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伙为了能够多活一阵子，甘愿付出一切。
“可我是山椒鱼半藏。”山椒鱼张了张嘴，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可是那备受尊敬和瞩目的忍界半神啊。
他这样的大人物怕死，说出去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但他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原因无他，真的忍者之神和忍界修罗就站在前面呢，在这俩人的面前，他算个什么东西。
“酷啦啦，这有什么好在意的呢？虽说海上男儿本就该无惧生死，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会更先来临，但怕死并没有什么。
新时代并没有能够承载老夫的船，可老夫依旧会对手下的笨蛋儿子们担心忧虑，如果老子不在了，这群臭小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呢。”
他从来不畏惧死亡，也会愿意自己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之上，死在合适的埋骨之所。
听着白胡子说的话，山椒鱼半藏的嘴角微微抽搐，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单纯的怕死啊，没有对方的那种豪气万丈。
但是听到对方的话语，听到对方说起那些时言语中的激昂，他似乎也会想起了曾经的一些事情。
曾经的山椒鱼半藏也不是如此的，他当初是真的有雄心壮志带领着整个雨忍的人一起做大做强，并且保护他生活的这个村子的。
只不过年纪越来越大，他也难免的开始畏首畏尾……
似乎在这一刻，他记忆的走马灯开始轮转，他想起了曾经的许多事，最后，记忆停留在了他最为记忆深刻的时期。
不是自己最辉煌的时候，也不是自己打败了无数人，带领着雨忍这个小村子在乱世中保留有一席之地。
而是——
自己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和雨忍村的另外一股势力做了一个交易。对方实力不弱，还有那么一双眼睛，即使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半神，可他依旧有些不安和恐惧。
他欺骗了那群孩子。
并且和木叶的团藏达成了协议，杀死了晓的首领。
山椒鱼半藏从自己的手中拿出了一个短刀，直愣愣的将其从刀鞘中抽出，他的视线看着自己怀里的刀刃，有些出神。
“我、曾经做过一件无法被饶恕的事情，我欺骗了对我有仰慕和信赖的孩子，让他以为我是真的愿意和他握手言和，达成共同的和平，面对他的信赖和伸过来的手，我选择了联合外人杀了他。”
说出这话的时候，山椒鱼半藏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变得无比的平静。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些恍然。
哦，原来我一直都知道这件事的不妥，也一直都知道，现在发展的越来越好的晓组织怕是终有一日会将刀刃面对自己。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些强者，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其他人，嘴角咧开似乎是在笑。只不过体内的毒素刚才已经清扫一空了，此刻的他不过是一个虚弱的老人罢了。
在这些大人物的见证下死去，或许也会成为一桩美谈吧？
山椒鱼半藏这么想着，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作为忍者，他不是死在病榻就是死在他人寻仇的刀下。
可是啊，他不愿。
他不甘。
而现在，趁着他因为见到了这样的大人物而变得豪情壮志，以及开始猛烈跳动的心脏，就此了结吧。
“我愿以死谢罪。”
他这么说着，心中的包袱仿佛被放了下来。
这样，他也算是对得起村子里其他那些跟随过他的人了吧？
“我死后，想来那些晓组织的人也不会为难曾经跟随过我的人，我想要的，只是村子的战争能够停止，无辜的人可以不用再次流血。”
这么说着，山椒鱼半藏的视线看向了不远处那几个穿着晓袍的人。
他自认为自己这一番内心剖析还算不错，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为自己的大义凌然而有些感动。
可那边的晓则是完全不同的画风。
角都：“要死早点死，他的心脏我要了，你可别痛心脏。”
蝎：“他的身体我要了，应该可以改造成一具不错的傀儡。要不然你也别切腹或者抹脖子了，修补上还停花钱的，啧，山椒鱼半藏不怕毒，那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最大程度保留他的躯体呢？”
大蛇丸：“呵呵呵在改造之前，我也想先来几个实验，毕竟他那百毒不侵甚至成为了毒素母巢的能力我很感兴趣。”
山椒鱼半藏：……
6
听着那边几个人连自己的遗体都瓜分了个干净，山椒鱼半藏突然间都有那么点不敢死了。
