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真正帮过西弗勒斯什么忙，只是给溺水者以希望。
那个时间点上谁出现都会成为斯内普的救赎，不论是玫瑰，莉莉，亦或是别的什么人。
而在来到霍格沃茨后，这份虚无缥缈的陪伴也在逐渐减少，乃至湮灭殆尽，但对浸泡在苦水里的人来说，甜味总是那么稀缺。
童年的第一缕阳光总是独特的，人总会牢牢抓住落水前最后一根稻草，还会在得救后为稻草加上玫瑰的滤镜。
所以，恢复记忆的西弗勒斯不觉得曾经爱上莉莉的他是傻瓜。
即便莉莉最后选择了杀人犯波特做老公，他也只觉得在莉莉流露出倾向波特的表现后还不肯放手的那个他是傻瓜，而不觉得儿时的他是个小巨怪。
他只是太想有人爱他。
褪去滤镜，莉莉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普通女孩中的一个，如果她真像她口中的自己那般正义善良，她就不会走入波特的房子，更不会与波特在梅林的注视下签订婚约。
即便他们已经绝交。
所以卢修斯完全没必要在意莉莉，别说他恢复记忆后依旧喜欢卢修斯。
就算他不喜欢卢修斯，也不会再次选择伊万斯小姐。
没有像原定轨迹，因斯内普而死的莉莉又有什么值得让人愧疚的呢？
愧疚她和波特谈恋爱？愧疚她未婚夫把自己变成哑炮？
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没有那么以德报怨，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更不可能为了莉莉放弃自己的道路，从他这么擅长黑魔法就知道了。
他本就是淤泥中生出的杂草，游走在黑暗中的幽灵，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所以他嘲笑卢修斯道：“哦，原来马尔福大少爷还幻想过变成幽灵。”
“这么一看，当时去麻瓜界鬼屋害怕得不得了的人不是你喽？我们‘胆小如鼠’的马尔福大少爷？”
突然被揭短的卢修斯看着拿着玫瑰花的西弗，看着他如同夜色的眉眼，璀璨的银眸里再次盈满了泪水。
被关起来的人明明是西弗勒斯，但看起来宛若丢失了整个世界的人，却好像是卢修斯这个关押爱人的蓝胡子。
他哭得如此可怜，但被欺骗、被关押三天三夜的人是他，不是卢修斯，所以西弗勒斯打算给卢修斯一个小小的惩罚。
“我承认，我不再爱莉莉了，她的选择让我感到失望。波特的偷袭差点把我变成哑炮，她却没有远离波特，就算我曾经喜欢她这个朋友，也不代表我要无限制的宽容。”
“但是……”
还来不及为西弗勒斯愿意放弃莉莉感到高兴，卢修斯的心就被西弗勒斯这句“但是”给紧紧地攥了起来。
他哭得更可怜了。
好像沾云带雨的玫瑰。
西弗勒斯把手中的铂金玫瑰扔到窗边的墨绿色丝绒沙发上，走上前捏住了卢修斯干净的下巴。
“这并不代表我喜欢你的欺骗。”
“如果你爱我，你以前为什么不说呢，卢修斯？”
“是因为我曾经喜爱莉莉，你望而退步？还是因为你的家族、你的利益远比我这个贫穷的混血男巫重要？所以直到你觉醒了远古媚娃的血脉，退无可退，所以你才……”
“不，不是那样的！”
“我爱你，从始至终都爱你！只有你。你知道的，西弗，你会是灵魂伴侣，只是因为我本来就暗恋你。”
“我从来都不是因为远古媚娃的血脉才爱你，才选你做灵魂伴侣。血脉的力量只是我说服父亲的理由，只是我向你言说爱意的勇气来源，而不是我爱你的根源。”
“即便我贫穷、卑微、阴暗潮湿？”
“即便我是一个混血，拥有糟糕的父亲，是蜘蛛尾巷出身的穷小子？”
“即便我心灵恶毒，彻头彻尾是个黑巫师，永远最爱自己？”
西弗勒斯打断了卢修斯的表白， 他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不相信曾经无比爱好奢侈靡丽的大少爷，会爱上处于最糟糕境遇中的破破烂烂的自己。
“即便如此，我依旧爱你。”
卢修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西弗勒斯，我自私浮华，是个利益至上的混蛋。除了好家世和漂亮脸蛋外，我再没有什么地方比你强。就算你在泥沼中又如何？无非是我把你拽上来，亦或是跳下去陪你就是。”
“看着我，西弗，看看我这个满口谎言的下流货色，西弗勒斯，问问你的心，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我……到底能不能比过伊万斯。”
西弗勒斯苍白的手指拭去卢修斯昳丽面颊上滚动的泪珠，他喟叹道：“卢克，你何必和她比？从始至终，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但是我讨厌欺骗，如果你想让我和你结婚，那就……”
“那就什么？！”
卢修斯好像抓住了溺水前的最后一根稻草。
“给我生个孩子。”
“我会按照你的心意，给他取名为德拉科。”
第229章 AU:卢克强取豪夺西弗45
68.
