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AU：战后（2）
西弗勒斯苏醒了。
当他听闻该死的哈利.波特把他年少时的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时，西弗勒斯恨不得把这小崽子给杀死，哈，悲情英雄，这样光明的称号居然堂而皇之地挂在了阴沉沉的老蝙蝠身上。
说句心里话，比起活下来，西弗勒斯更愿意走向死亡。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在莉莉死亡前，他是一个坏人，但确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欲望的坏人，他想要权势，想证明自己，他渴望自己能够获得成功，也清醒地知道上位者馈赠礼物背后的价格，他能接受自己付出任何代价，幻想过自己应有尽有，也设想过自己在阿兹卡班枯萎腐烂。
但他没想到，命运就是这样奇妙且无情，他听到了预言，他欣喜地把预言告诉了黑魔王，他得知莉莉就是预言里的人，黑魔王杀死了莉莉……
邓布利多问他：“那你能付出什么呢？”
他说所有，但莉莉依旧死了。
愧疚的心理淹没了西弗勒斯所有的情绪。
莉莉是他贫瘠生命里少有的甜味，他珍惜这份友谊，即便莉莉并没有多么珍视他们的友谊——五年级后的莉莉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但西弗勒斯依旧怀念，依旧眷恋。
因为在他一名不闻时，在他即将被生活、被艾琳和托比亚彻底压垮时，是莉莉，像一团光、一簇火，轰轰烈烈地出现在他的世界。
在看到莉莉尸体的那一刻，莉莉最后选择波特，莉莉在他被倒吊起来时差点露出来的笑容等让西弗勒斯感到锥心到事全都消失了。
他只记得两件事。
——莉莉因他而死。
——他亲口杀死了他们的友谊。
记忆会无限美化死去的白月光。
在此后的岁月里，年少的西弗勒斯因莉莉的选择产生的消极情绪全都消失了，目睹莉莉尸体的西弗勒斯把一切错误归咎到詹姆斯.波特身上。
就是这个混蛋抢走了莉莉，就是这个混蛋要逞英雄却不能保护好莉莉，就是这个混蛋非得要孩子——救世主的预言都出来了，詹姆斯.波特就不能劝莉莉把孩子打掉吗？
是还没有影的孩子重要，还是活生生的莉莉重要？
是的，莉莉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她肯定舍不得打掉自己的孩子。可他们是巫师，无知无觉打掉莉莉孩子的办法多得很。
如果是他，他宁肯莉莉一辈子恨他，他也要莉莉活下来。
现在莉莉死了，被愧疚淹没的西弗勒斯也不想活了，他确确实实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他想要莉莉，莉莉却因他禀告给黑魔王的预言而死。
他想证明自己获得成功，但黑魔王灰飞烟灭了，作为一个食死徒，等待他的只会是阿兹卡班。
或许他就是一个灾难，所以艾琳和托比亚死了，莉莉死了，就连黑魔王都死了。
靠近他的人都会收获不幸，与其继续痛苦地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想来，对他这样的人而言，死神的怀抱会比梅林的怀抱温暖一些吧？
他打算在莉莉身边死去，一记阿瓦达索命而已，很快的。
可是，就在他把魔杖对准自己的胸口时，一道魔咒打飞了他的魔杖。
是邓布利多。
他说：“你要保护莉莉的孩子，你要活下去，汤姆不一定会死。斯内普，我的孩子，如果你觉得自己有罪，那就活下去，赎清你的罪。”
这位曾经指责他，说他恶心的老校长又觉得他是值得被拯救的了。
可他为什么要保护波特的孩子？
——他身上流着一半莉莉的血。
——他有一双和莉莉一样的眼睛。
于是，在卡卡洛夫指认他为食死徒时，邓布利多保下了他，他说斯内普曾经是食死徒，但后来弃暗投明，做了凤凰社的密探。
西弗勒斯变成了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他会给医疗翼与凤凰社提供魔药。
邓布利多不是做慈善的，他保下他的性命，是为了保护波特，为黑魔王可能的复活做准备。
与此同时，还因为他是一位准魔药大师，食死徒里牵挂家人和爱人，有能力做双面间谍的不止西弗勒斯一个。
但没有任何牵挂，心怀死志，还是准魔药大师的，只有西弗勒斯一个人。
看吧，卢修斯对他的指控（说他不会察言观色、讨好lord）完全是错误的。
