术师世家的典籍里记一些，那边其他魔术师世家的古籍里再记一些，一起看完这些书的狱寺隼人再整合一下信息，‘外星人’的事实就能很轻易的知晓了。
不得不说，虽然由于彭格列血脉的异军突起，导致魔术师在近几个世纪里几乎在世界上销声匿迹，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如今的魔术师远远不如远古的魔术师强大，他们的历史典籍里记载的事迹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彭格列二世当初南征北战，明面上是在整合里世界的家族，暗地里其实是在打击魔术师的势力，让那些魔术师世家都藏起来不肯冒头，二世的目的应该算是成功了吧。”泽田纲吉忽然想到。
“肯定成功了。”狱寺隼人很坚定的说道，“要不然这么多魔术师的典籍怎么可能会被彭格列二世带回彭格列城堡，没有了这些古老的传承，魔术师世家相当于失去了根。”
几万年前，也许魔术师真的有源自血脉传承的能力，强大的魔术师族群就算不需要文字也能教导后代知识。
可是从现在彭格列城堡里拥有的这么多魔术师典籍的情况来看，血脉传承这种事也要挑血脉。
或者说，也许从前魔术师里面强大的族群拥有血脉传承的能力，但在随着魔术师血脉的稀释，几万年后的如今，魔术师的后代和以往已经大不一样了。
从前魔术师能在血脉传承中轻而易举得到力量，现在却需要经过时间学习，还不一定能掌握——有没有力量这件事需要天赋，也需要努力。
小女孩作为强大族群‘克拉肯’的后裔，她就有血脉传承，哪怕克拉肯只剩下她这个唯一的后代，克拉肯力量还是能够延续下去。
但是，这是有代价的。
从历史现实来说，克拉肯虽然有着强大的血脉，但是他们生育能力随着环境而变得艰难，最后只剩下一位幸存者。
而现代其他魔术师世家虽然有不少后裔，可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强大的血脉传承，最宝贵的知识载体——书籍，在彭格列二世时代还被夺走了大半，至今魔术师的知识都是断断续续的，远远比不上祖先们的强大。
很难说克拉肯灭亡的例子和现代魔术师泯然众人的例子，二者哪个更好些。
也许哪个都不好吧，对于魔术师而言。
然而，魔术师的没落反而让没有了压制的人类开启了新的历史篇章，短短几个世纪的时间比上万年发展的还快。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好，不过以人类的立场来说，泽田纲吉觉得现在就挺好的——他真是没有办法想象远古的时候，人类作为魔术师的奴隶是种什么感觉呢。
“不过有件事我很好奇。”泽田纲吉忽然说道，“这些魔术师典籍里提到魔术师的历史有几万年，但是人类出现的历史只有不到一万年，那一万年之前魔术师身边的那些‘人类’是什么？”
一万年的历史，严格来说是蓝星上人类最早的文明出现的时间。
人类拥有文明，才算是真正的开智，而在此之前人类并不能算‘人类’，仅仅是比较聪明的猴子。
难道几万年前魔术师身边围绕的‘人类’，真的都是一群未开化的猴子？
“有可能，早期的魔术师典籍里都把人类当作做劳动力和苦力，说他们‘野蛮而愚昧。”狱寺隼人撇撇嘴，说道。
“对远古的魔术师来说，人类就是猴子。”
当然了，后来魔术师在蓝星的演化中渐渐削弱，猴子变成人类成为了这片星球的主宰，这样的变化大约魔术师的祖先们也是没想到吧。
图书馆外的小树林在冬日变得光秃秃的，落地窗外一派萧条。
感慨了一会儿历史的不可预测，泽田纲吉忽然想起一件事。
”九代目，好像留下过一个项目，和探索宇宙有关的？”
狱寺隼人愣了一下，回忆道：“月球基地计划，不过这个项目在十代目你上位后就因为资金不足的问题取消了。”
其实，如果彭格列重视这个计划，并不会有资金不足的问题。
这个计划之所以会停止，归根结底是因为这是九代目曾经一意孤行的计划，这项计划里有很多异想天开的想法，从实行到看到收益，至少要五十年的时间。
人生有几个五十年，有两个就不错了。
这种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和资产，却很可能都看不到回报的投资，一开始就在彭格列里收获了许多质疑。
但是九代目在位时期，这位彭格列的掌控者力压众人的异议，在二十年前开始了这项异想天开的计划，结果果然是二十年只见花出去的钱，没看到任何回报。
所以在十代目上位后，忙于梳理彭格列事物的泽田纲吉没空留意这些边缘化的项目，彭格列内部就有人为了节省开支，做主把这个项目裁掉了。
后来狱寺隼人知道这件事，对擅自作主的高层进行了严厉的惩罚，斥责他们不听从十代目的命令私自行事。
但是罚归罚，事情过去后狱寺隼人也把月球基地计划停止的情况告诉了泽田纲吉，彼时泽田纲吉却没空多关注这件事，所以这个项目现在还是停止状态。
然而泽田纲吉现在想到这件事，感觉就有点不一样了。
比如，月球基地项目的核心是‘探索宇宙’，想想魔术师的来历，这两者之间是不是就有点微妙的联系了。
“我记得月球基地计划从前的负责人……好像是强尼二。”狱寺隼人说道。
虽然没有特别关注过这个计划，但是狱寺隼人记忆好，两年前看过一次的资料现在还记得。
“强尼二？”泽田纲吉顿住了。
强尼二从前可是彭格列技术部的一把手，他负责的计划怎么可能是边缘化的……哦，看不到收益，懂了。
人毕竟是趋利的，里世界的家族同样如此，他们又不是做慈善，怎么可能坚持投资一个没有回报的项目。
“如果我想要重启这个计划，难度会很大吗？”泽田纲吉问道。
“重启？”狱寺隼人头脑风暴了一会儿，然后立刻说道，“难度很大，毕竟现在彭格列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
有明面上支持彭格列十代的，有暗地里憧憬巴利安的，也有两边摇摆不定浑水摸鱼的投机者。
归根结底，彭格列的问题根源出在泽田纲吉身上。
如果泽田纲吉这位如今的彭格列十代愿意狠下心来处理内部的纷争，并且扫平外部异议，和九代目一样以强硬的姿态重启月球基地计划，这件事还好办一些。
可是泽田纲吉并不想真的对巴利安动手，而且如今他对里世界君王的宝座的态度都挺可有可无，不但不想久坐，还想暗地里把巴利安推上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扫平障碍了，泽田纲吉真心希望障碍多一点，否则他怎么制造机会把那些难搞的文件不着痕迹的丢到巴利安那边去。
目前泽田纲吉最大的愿望就是三十岁之前退休，从此天高海阔，自由翱翔！
然而这样的愿望，恰恰和重启计划南辕北辙。
“……”泽田纲吉。
也是哦。
不过！
“让强尼二私底下重新启动计划，不走彭格列的程序应该可以吧。”泽田纲吉灵机一动。
愣了一下，狱寺隼人有点犹豫：“可以是可以，可是最大的问题不是资金，而是人员。”
“除了强尼二，当初参与这项计划的都是彭格列技术部的精英人员……”
这些精英人员目前都是彭格列的中流砥柱，启动计划就算了，十代目难道还想挖自己家的墙角？
……如果十代目非要做，也不是不行！
“……不行，太明显会被里包恩发现的。”虽然心动了一瞬，但是泽田纲吉还是忍痛清醒了过来。
【挖自己墙角这种事不能做的这么明目张胆，被发现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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