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岛若利转头看着她,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
牛岛凛华:“哈哈哈哈哈哈——”
*
暑假结束之前,立花雪兔终于跟着牛岛若利去排球馆打球了。
牛岛若利的队友像小鸟一样围着立花雪兔叽叽喳喳:
“你就是牛岛家的小雪人呀!”
“那家蛋糕店好不好吃?他肯定给你买了很多蛋糕吧!”
“你是不是二传手?”
“雪人?什么雪人?”立花雪兔说,“没有!有一次医生不让我吃蛋糕,他就再也没买过了!我是二传手!”
所有人就开始追着立花雪兔:
“给我托球吧给我托球吧给我托球吧……”
牛岛若利:“……”
立花雪兔勉强应付了一下他们,就累得不行了。牛岛若利和队友们说,他还在恢复期,不能和你们玩了。说完就把他拎走了。
“我们这就回家了吗?”立花雪兔问。
“不。”牛岛若利板着小脸说,“我们去买蛋糕。”
立花雪兔:“?!”
叮铃——
蛋糕店门口的风铃响了。
牛岛若利带着立花雪兔拉开门进去,正好有一个红头发的小孩拎着一盒巧克力蛋糕出来,双方擦肩走过。
牛岛若利没有注意,红头发的小孩多看了他们一眼,立花雪兔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牛岛若利问。
“没什么。”立花雪兔摇摇头,“我今天可以吃两块吗?”
“不可以。”
“那可以买两块,但是我每一块只吃一半,剩下的给你吃吗?”
“可以。”
*
九月,立花浩介给立花雪兔在牛岛若利的同一个学校报了一年级,当插班生。
立花雪兔不喜欢上学,天天借口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请假。立花薰子总是心疼他身体吃过亏,都由着他请假。立花浩介心里有点不满意,但是他也没办法,只好找来了牛岛若利。
立花雪兔坐在檐廊上看燕子。
小燕子们跟着大燕子,在庭院里飞来飞去,它们已经飞得很熟练了。等秋天到了,它们就要飞走了。
“学校里有人欺负你吗?”牛岛若利在他身边坐下,严肃地问。
“没有啊。”立花雪兔随口说,“怎么啦?”
“那为什么总是不去学校?”
“学校里教的东西好简单,我都会啦。”立花雪兔说。
“……”牛岛若利想了想,“去学校不一定是学习知识,也可以认识新朋友。”
“我为什么要认识新朋友?”立花雪兔说,“我认识你就好啦。”
就这样,立花雪兔还是有一天没一天地上着学。
*
秋天。
“燕子要飞走了哦。”牛岛崇问他们,“你们给它们起了什么名字吗?”
“它们是要飞走的,就不起名字了。”牛岛若利说,“起了名字,认识了,就会有感情的。”
“哈哈,别这样想啊,它们春天还会回来的嘛!”牛岛崇对立花雪兔说,“雪兔的小脑袋里东西最多了,你给它们起一些名字吧?”
“……啊?”立花雪兔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牛岛崇。
牛岛若利不说话了。
刚刚在立花家写作业,他们都听见了立花浩介打电话的声音。
“别问了,雪兔不想接你们的电话。”
“你们让他哥哥打电话来也没用,我只认识雪兔这一个外孙。”
“哦,现在知道了?早干什么去了?”
立花雪兔停下笔,怔怔地看向房间外面。
过了一会儿立花薰子走进来对他们说:“雪兔,外公和外婆有点事情,你先去若利哥哥家玩好不好呀?”
“怎么走神了呀?”牛岛崇笑着问,“我们在说给小燕子起名字的事情。”
两只小团子都没有理他。
牛岛崇:“……?”
