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群臣震声,接了这个烫手山芋的丞相公孙弘更是冷汗直流。
刘彻当然不是那种听劝的人,闻言继续冷笑道:“怎么?平津侯有异议?”
公孙弘闻言更是心中发苦:
他已是七十八岁古稀之龄,去年承蒙圣恩,以布衣之身拜相封侯;不久前淮南王谋反时他又恰好病重,陛下不仅未曾降罪于他,反倒赐他酒食。
天子一次又一次地加恩于他、宽恕于他,不就是希望他能继续为大汉尽忠吗?
可陛下这样的旨意,确实有失公平,有违他心中仁儒之道啊。
场面竟一时僵住了,张汤心下叹气:
从前自己尚未在官场站稳脚跟时,公孙弘曾多次向陛下陈述他的优点,但自从自己接手了三王谋反一事后,公孙弘便认为他行事过于狠绝,加上陛下又有意因此功擢升自己为御史大夫,他们二人之间倒是疏远起来了......
他本来准备等朝会后再将次子之事私下告知陛下,此时却有些犹豫了,到底要不要为了公孙弘将安世提前暴露在明面之上呢?
卫青也同样在犹豫:
倒不是因为游侠一事,毕竟自己与郭解只是私下里的浅淡之交,他一向公私分明,自然不会因此影响对大局的判断。
他考虑的是,陛下会愿意看到大将军和丞相交好吗?
上位者可不一定喜欢廉颇蔺相如将相和。
若是臣子们之间都非常和睦,一起抱团起来,那坐不住的就是陛下了。
其余臣子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与公孙弘无亲无故,谁愿意在此时引火烧身呢?
良久,竟是无一朝臣出来为公孙弘说话。
刘彻面色沉沉,他暂时还不打算让公孙弘卸任丞相,更不打算给这老头的脑袋移个位置,此时只能在心中暗生闷气:丞相用起来是好,但架不住他没有酷吏听话啊。
正当他准备将此事交给张汤处理之际,下首那个经常令他头疼的存在突然冒了出来:“陛下,这十二人互相勾结的证据何在?若无证据,请先判处他们夜闯宵禁之罪,至于欺君一事,实乃重罪,还需慎重行事。法者,治之端也;君子者,法之原也。愿陛下为君子......”
洋洋洒洒,引经据典,不外如是。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稍微往舅舅那边侧了侧身,小声惊异道:“汲黯......汲都尉不是和公孙弘......公孙丞相不睦吗?”
卫青沉默不语,恍若未闻,但正在输出自己观点的汲黯,却如洞若观火一般看向了这对舅甥,然后瞪了霍去病一眼。
说小话被当事人听到了,应该怎么办?霍去病讪讪一笑,挠了挠头:应该没关系吧,汲都尉看不惯的人可太多了,这殿上包括陛下在内的哪个人没被他骂过?
卫长公主就没被汲黯骂过。
她可不觉得自己问舅舅问题是在说小话,当即旁若无人地向卫青提问道:“汲都尉不是崇尚道家吗,怎么引用起了荀子的话?”
汲黯流畅的谏言卡顿了一下,很快又接了上去,倒是没有瞪卫长公主。
而卫青心里也颇觉无奈,去病的话不回也罢,但公主的话是不能当做耳旁风的:“汲都尉崇尚无为而治,这确实是道家的思想。”
嗯?
卫长公主看着满眼无辜的卫青颇为疑惑:
怎么答非所问啊?
没有后半句了吗?
舅舅怕不是在敷衍自己吧?
刘彻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懒得听汲黯讲的那些大道理,挥挥手打断“施法”:“张汤,你去监斩。”
张汤上前,正欲领命,却听大将军卫青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陛下,若是这三人之中真有天幕所说的那位张安世......”
那也要杀。
刘彻目露凶光:难不成真有人认为,天幕的话就是免死金牌吗?只是得到一个提问的机会,就能违背宵禁,往小了说,此人性情莽撞、无视法度,往大了说,他是想将天幕的意志凌驾在皇帝的意志之上,这难道不该杀吗?
但说话的人是仲卿......刘彻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解释道:“天幕选中的张安世,必不在这十二人之中。”
诸位朝臣仍是疑窦重重,但陛下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卫青将军也劝不动的话,他们就更别想了。
张汤倒是完全赞同陛下的话,毕竟他知道真正的张安世是自己的次子。
其实他的心绪也颇为复杂:谁能想到,天幕所说的张安世,竟然只是一个四岁稚童?
