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秀和！” 神无月君寻的声音斩钉截铁地响起，穿透了枪声。
他一步步走向真正的琴酒，毫不犹豫地站到了那个受伤却依然挺立的身影旁边。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直视着秀和。
“你还不明白吗？”君寻的声音带着痛心，却无比清晰，“即使没有琴酒，即使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我也不会以你期望的方式爱你。爱情不是可以靠算计、靠掠夺、靠扮演另一个人就能得到的！”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浑身紧绷、如临大敌的琴酒，语气变得复杂却坚决：“而琴酒……他从未试图改变我，从未试图将我锁在他的世界里。”
“他或许冰冷，或许危险，或许算计，但他真实。这就是我的选择。”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彻底刺穿了秀和的心脏。
他脸上的疯狂笑容凝固了，随后扭曲成一种极度痛苦的狰狞。
“真实？哈哈哈……真实？”秀和的笑声凄厉而绝望，“好……好！既然你选择了他，既然你选择了‘真实’……”
他猛地挥动双手。
无数荧光绿的数据洪流从他身后激射而出，紧紧缠绕住神无月君寻和琴酒的身体，将两人固定在原地。
“那我就毁掉你选择的‘真实’！”秀和的声音带着毁灭一切的快意，“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得到！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消失！然后……我们的意识将永远锁在这个数据天堂里，直到时间的尽头！”
“你疯了！”琴酒低吼着，奋力挣扎，但那数据锁链是世界的规则本身，越是挣扎，束缚越紧。
“是的，我疯了。”秀和微笑着看向神无月君寻，抬起手中散发着堙灭气息的枪，“君寻，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无药可救了。”
他的枪正对着琴酒。
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神无月君寻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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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是这样的秀和，搞皮套追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第41章
就在瞬间, 那些原本阻挡在秀和面前的触手都松开。
没有逃跑，没有攻击。
在秀和骤然僵硬的表情中, 神无月君寻的触手带着他本人, 义无反顾地挡在琴酒面前。
“你……”
秀和的话没能说出口。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倒映着此刻的场景。
神无月君寻紧紧拥抱着琴酒，那些触手疯狂刺入束缚着琴酒的数据锁链。
“什么？！”秀和瞳孔骤缩。
刺目的白光后, 数据锁链瞬间碎裂！
与此同时, 神无月君寻用尽全身力气，将刚刚恢复自由的琴酒猛地推开！
“君寻！！！”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琴酒前所未有的、带着震惊与恐慌的嘶吼, 另一个是秀和绝望而尖利的呐喊。
“砰——！”
巨大的后坐力带着两人同时倒下。
很快，琴酒踉跄起身，瞳孔紧缩。
他看到神无月君寻倒在面前呕了口血，但还活着——触手挡在他们的面前, 扛下了那些伤害。
在最后瞬间, 琴酒强行带着他偏移位置，避开了致命一击。
明明是和自己同样的配枪，但在秀和手里竟然爆发出火箭pao一般的威力。
琴酒心脏狂跳, 内里都是后怕和庆幸。
还好。
还好没打中。
……
秀和呆呆地站在原地, 望着宁愿与琴酒同生共死、也不愿接受他创造的“永恒”的挚友。
他脸上的疯狂如同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绝望。
“原来……即使做到这一步……也……”他喃喃自语。
周边世界突然开始剧烈震荡起来。
琴酒：“……地震？！”
不, 不是地震！
周围世界像是突然褪去了滤镜，变得斑驳不堪, 墙壁上满是裂痕。
他下意识看向面前的秀和。
秀和的灵魂仿佛被抽走, 整个人呆立不动。
琴酒迅速检查了一下君寻的伤势，确认暂无生命危险后，他冰冷的眼神转向了呆立不动的秀和，保－莱－塔再次举起。
这是个疯子。
骗走他的身体、威胁神无月君寻的自由和生命, 甚至此刻看起来好像还要让全世界一起为了他所谓的“爱情”陪葬的疯子，必须死。
“琴酒，不要！”神无月君寻虚弱却急切地握住他的手，想要压下那把枪，“他已经……没救了。”
琴酒的动作顿住了。
他望向男人恳求的眼神，又瞥了眼那个眼看着行将就木的秀和，最终冷哼一声，收回了枪。
“他最好是。”
当然，或许对秀和来说，他已经受到了远比死亡更残酷的惩罚——永远地、彻底地失去了他唯一渴望的东西。
“走吧。”神无月君寻再度抬起触手，缓缓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肾上腺素让他暂时感受不到疼痛，趁现在离开是最好的，他还能安排一下琴酒之后的去处。
琴酒一言不发地转身，跟着不可名状走向正在崩塌的空间出口，再也没有回头看那个失败者一眼。
在他们身后，秀和的身影在逐渐崩坏的数据流光中开始变得透明、破碎。
他最后望向神无月君寻的背影，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爱，有恨，有悔，但最终，只剩下彻底的释然与寂灭。
“再见了……君寻。”
他的低语消散在风中，连同他的存在，一起化为了虚无的代码。
“出去后会有人接你，”神无月君寻轻声说着，“不要担心，跟他们走就可以，他们会妥善安排你的去处……如果他们想要对你不利，你就和他们说，你是我的人。”
琴酒一把抓住他的手：“什么意思？你呢？”
“我没事，放心……”神无月君寻的话还没说完就眼前一黑。
现实世界中，断电的游戏舱终于缓缓打开。
神无月君寻暌违已久地睁开眼。
“游戏结束了。”
“……”
“我还没和琴酒道别呢……”
乐园中，琴酒抱着已经完全失去灵魂，变成躯壳的神无月君寻表情复杂。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那双总是冰冷的翠绿色瞳孔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复杂。
数据洪流溃散，世界正在失去色彩。
他抱紧了这具躯壳，如同抱住了唯一真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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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能暴走、以所谓的“爱”对人类产生威胁的事故，在还没有大面积发生之前就已经消弭一空。】
【作为此次事故首当其冲倒霉的，正是最先社会化人工智能、又亲身经历事故的人工智能教育局副局长神无月君寻，也就是我本人。】
【请各位人工智能的持有者以我为戒，立即更新系统，增添控制模组……】
“啧。”
神无月君寻咬着烟，非常不爽地推开面前的系统。
“局长，事后报告就算了，怎么反思信也要我自己写吗？这不对吧！”
系统那头，局长的声音清晰传来：“得了！你以前总让秀和写才是不对的！赶紧写，还有秀和程序自毁的原因也要写清楚！”
神无月君寻：“那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人工智能！”
局长：“问问别的人工智能不就行了？”
神无月君寻：“……局长，说点人话。”
局长：“不写就别想离开监察室。”
神无月君寻用接近粗暴地关闭聊天作为回答。
这时候就体现科技发展的坏处了，他其实更想当面把门摔在上司脑袋上的。
自暴自弃地躺倒在椅子里，直接遮住眼睛。
燃尽了。
他真的，太不会写东西了。
……
不知道琴酒怎么样了。
希望他还能回到《柯学人生》主题乐园里吧，虽然不知道那个地方被秀和糟蹋成什么样了……
监察室的门打开了，机械运作的声音传来。
神无月君寻听到这个声音也没动。
不用想也知道，今天送饭的来了。
还好他只是来写东西的，不是来坐牢的，该有的待遇都还有。
只是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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