“你要回去了吗?”牛岛若利问立花雪兔。
立花雪兔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牛岛若利有很多想说的,他想说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结婚吗?不是要打排球吗?不是要在新年的时候去神社初诣吗?不是要等春天,燕子们飞回来吗?我们说好了那么多的事情,你怎么——
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看见立花雪兔的眼睛里,有一点难过。
“我……我不走。”立花雪兔沉默了很久,仿佛下定决心,抬头对牛岛若利强撑了一个笑脸,“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就留在这里,我不会走的。”
明知道就像他说“永远都不会忘记”一样,很有可能还是会忘记,还是会走掉。
但是那天,牛岛若利相信了他。
*
圣诞节前,仙台市下了第一场雪。
牛岛若利从学校匆匆跑回家。
那天立花浩介和立花薰子,或许还有大洋彼岸的那一通电话,他们大人们最后商量出来的结果是什么,并没有让小孩子们知道。
他心里只想着,立花雪兔是一个小雪人,下了雪他就安全了,他就不会再融化了。
他赶回去找立花雪兔,却只看见了紧紧闭着的立花家门口。
牛岛若利听见声响,猛地回头。
牛岛崇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这一次真的不知道该编些什么了,说到底,他最开始编的“小雪人”也很拙劣,这年头的小孩子已经不好糊弄了,他们什么都懂。牛岛若利相信,只是因为他愿意相信,愿意照顾立花雪兔。
大雪把街道变得空空荡荡。
牛岛若利低着头,牛岛崇听见他轻轻地说:“……骗子。”
你不是小雪人,你是小骗子。
你才是世界上最坏的人。
牛岛崇蹲下,把他抱在怀里。
“……别哭啦,眼泪会打湿小鸟的翅膀的。”牛岛崇说,“也许……也许他明天就回来了。”
*
牛岛若利站在客厅里,安静地看着男人收拾行李。
“你呢?”他忽然问,“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若利,你长大了。”空井崇笑了笑,站起来摸了摸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孩的脑袋,“以后可以去洛杉矶找我。”
——你是世界上第二坏的人。
牛岛若利带着耳机,一个人坐在荒芜、破旧的,小小的排球场里。
以前被一只很会拆家的小团子拆下又带到这里的排球网,已经被他调得很高了,在夜风里空无所依地飘荡着。
那时候的通讯方式还很不发达,牛岛若利掌心里的屏幕在黑暗中微微亮着,上面是今天辗转从立花浩介的邮箱里下载到他的MP4里的一份视频。
立花雪兔回去之后,他爸爸妈妈隔一段时间就会给立花浩介的邮箱里发立花雪兔的视频。在视频里,立花雪兔会说外公、外婆好,自己最近在学什么,长得多高了,膝盖再也没有痛过,最后问若利哥哥在干什么。
因为有最后这一句话,每次收到视频,立花浩介都会喊牛岛若利去看。
但是立花浩介还在生他们的气,所以从来不回邮件,也不接电话。渐渐的,这样的视频就越来越少,最后在某一天彻底消失了。
从视频里,牛岛若利看着立花雪兔从六岁长到十二岁,上了初中,告诉他们,自己选上了学校的排球队,当二传手。
某一个夜里,在象征着男孩青春期成熟的梦中,牛岛若利梦见了世界上最坏的人。
*
“牛岛同学,我——”
拉拉队的学姐,一位看起来总是很严格的前辈,在毕业那天,罕见地、满脸通红地向牛岛若利告白。与情书一同递上的,还有她制服上的第二颗扣子。
牛岛若利没有收下,礼貌地对她说:“抱歉。”
“我知道牛岛同学你一心都在打排球上,还没有想过感情上的事情。所以,你可以等打算考虑感情的时候,再来找我,我会一直——”
“不是的。”牛岛若利平静地说,“我已经接受了别人的告白了。”
她一时间太过于惊讶,都忘记了要说些什么。
“啊、抱歉、我不清楚——”她有些不死心,又问,“是我们学校的人吗?”
“不是。”
“这、这样啊。”她顿了顿,最后说,“好吧,那我祝你们幸福,牛岛同学。”
“谢谢。”
*
一年过去,牛岛若利也要升上高三了。
住校生要在开学前一天返校,等下牛岛凛华送完他去学校,也正好要出差。
她抱着双臂,看着在房间里收拾排球包的牛岛若利。
“明天就开学了对吧?你们排球部也要招新了。”牛岛凛华说,“不知道会来怎样的后辈呢?你们排球部招新会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吗?”
“年年都一样。”牛岛若利说,“没什么特别的。”
“好吧——”牛岛凛华说,“我去开车喽?送完你我就去仙台站了,下个星期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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