他把事情看得多明白！他是多么会审时度势！他的灵魂已经腐朽，但邓布利多与黑魔王都愿意用他，他是一把最好用的刀。
在黑暗与光明之间，他用大脑封闭术混淆自己的记忆与潜意识，所以邓布利多觉得莉莉是他至高无上的信仰，所以黑魔王觉得西弗勒斯已经忘记了那个麻瓜女人，始终在静待他的归来。
而他所追求的、所爱的、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疲惫的灵魂已经给不出答案，混淆的记忆说不出最初的愿望。西弗勒斯像一只寒来暑往的候鸟，永远在疲倦的飞翔。当纳吉尼咬上他的喉咙时，除了担心波特与霍格沃茨那群愚蠢的小巨怪能不能活下来外，西弗勒斯竟生出了终于解脱了的轻松感。
他已经赎清了自己的罪孽。
他终于什么都不用思考了。
把记忆交给波特，希望他在生死未卜的时候好好看看他母亲的模样后，西弗勒斯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他要死了。
他好像回归了母亲的怀抱。
疲惫的倦鸟，终于要飞到彼岸了吗？
并没有。
他不但没死成，还变成了该死的英雄，都怪波特，波特果然就是最克斯内普的！
看着围在身边的记者，虚以委蛇的魔法部官员，还有波特三人组，身体渐渐恢复健康的西弗勒斯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些人不要来慰问他，或许这样他能好得更快一点。
应付完那些夸夸其谈的记者与草包官员，西弗勒斯看向波特三人：“你们怎么还不走？”
波特小崽子期期艾艾地开口了：“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教授。”
“如果你没把那些该死的记忆发表在报纸上，或许我会更感谢你，波特果然还是波特，总是会用各种方式给别人添麻烦。”
“不要露出那副蠢兮兮的表情，我用不着你的感谢，现在你应该抬起你尊贵的脚，回到那愚蠢的魔法部上班去了，波特！”
“还有你们两个，格兰杰小姐，还有韦斯莱，离开我的病房，现在，马上。”
哈利/赫敏/罗恩：……
好吧，魔药教授还是那个魔药教授，不会因为变成悲情英雄就变得和蔼可亲的。
但知道西弗勒斯付出的哈利等人已经不会因为他的阴阳怪气而生气了，又关心了几句，并且转达了麦格教授等人明天会来探望西弗勒斯的消息后，三个好朋友放下礼物离开了。
单人病房的门被关上了，被圣芒戈派来照顾西弗勒斯的德拉科端着魔药走了进来。
“教授，该喝药了。”
“德拉科，卢修斯呢？”
德拉科的眼圈瞬间红了起来：“在阿兹卡班，教授，我爸爸在阿兹卡班。”
第234章 AU：战后（3）
又到了狱卒送寒伧晚餐的时间，当铁质盘子落地的声音响起时，抱着膝盖靠在墙边的卢修斯抬起头，张开眼睛看向来人。
可惜囚室昏暗如夜，卢修斯根本看不清来人的脸。
西弗勒斯盯着卢修斯，卢修斯的眼角有了皱纹，头发像沾染了霜雪，他前所未有的衰老，在西弗勒斯的记忆里，他的这位学长永远都是华丽的、骄傲的、狡诈的，像一枝冲向云际的凌霄花，像一只得意洋洋炫耀尾巴的花孔雀，更像一只有着巨大尾巴、懒洋洋的大狐狸。
或许是因为卢修斯第一次向他伸出橄榄枝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在后来，在西弗勒斯的魔法水平超过卢修斯后，他依旧不觉得卢修斯弱小可悲。
西弗勒斯从未看到卢修斯如此狼狈的模样。
囚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引路的狱卒离开了，卢修斯看着监狱的钥匙被交到那个穿着黑色斗篷，带着兜帽的人手里。
这个访客没有离开。
“你是谁？”
卢修斯警惕地看向来人，这人到底是谁？是不是来杀他的？
卢修斯的仇人太多了，他根本数不清，更分辨不清到底是谁恨他恨到要来阿兹卡班刺杀他。
但他不想死。
即便在阿兹卡班的生活很凄惨，但他已经把最惨最痛苦的第一年熬下来了，现在日子渐渐好过了，他才不要去死，做那亏本的买卖。
在忐忑、警惕与高度紧张的情绪中，来人摘下了兜帽，他那黑色魔杖的杖尖闪现出一个“荧光闪烁”，卢修斯看到一张既让他熟悉，又让他难以置信的脸。
“Sev？”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被人扼住了脖颈，他的呼吸都变得艰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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