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费奥多尔眨眨眼笑了,他的相貌俊秀气质温和,聊起天来也很有礼貌。
“我是费奥多尔。”
他先行自我介绍道:“非常感谢您的搭救、先生,否则我恐怕都变成雪地里的冻尸了。”
“伊……星野佑。”
那人下意识的报出一个字音,随后又卡壳,然后报出这个明显是归属日本的名字:“叫我星野佑就好。”
自称星野佑的青年笑着说不用太感谢,救人只不过是随手为之,比起这个,或许他现在更需要联系一下自己的亲属,报个平安什么的。
费奥多尔轻柔而缓慢的摇了摇头,他微笑着说:“没有那个必要。”
青年明显的愣了一下,像是为自己的失言而感到些许无措,他抿了抿唇转过身去找了找,不知道又从哪儿找出了一块太妃糖,别别扭扭的塞进了费奥多尔的虎口。
像是一个隐晦的歉意。
费奥多尔愣了愣,哑然失笑,他单手扶住杯子,空出来的手托着那枚看起来并不如何昂贵的普通糖果,紫红色的眼睛流淌出些许笑意:“谢谢您。”
“不客气,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
似乎是觉得有点尴尬,星野佑还在那里扒拉着那个袋子:“还有我一个前辈做的手作糖果……哦还是算了,我吃过非常诡异的口味。”
费奥多尔配合着他追问:“什么口味的?”
星野佑神神秘秘的转过头,绿眼睛一闪一闪的:“胡椒口味。”
“哇哦。”
费奥多尔眨眨眼:“真了不起。”
不难听出来他这四个字中的欲言又止,星野佑似乎很高兴能够和陌生人达成一些诡异的共识,和这位自己救回来的先生聊的都更高兴了些,费奥多尔没费太大的功夫就套出了他的一些基本信息。
英藉日裔,在俄留学生,就读于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社会学专业,前几天才从英国度过圣诞折返回来,又正正好赶上新年假期,索性收拾收拾出来旅游。
说的是度过圣诞节折返,星野佑在提起圣诞时却有些含糊的意思,费奥多尔不动声色的追问了一下,得到了他在圣诞节和长辈大吵一架的信息。
“我确定以及肯定的知道她是为我好,在为我的未来铺路,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全盘接受她为我安排的一切。”
星野佑皱着眉说:“好吧,或许只是我迟来的叛逆期也说不定。”
唔,还是一个和长辈刚刚爆发过理念碰撞的年轻人。
费奥多尔已经许久没有触碰过这种凡人的苦恼了,他扬了扬眉梢做出温和而善解人意的模样:“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向我诉说,作为一个陌生人的角度,或许能够给您截然不同的建议。”
星野佑看了看他,那双漂亮的绿眼睛闪了又闪,像是在纠结应不应该向一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吐露自己的心声,然而挣扎到最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说:“好吧,我只是向她提了一个问题。”
费奥多尔颔首表示自己在听,顺带俯身作倾听状,是十成十的诚恳和善解人意。
星野佑:“我只是问她……既然她希望我去做的和她所教导的一切有所出入时遵循前者,那么为什么还要教导我后者。”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虚伪而脆弱,被人戳穿就会勃然大怒,但他还是按照自己临时捏的温柔人设皱了皱眉,温和问道:“然后那位夫人……”
星野佑:“她说因为我太笨了,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然后让我滚回来继续上学。”
说完他摊手,表示事情就是这样。
费奥多尔眨眨眼:……
他有种发笑的冲动,比起相比起他所苦恼的一切,这位小先生的忧郁似乎显得过于儿戏,但他现在乐于为这份儿戏付出些许精力,于是温和笑道:“您怎么回答她的呢。”
星野佑眨眨眼,脸上开始流露出一种或许可以称之为心虚的表情,他抬起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尖,目光游离:“……我说那麻烦了,你要被这个笨学生气一辈子。”
费奥多尔唇角翘了翘,似乎可以想象到面前这个伶俐的少年呛声的模样,鲜活的过分。
他们在这处帐篷并没有待多久,捷里别尔卡的木屋群中当然有用于补给的地方,星野佑只带了一个人的资源,因此打定主意先把他带回那边去处理一下其他的视频。
“还要给你找医生。”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你还是有些冻伤的——话说,你自己感觉不到么?”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大碍,如果不是在照顾这个人时看到了他手背指节上的肿胀发红,倒也会被他给含混过去。