而此时的后世,四位伴娘已经将婚鞋藏好,各个小游戏的道具都按顺序摆在了桌子上,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陈星妈妈的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陈星,眼眶红红的。
当然了,她一直坚称是熬夜熬成这样的。
明月还记得舅妈昨天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对不会哭......啧,那小花童点点后背上的毛变成缕状,肯定不是因为蹭到了舅妈的眼泪。
陈女士在一旁安慰着嫂子,不仅没有成功,反倒被对方的情绪带走了。
毕竟陈星是陈女士唯一的侄女,也是她最疼爱的娘家晚辈。
陈女士作为姑姑,此时感伤之情也开始像泉水一样淙淙往外冒了。
陈星昨天忙到很晚才睡,今天凌晨三点就起来化妆,睡眠那叫一个严重不足,现在又被老妈的泪眼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暴喝一声:“你们不要再哭了!”
“再哭我的妆都要花了。”这句话就没有刚才那么硬气了,尾音也挂了一点小小的哭腔,显然,陈星并没有她表现得那样坚强。
明月倒是真没什么感觉,说实在话,这还没表姐之前上大学跑得远呢。
现在交通又这么便利,哪有那么多离别的伤感啊。
当然了,她还没有傻到把这话说出来破坏氛围。
诸朝有女儿的人家也俱是唏嘘不已,感情丰富之人更是纷纷落泪。
现代人有高铁飞机等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古代的女儿一旦远嫁,那便相当于永别了。
感伤的时间并不太多,婚庆公司派来的人张罗着最后一次彩排,对讲机实时播报这新郎伴郎的车距离这里还有多远,四位伴娘着急忙慌地窜到了门口,原本在地板上乱跑打闹的年年和点点以为终于要带他们出去玩了,也趁乱钻到了几位伴娘旁边。
敲门声响起,领头的伴娘正准备开口问“是谁”、“来干嘛”走流程,但还没出声,两只小狗便争先恐后地“汪汪”叫起来。
屋里屋外都响起了响亮的笑声。
按理来说,门外的新郎和狗狗们相熟,年年和点点应该能闻出来不是生人才对。
前提是新郎没有喷香水。
没想到外面的人还真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门缝里立刻塞进来了好几根牛肉条、鸭肉条,明月她们当即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第54章 鞭炮火药,鞠躬拜堂 “辞职”的想法一……
诸朝也被天幕里幸福欢乐的氛围所感染, 《周礼·士昏礼》中记载的叫门堵门可没有明女郎她们那么有趣。
靠后的朝代肯定更加丰富一些,文人结亲一般会让新郎对课、作诗、和诗,武将结亲则会是让新娘的兄弟来和新郎比试一番。
当然了, 也有新娘亲自下场比武的, 不过那都是特例了。
所以诸朝人看到明女郎她们准备的游戏后,简直大开眼界,不少即将成亲的新人们都怦然心动,准备抄袭, 哦不, 模仿一二。
这后世的‘婚庆公司’倒真是不错,本朝在丧事上有专门的阴阳班子, 但在婚事上却没有后世这般完整。
马皇后回想着刚刚为新娘上妆的那些女人若有所思。
有什么她可以利用的地方吗?
接亲游戏男女双方有输有赢,但不管谁胜谁负,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欢乐和喜悦。
新郎和伴郎们在整个屋子里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一只婚鞋, 破费了好几个红包才得到了另一只婚鞋的线索。
婚车也是婚庆公司安排好的, 司机们招呼着对应的人上对应的车,陈女士抱着年年坐在比较靠后的车上, 一上车就和司机聊开了。
这点就比跟在明女郎身边好了。诸朝人津津有味地听着司机聊“车经”,原来后世的“神车”有这么多门道。
正说着, 外面突然爆发了几声巨响,把车里的年年吓了一大跳, 立刻站起身来, 目露警惕,陈女士也被吓得不轻:“这市区里面不是不让放鞭炮吗?”
南北朝时期就已经有了正月初一放爆竹的习俗了, 鞭炮对于唐宋明三朝而言并不陌生,倒是秦汉两朝都心生疑惑,“放鞭炮”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巨响?
也许这东西和火药有关系。
咸阳宫中仅剩的几位炼丹术士抓住了脑子中闪过的那一点灵光。
明女郎表达出对丹药的鄙夷后, 陛下便准备停止服用“神丹”。
不知道停药之后发生了什么,几乎一夜之间,所有炼丹师都被抓进了牢狱之中,进行了一番严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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