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贵妃点了点她的额头,无情道:“这就是你不好好听话的代价。”
十二格格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大声道:“额娘坏呀!”
乌西哈吓了一跳,她连忙看了看十二阿哥的方向,发现弟弟没有醒来。这才放心。
她小眉毛皱起来:“妹妹嘘呀。”
十二格格委屈地瘪着嘴,又怕姐姐生气,小声地告状道:“额娘、推呀。”
钮祜禄贵妃:“……”
乌西哈仰头看了看额娘,又低头看了看妹妹,思索了一会,她抱着额娘的胳膊软乎乎撒娇:“额娘,妹妹知错呀。”
见姐姐帮自己说话,十二格格点头如拨浪鼓,“嗯嗯!”
十二格格:“错呀!”
钮祜禄贵妃见她还记得小声说话,好气又好笑,这才不情不愿地将她抱到另一条腿上,道:“这次有乌西哈替你求情,便算了,若再有一次额娘真的就不会再带你过来了,知道吗?”
十二格格根本没听,她离姐姐越来越近了,眼睛慢慢就亮起来,高兴地去牵姐姐的手。
钮祜禄贵妃一把扯开,面无表情地又问了一遍:“知道了吗?”
十二格格无辜脸:“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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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国丧,若没有什么大事大臣们都不会选择跑来乾清宫打扰皇上。他们也在当今圣上手底下做事多年了,知道皇上是个心情不好指不定就能翻出几年前的旧账骂你一顿的主子。
他们这些人可没几个以前没犯过事。
索额图禀告完手上所有的事情后,看着皇上不轻不重的脸色,听着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的声音,知道皇上这是心情尚可。便低头等待,好一会,皇上才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退下吧。
他竭力抑制自己的眼神不往御座旁立下的紫檀木屏风后的身影停留,缓步退下。
皇上曾多次敲打索额图对于结党营私一事的苗头,幸好太子与他虽然亲近却也不过分亲密,再加上太子本人对于结交朝臣一事有些淡淡的疏离,因而索额图也没敢做的太过分,连买卖关系的举动都停了。因此在一番敲打后,皇上还是选择放过了他。
以往索额图总觉得太子过分冷漠恐怕会寒了他们赫舍里一族的心,却没想到这次却正是因此举救了他。
索额图就算再没有脑子,也知道这段时间需得低调,更何况他能坐上这个位置,可从来不是靠着外戚的身份。
他这些日子一句话也没敢与太子说,装作了一副似乎对于结交党羽不屑一顾的样子。
纳兰明珠嗤之以鼻,却只被索额图当做了落水狗的无能狂吠。毕竟伊桑阿办事妥帖,如今在武英殿大学士的位置上坐得稳如磐石,俨然没打算再给纳兰明珠半点机会。
纳兰明珠虽被罢去要职,可他仍在朝堂之中,自然看得出索额图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因皇上不愿让太子为难才忍让了下来。
可储君不再年幼,高位上的帝王也不会一直心软。
纳兰明珠的想法索额图一概不知,虽然他之前因为皇上的敲打低调了些许,却在此刻真的很想给太子去信一封——皇上如今连乾清宫都允许十格格自由出入了,长此以往,难保日后不会为钮祜禄氏谋取什么,这后宫里可还有个十阿哥啊!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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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咳嗽了一声。
奶嬷嬷皱着眉低头问道:“主子,可要奴才宣太医过来?”