出行自然是开了车的,星野佑把这个病号安置在副驾驶座,临行前还给他装了个便携纸杯的热托蒂,这位费奥多尔先生似乎很是喜欢,啜饮时每每眯眼,像一只餮足的猫咪。
或许也像是一只搬走合心意食物的小鼠。
星野佑抛开自己的胡思乱想,车辆向城镇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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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更得早点更新[垂耳兔头]
造谣开始,弥弥宣布不对一切文章内容负责(doge)
捡到陀总是因为们佑快人一步,比费佳安排来接他的人先下手给人就走了,现在死屋之鼠群鼠无首中()
第39章 荒唐邀约
费奥多尔打了个喷嚏。
西伯利亚的冬日低温自然是不消多说的,星野佑来到城镇后第一时间先送这人去医院检查了一下,万幸那段短暂的昏迷和受冻并没有给这个可怜的落单人留下什么不可逆的损伤,与那些可怕的后果相比,局部的冻伤显得尤为正常了。
星野佑看了看检查的单子,又看了看气质沉静——或许还有点病弱、并安静坐在一边的费奥多尔,有点苦恼的拽了拽自己的发尖。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吗?”
他出声这样问道。
费奥多尔微笑着说他会找同事来接他的,接下来的事就不用劳烦星野佑过多操心,打扰他的露营非常抱歉云云。
星野佑听了,神色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在他身边落座:“那我陪你等等你的同事好了。”
费奥多尔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人的情绪似乎要比刚刚低沉些许。
他暗自打量着在身边低头阅读报告单的金发少年,那双碧绿的眼睛似乎氤氲着些积年风雨,无端的让人不太爽利。
指腹时不时摩挲着不算光滑的纸张,偶尔出神的神情还有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瞥向自己的目光。
真有趣,他在苦恼的事情与我有关?
他不希望我被所谓的【同事】接走?
费奥多尔觉得他发现了一个可以用来短暂消磨时光的有趣事情。
和长辈吵架,生气负走到异国他乡的心情绝对不会太好,虽然那个帐篷待的不算久,他却还是可以看出其中布置的绝对不算多么精细,包括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一样,惊喜而热情,或许在他看来,能在森林边缘捡到自己也是一种意外之喜……
星野佑突然站了起来,不知道去了哪里,又过了一会儿端着一个纸杯回来,递给了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眨眨眼,接过纸杯握在掌心,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杯热水,现在还是滚烫的,烫的他指腹指节上的冻伤发痒。
星野佑又坐下,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简短的说:“外面下雪了,很大。”
并且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的啜饮着这人给他的热水——或许该说是热茶,大概是哪一处商超购买的树莓果茶包,尝起来微微有点酸涩,舌尖都想蜷缩。
费奥多尔蹙起的眉头舒展了些许,平心而论,他是喜欢这一类饮品的。
俄罗斯的医疗效率还是低了些,等到拿好药再离开医院,这里的天空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暴风雪像冰碴子一样无差别砸向所有人的面颊,两个人上了车,星野佑的指尖敲击着方向盘,像是等待一个话题开始。
车灯和煦,费奥多尔在副驾驶看着手机遗憾的叹了口气:“雪下的太大,他们不方便来了。”
“唔。”
星野佑蹙了蹙眉。
费奥多尔:“可以劳烦您送我随便去一家酒店吗?当然了,我会以高于市价的金额感谢您。”
星野佑没有应下,他莫名的提问道:“未来几天,你有什么特别的、不得不去的行程吗?”
费奥多尔摇了摇头。
星野佑又问:“那你介意和我一起去追极光吗?”
费奥多尔紫红色的眼眸锁定这人,其中不乏讶异。
他当然察觉了这人对自己莫名的好奇与不舍,讶异不过是一种伪装,他思考了片刻,欣然应下。
计划本就在按照正常流程行进,现在的话,他倒是也的确打算休息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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