他最害怕的就是死的无声无息，死的毫无价值和意义。
连他那自我感动的赎罪都无法满足吗？
“别在这里惺惺作态恶心人了！我们永远不会原谅你！”
一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身着晓袍的男人缓慢的走了过来，他的眼中有一圈圈如同涟漪的波纹，“你以为死亡能够解决一切吗？你的死能够挽回什么吗？不要以为切腹自尽就能够消磨掉一切的伤痛！”
第77章
有一件事, 佩恩一直都无法理解。
为什么总有一些人认为人死债消这样的理论适用于所有人呢？有些事确实是能够消除的，可是有些东西，完全不是那简单的一条性命就能够抹除的。
光是想着自己曾经遭受过的痛苦与绝望, 还有晓组织的其他人所承受的风险与压力，他就觉得,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对方。
看着那有几分狼狈的老人, 佩恩的脑海里闪过曾经对他信赖憧憬过的记忆, 直觉可笑和作呕。
这样的家伙，曾经也是被传的神乎其神，叫人仰慕的大人物啊。
“你是觉得以死相逼就能够解决些什么吗？”那人一步步的走来, 他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在对方说出那些话, 做出那样选择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心中涌现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或许是有些不甘心吧。
如果当初的这个家伙能够秉承着这样的念头，那么他们当初的合作就不会是一个笑话, 而弥彦就不会死。
看着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人, 山椒鱼半藏也心底有些发虚，他是想要忏悔的, 但似乎现在的自己有那么一点的不太合适。
更别提眼前的人还阻止了他。
可作为一个曾经辉煌过的人,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如同臭水沟中的老鼠一般，寂寂无名而软弱的死去。
深吸一口气, 山椒鱼半藏也很自然的放下自己手中的弯刀, 跪坐在地上，“我知道我的信誉, 因为曾经的贪生怕死早已没有了取信于人的能耐,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听我一言，最近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思考。
曾经的我太过傲慢了些, 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就能够镇压三国，让雨之国在夹缝中存活，可现在我清楚，这一切都不过是妄想罢了。雨之国在第二次忍界大战时期因为我的作为而陷入了衰弱，而这些年更是和晓组织内战……”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抬手摸着自己的心脏，心中有些许的澎湃，还有少许的压抑。
半晌，他才放弃了用言语修饰来让自己显得更加高尚一些，无奈的说出了全部实情。
他确实可以把许多的锅都砸到团藏的身上，毕竟当初自己下定决心杀死晓的首领就是因为对方的安排。
那个时候的山椒鱼半藏一方面在思考着，究竟是让他们加入雨之国一起视线共同的和平做大做强，还是将其打压下去，让这里只留有自己一个人的声音。
这两者之间都有利有弊，他在这事上也思考了很久。
但当团藏伸出了橄榄枝之后，他就没有了这方面的疑问。
团藏的威逼利诱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铲除晓组织，他才是那个这么些年来为雨之国殚精竭虑的人，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功绩和位置让给对方？
对方确实厉害，而且有后起之秀的味道，可这毕竟不是自己培育的继承人，自己真的能够信任对方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于是，选择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的事实，也是我的罪。”
因为一己私欲而树立了一个可怕的敌人。
说出这话的时候，山椒鱼半藏都做好了自己被对方杀死的准备。
“如果你不甘心的话，那便亲自取走我的头颅吧，拿着我的人头去向我的下属们劝降，我只希望，你不要为难雨之国的其他忍者，他们是无辜的。
我也只死想要……带领他们过上更加富裕繁华的日子罢了。”
山椒鱼半藏低垂下头颅，似乎在接受着自己的命运。
而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的佩恩则是突然开口，“我还以为，你会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团藏的身上，毕竟当初他和你之间的交易可是有一点是，如果你拒绝，他也会出兵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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