缠绵，翩跹。
眷恋，华年。
帷幔深处，西弗勒斯吻过卢修斯雪白的脖颈，闷哼声与潺湲声交织，卢修斯嗓音沙哑地叫他名字：“Sev……”
水晶制的药剂瓶里面散发出葡萄和玫瑰的芬芳，西弗勒斯把他精心熬煮的粉色药剂喂给卢修斯。
他看着卢修斯春波流转的璀璨银眸，心弦一动。
樱花树下站谁都美，他会喜欢莉莉，只是因为莉莉出现在了最恰当的时机。
如果，他当初遇到的人是卢修斯……西弗勒斯知道这太不切实际，但他心里清楚，如果他当初遇到的是卢修斯，或许他就不用经历那么多痛苦。
即便卢修斯不爱他，即便他和卢修斯不是朋友，卢修斯也会……
不。
西弗勒斯突然发现，他根本不愿意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思考下去。
他不愿意畅想自己没遇见过卢修斯，更不愿意畅想卢修斯不是他的朋友与爱人。
但他会思考，假如自己当初没遇到莉莉，遇到卢修斯就好了。
高下立现。
或许他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在乎莉莉。
曾经的种种，不过是最初的滤镜与自己给自己下达的精神暗示。
他规劝自己莉莉最重要，但他的心已经做出了真实的选择。
西弗勒斯爱怜地吻了吻卢修斯的眼角，他爱他，他无比确定这一点。
卢修斯搂住西弗勒斯的脖子，嗔他道：“在想什么？”
“在我的床上，可不许你想旁的人。”
西弗勒斯一寸寸抚摸过卢修斯雪白的脊背，在他手下，缠绕荆棘的渡鸦与大片靡丽玫瑰浮现在卢修斯后背，又没入卢修斯劲瘦的腰肢。
与此同时，同样繁复美丽的玫瑰勾缠在西弗勒斯左胸口的位置。
而这朵玫瑰，与卧室里卢修斯本人画的那幅大幅油画里的小玫瑰一般无二。
西弗勒斯点了点自己的心脏，他说：“它就是你，卢修斯。”
“我的心脏里，只生长着这一朵独一无二的玫瑰。”
卢修斯突然就安心了。
而西弗勒斯念了一句魔咒，须臾之间，卧室内灯光尽数熄灭，只余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室内切割出瑰丽的，或彩红或靛蓝或银绿的光斑。
在这个无风无雨之夜，玫瑰与玫瑰都沉默且喧嚣，爱与欲望的玫瑰在荒芜的内心深处绽放。
而西弗勒斯与卢修斯两人，像堕入地狱的沉沦者，像黑魔法图鉴中记载的那些美丽且危险的造物，花海深深，花艳欲燃，西弗勒斯黝黑的眼睛燃烧着永不停歇的烈焰。
他们第一次这样坦诚相爱。
没有谎言，没有隔阂，没有欺骗。
他是蜘蛛尾巷里心怀怨愤的独行者，他是纸醉金迷中傲慢自私的野心家。
没有面具，没有良善，没有需要保护的人。
他们携带为正义不耻的原罪，在月光的剪影中融为一体，他们唇齿相依，他们相濡以沫，他们在爱欲的温床中深深沉沦。
直到在最后的最后，金发的路西法再次言说他欺瞒的歉意，而黑发的该隐动作轻柔地亲吻疲累爱人的眉眼。
“从此以后，我们之间再无欺瞒。”
“而且，我亲爱的卢修斯，我永远都不会怪罪你。”
我已然爱上了你，我的大少爷，卢修斯.马尔福，在我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你是唯一的亮色、最后的玫瑰。
我知道你爱我，我渴望被你爱。
你不知道，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会在这残破冷漠的世界里疯狂生长，长成一棵树的模样。
好为我的玫瑰遮风挡雨。
我如此喜欢你，为我低头、为我纡尊降贵的大少爷，我们将同处于一座小园林，永不分离……
“看看，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被你搞得那样复杂，还玩上借酒消愁那一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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