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只手掩唇,笑意沉沉地看向太宰治,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们好像都忘了,鹤见稚久是个怎么样的人。”
太宰治微微抬起嘴角,点头应是,“好听点叫知行合一,不好听点就叫想一出是一出。”
“所以,你拿到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费奥多尔挑眉问道,似乎很意外。
太宰治松了松紧绷的肩膀,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却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只口不提费奥多尔口中的意外消息,转而说起刚才提到的那件事:“鹤见稚久动不了咒术界,咒术太特殊了。其他的、异能者,超能力者他都有办法解决,但是咒术,这个他杀伐太多却唯独知之甚少的东西太特殊了。这一点你也知道。”
“鹤见稚久不会对把握不了的东西强行动手,除非他想通了,真的准备动手了。但他本来不会动手的。”
太宰治一边有理有据地分析着,却在每一句对话的末尾都追加了一句,费奥多尔哼笑一声,不打算上这个当。
“所以为了这件事,你要来试他的武力究竟到了哪种地步,对吗?”费奥多尔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让中原中也来?放任他们自己打一场论个输赢不是更好吗?”
“这个啊……”
太宰治故意拖了拖尾调,当然他也清楚和聪明人之间说话没必要这么故弄玄虚,因此下一句即如同开门见山般的,耸耸肩膀,告知道:“可能是因为今天这个陷阱里,算计羂索算计福地樱痴的不止你一个人吧。”
“——门后的所有人,包括鹤见稚久,都只是你我的棋子。不是吗,费奥多尔?”
‘砰咚!’
门后骤然传来巨大的爆裂声,许是某个庞大的物体倒下轰然倾塌的声音。
有如在天秤上加注般,砝码砸向托盘的声音浑厚悠长,促使天秤两端平稳,却惊不开太宰治和费奥多尔之间无声的静默。
许久,费奥多尔才玩笑似的破开冷寂,一句似笑非笑地“或许不是?”一笔带过。
太宰治没有反应,眼里瞳色如同古井,深不见底。
他也是许久,才开口。
“但是说实话。”
太宰治顿了顿,像就此揭过一样轻松地闲聊起来,“无论如何我不喜欢这样的对手,哪怕是那位神威呢,也比这种类型好对付。”
费奥多尔也配合的换了个语气,笑说道:“这种话稚久可听不得,他会记仇的。”
“会吗?”
“不会,他一向有自知之明。”
“听见我们俩之间的话最多会一边夸你的头脑,一边惊叹于他从来没有够得着过的世界。”
费奥多尔又想了想,好像是真的在苦恼这件无关痛痒的小问题一样,咬着会儿指节,说起鹤见稚久又是笑着的,笑着说:“不过,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听不懂。”
太宰治噗的一下笑出声来:“你这话鹤见稚久才会记仇吧。”
费奥多尔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他松开指节时,苍白的皮肤上已经烙下小小的红痕,费奥多尔不甚在乎地揉开,延续上一个被岔开的话题,“你把手伸这么远,连薨星宫那边发生的机密事情都能第一时间掌握。让我猜猜,你见到了谁。”
“那只有三次机会哦~”
太宰治一手作喇叭状,挥了挥另一只手体贴的为其计数。
费奥多尔看了他一眼,一副并没有想玩猜谜游戏的表情,直接报了个名字:“第二王权者,国常路大觉。”
“呀。”
太宰治睁大眼睛瞳孔微缩,惊讶之意溢于言表反而像是演出来的,于是干脆收回手放回口袋里。
“完全正确。”
太宰治重新整顿表情,一点也没有被人猜中的心虚,反而直接应下来了。
“但是说来好笑,我去见黄金之王这一面明明是想获得鹤见稚久的情报,却偏偏天罗地网抓到的是你。”
“所以有件事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鹤见稚久回来的首要行动就是去见了第二王权者,为什么你偏偏忽视了他,也没有接近过非时院这个比特务课更有决定性的机构?”
太宰治轻声试问,费奥多尔没有回答。
于是太宰治试问之后再问,不过比起上一句问话这次他直白了很多,开门见山就是:“现在这个时候那位垂垂老矣的第二王权者怎么样了?”
“降罚于罪孽深重之人,最后都只会是一个结果。”费奥多尔轻叹一声,话到这里,他也迤迤然转身,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太宰治怔了一下,猛然失笑,喟叹道:“……已经死了吗。”
就像刚刚费奥多尔惊讶于薨星宫出事一样,这也同样是个让人惊讶的消息。
局势变化让人不寒而栗。
太宰治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站到了费奥多尔身边:“动手的是Jungle?这场风波里只有他们和那个组织最有空闲。”
费奥多尔笑着反问回去:“第五王权者和稚久早有交情。说不定最开始就和稚久密切接触的不是我反而是他。黄金之王的死或许也不是我做的呢?”
“不会是鹤见稚久指引的。”太宰治却不赞同这种假设,他算计到此怎么可能不清楚目标的思维逻辑:“鹤见稚久想杀国常路大觉早杀了,非时院的权重在于政治价值,武力上更倚重第二王权者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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