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为前朝宗室的文成、宣城，早已在人群中有了各自的新身份，昭示着武周的存在无须避讳于李唐，也更不需用斩草除根来宣告正统。
而那些陈列于朝堂之上或是对她来说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容，都在今日代表着天下官员而来，有幸见证这何其壮阔的一幕。
更让武曌欣慰的，是被接引着列队于祭坛跟前的人里，还有那些十岁上下的孩童。
那一张张脸在秋季的日光下显得更为年轻而有活力得多，就仿佛是……
在秋收之后重新种下的一批新芽，已在冬日风雪的到来前，汲取着土地上积存的肥力，以各自崭新的姿态冒尖生芽。
不止如此。
还有——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个人。
在太和礼乐当中，武曌将一道稳健的脚步声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她的继承人，也是势必能将武周发展壮大的下一任天子。
在她的背后，武清月手执礼器往前走去，与她一并站在了祭坛之上，停在落后于她一步的位置上，以太子的身份随同天子祭祀。
这虽非真正意义上的并肩而立，但当武曌望向前方的时候，她的眼前难以避免地闪过了一幅幅滚动的画面。
从那个她从未真正告知于旁人的“雨”字预言开始。
到那场“若我也能亲自掌权”的朦胧探讨。
那个从大都督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的官职委任。
还有，在那个明明安静却也动荡的夜晚里，一句关于愿不愿意做她继承人的询问，为武周的开天辟地拉开了序幕。
倘若真有天神的话，应该也不会在意她心有杂念，放任这些唯独只有两人之间知道的种种，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场合席卷而来。
谁让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这武周的天下明明只有十六年，但她与阿菟彼此之间的相互扶持，却已有整整三十六年了！
而现在，她们终于有了这个问鼎天下的资格，身居嵩山之巅，留下一场封禅的“告成”典礼！
也正因为这份更为深切的渊源，明明宣告封禅的祝词已经宣读完毕，武曌还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下一个十六年……”
她的声音并不算重，甚至有一瞬被愈发隆重的礼乐给掩盖了过去，但武清月还是将其听在了耳中。
这个声音，也将她陷入回忆之中的神思给唤回到了眼前。
下一个十六年啊……
武清月定了定心神，以再认真不过的语气回道：“我会陪同阿娘一起，见证天下归心的。”
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承担重任的觉悟。
……
安童站在台下眼看着这样的一幕，并未错过两人多出来的交谈，满脸都写着好奇：“老师，您觉得阿娘和祖母说了些什么？”
依然对中原没那么了解的韦怀瑜也立刻将目光投向了文成。
文成收回了目光，依然有片刻的恍神，这才微笑着慨叹道：“大概是在说——”
“封禅并非结束，而是她们的又一个起点吧。”
一个——
继续往上攀登的起点。
在这一段新的旅程里，会有更多的名字出现在答卷、名录以及……史册之上吧？
……
啊，对了，她该去跟那些一并担任亚献的同僚们会合了。
第322章 番外二 论坛体（1）
标题：【灌水】家人们, 刚从s市博物馆回来，那里的讲解员都这么会骂的吗？
【1L】什么瓜什么瓜？
【2L】前排挤挤。
【3L】不是……讲解员会骂是什么意思？
【4L】楼主，这都可以举报了吧？如果是义工的话也可以后台提交投诉的。
【楼主】（惊恐）不是不是！！！楼上不要误会！
【楼主】……我就是等个帖子刷新出来的工夫, 你们怎么就已经聊了四层了。我不是在说那个讲解员有问题啊啊啊啊啊啊我是在夸人！！
【7L】？？？？？？
【8L】放个耳朵。
【9L】博物馆讲解员要客观公正讲历史的，你这听起来不像在夸人啊？
【楼主】（试图比划）大概就是说, 她真的很会一边讲解一边阴阳怪气，我要努力不笑真的很难。
让我找找拍的展览图，看看怎么跟你们解释这个事情。
【11L】那我就来兴趣了。
【12L】大晚上的本来没几个帖子, 突然精神。
【13L】s市博物馆……
【14L】怎么了？
【15L】我感觉我可能知道楼主在说什么。
【16L】我可能也知道了。刚去搜了一下，那边最近的展览主推是长信宫灯, 展名叫做中山金缕。
【17L】还是没懂。
【18L】没懂+1
【19L】历史盲露出了迷茫的眼神。
【20L】给楼上解答一下, 就是说，这个展览的主题是汉朝的中山王陵墓挖掘文物,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汉代敕封的第一任中山王，也就是中山靖王。
【21L】中山靖王？就是那个“中山靖王之后”里的中山靖王是吗？这个我知道！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
【楼主】是的没错（一边敲文档一边抽空回复）
【23L】楼主你可以先去写你的, 别失踪了就行。
……
【楼主】没事, 我开头写差不多了, 一边说一边补充吧。
【30L】好吧，那我们等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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