太子摆摆手示意不用,他自个的身体自己了解,今早上的平安脉都没有什么事,这会不过嗓子突然痒了一下,能有什么问题。
他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让皇阿玛烦心。
太子写下最后一笔,今日的佛经终是抄完了。
奶嬷嬷在一旁连忙递上帕子。
本来这些贴身伺候人的事早就交给了毓庆宫的其他人来做,但奶嬷嬷不忍见太子近日辛苦,这才不顾太子的劝阻,求着太子让她在身边伺候。
在为太皇太后服丧一事上,太子与皇上每日所行之事几乎都是一样的,皇上在倚庐住了多久,太子便也待了多久。而且作为太子,他抄写佛经的分量本就比其他阿哥要多,这不是为了做给皇上看,只是太子对太皇太后的一片孝心而已。
本就如此辛苦,可十格格生病后,太子却每日又多抄写了一份,虽主子没说,可奶嬷嬷知道,殿下是帮着十格格抄的。
可这样一来,太子每日休息的时辰就越发少了。
主子虽因十格格的存在脸上多了些笑容,可又同样因为十格格的存在多了些烦恼,这样一对比下来,奶嬷嬷有时也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可她却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是乐在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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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
终于等到索额图走了,乌西哈从屏风后面哒哒哒地跑出来,扑进了康熙的怀里。
康熙暂且放下手中的毛笔,单手将小女儿抱在自己的腿上,一个时辰前小女儿跟着苏麻喇姑过来找他,谁知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康亲王便过来了。
康亲王乃是宗室亲王,小格格见他过来,在康熙的眼神示意下乖乖地请安行礼,康亲王虽有些惊讶,但也笑着回了礼。
结果没过多久,索额图又来了,比起康亲王,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外臣,小家伙这才被苏麻喇姑牵着躲在了屏风后面,两只小手撑着小脸,起初还想要听阿玛说话,谁知阿玛却根本没说几句,那个脸上好多胡子的人倒是一直在说,可她又听不懂,遂昏昏欲睡。
此前十格格虽也偶有跑到乾清宫玩,但那会太皇太后还在,且多是下午康熙自己处理朝事的时候,因此见到大臣的机会很少。众臣子虽知道皇上偶尔允许十格格过来,但到底没有亲眼见到,因而今日才算明白十格格到底有多得宠。
后宫不可参政可不仅仅只是一句空话,莫说哪位格格,就算是皇太后今日在场也会回避。纵使十格格如今年龄还小,但光从皇上能允许十格格在屏风后面,而非让她到暖阁回避这一件事,便已是算是非常出格了。
可如今身为保和殿大学士的索额图都在夹着尾巴做臣子,宗室中声望显赫的康亲王更是对此事视若无睹,其他大臣们到底没有胆子在这个时间点去状告太皇太后生前最疼爱的十格格。
此时,康熙手掌托住小女儿的脸,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用手臂压出的红痕,应了一声,笑着说:“朕还以为朕的十格格刚刚睡着了,看来是我看错了啊。”
小格格眼神心虚地晃了一下,她刚刚在屏风后面确实是睡着了呀。
陈嬷嬷给她整理好了仪容才让小格格出来的,因此乌西哈不知道阿玛这会其实早就发现了她脸上的印子在故意逗她,还以为自己是个完美无缺的形象呢。
不过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乌西哈可是个实诚孩子,她害羞地将脸靠在了阿玛的胸膛,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小声道:“我睡着了呀。”
康熙见她居然真的就这么老实地说出来了,笑了几下,胸膛都在震动,他摸了摸女儿的脸,道:“这不怪我们乌西哈,是阿玛的错。”
他一早便该想到索额图一来议事定是需要许久的,可他毕竟是个勤勉的皇帝,一听到政事便严肃了起来,险些忘了小女儿还在屏风后面。
乌西哈又实在很乖,即便很困了,也记得他说过的不要发出声音。
天子认错,乃是难得,然后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是梁九功还是小格格身边的下人们已经习惯了皇上在十格格面前的慈父模样,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梁九功眯着眼,记下了乾清宫几个脸色大变的太监宫女,拂尘搭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晃动。
如此藏不住事的下人,是断不能再留在乾清宫了。
康熙:“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就到暖阁休息,阿玛谈完正事便让人叫你出来。”
康熙并没有想太多,他想乌西哈大概是没有安全感,近日有些粘着他。他又心疼小女儿在屏风后面明明困得不行,却还因为记着他的吩咐,就连睡觉都是慢慢的、一点一点地将脑袋往下埋。
若不是他无意间扫到乌西哈趴在桌子上的影子,还没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苏麻喇姑闻言,也松了口气。
得皇上金口玉言,她与十二阿哥如今也还在慈宁宫住着,年后一起搬移至宁寿宫偏殿。虽皇上让她日后不用再照顾任何人,只需在宁寿宫颐养天年即可,但苏麻喇姑到底是放心不下小格格的,能在宁寿宫时时看着小格格也好。
陈嬷嬷虽已经是难得忠心的奴才,可她根基浅薄,外面的丈夫又是个软弱性子,即便这本是格格们身边伺候人的寻常身份。苏麻喇姑在后宫守了一辈子规矩,对各位小主子从来都是不偏不倚的。可再周全的人,也不过是个凡人,她自然是盼着她们十格格能更好。
乌西哈听着阿玛的话,乖乖地点了点头:“嗯!”
康熙摸了摸她的小脸,刚刚虽瞧见了奶嬷嬷在小女儿睡着后小心翼翼地给她搭上了毛毯,但太医的脉案中日复一日写着乌西哈身子骨虚弱,总是没有完全康复,他这个心也就跟着一直放心不下,生怕哪日乌西哈又像之前一样的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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