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现在他除了怀中这仅剩的[力量]之外,空无一物。
但是那样的话,即便是说谎面不改色的背叛者,也能看得出太宰治的从容离去吧。
怀抱着仅剩的力量,少年想要继续前进。
正常的呼吸不是这个样子的。
但比冷更加讨厌的,是中也那比冰还要冷漠的眼神。
少年已经分辨不清了。
想到这里,太宰便不由自主的吸入更多冰冷刺骨的冷风。
之所以沦落到会被中也偷袭成功的地步,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将这庸俗又无聊的利益,与中原中也这个存在联想到一起。
所以才要逃离,才要寻找报复的可能,才要像现在这样忍受寒意。
可,挣扎着,咬牙切齿的前进,报复了之后,在那尽头,又存在什么意义呢?
勉强支撑幼小身体的力气,因内心深处的虚无而流出,如同暖意一般,随着带走价值的冰冷风雪消失。
终于,连前进的理由也一并失格了啊.
受雪牵连的脚步,不稳的踩到一个空罐,从垃圾里窜出的老鼠吱吱的尖叫着一闪而过,拖着半折的尾巴疯狂的逃窜出去,完全没有在意它身后倒在雪地里的少年。
夹杂着雪的寒风呜呜的穿过这条小巷,给倒在雪中的少年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花。
无光的鸢色眼瞳倒映着指缝之间肮脏的雪,就连冷意也逐渐变成了虚幻的暖意。
一切都没有变,所谓的友情,全是假象。
骗子。
可恨的骗子。
真可恨啊,一厢情愿相信那个骗子,欺骗我自己的自己。
但即便如此。
后悔啊——传说中被骗了的人,一定会浮现在心中的那种情绪,为什么唯独将我抛下了?
可就算落到如此田地,太宰治也一点都不觉得认识中原中也是件坏事。
攥紧手中的冰雪,太宰艰难的翻过身体,摊开双手,看着铅灰色的天空和漂落的雪花,忍不住惨笑出声。
“真是个无药可救啊.”
“谁无药可救?”
一个太宰陌生的声音——陌生声音的拥有者,将手中商店赠送的雨伞,挡在仰躺在雪中的少年头顶上,为他遮蔽些许冷风。
和前辈一同巡逻到附近的织田作之助,在听到某人的倒地声之后,连忙跑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平民窟的冬天会吃人,唯一能带来暖意的只有燃烧起来的垃圾。
这里的人大多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因为活着所以活着,即便想要摆脱这种状态,也毫无方法。
少有的像是狼一样凶狠,即便鲜血淋漓,也要撕下冒犯者的血肉。
但眼前仰躺在雪地中的少年的眼神,却和织田作之助印象中的这座贫民窟里的人都不一样。
鸢色的眼瞳里倒映着白雪,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倒映着廉价雨伞上的透明塑料,倒映着擅自为他撑伞的织田作之助。
大约是从未受过这样冷彻的小脸冻得发红,身上也裹着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扯出的破旧衣物,可唯独这双平静的倒映着一切的鸢色眼瞳中,没有任何抱怨的感情。
“看什么?没有见过笨蛋吗?”
“.自称笨蛋的人我的确是第一次见。”
“那你还真是见识短浅——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并没有这么以为。”向少年伸出手,想要把对方拉起来的织田作之助连忙否认。
呼出一口几乎不带什么白雾的空气,太宰看着织田作之助向他伸出的手,当做没看见的干脆无视,艰难的用自己冻得发抖的双手撑起身体。
一副[无关人士请和我保持三米距离]表情的少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抬起的眼神毫无波动的看向表情毫无变化的织田作之助。
手有长期握枪的痕迹,明明是随时随地有可能被来一闷棍的贫民窟,但从这个家伙轻松的站姿判断,是对自身的武力很有自信的那一类。
身手很好,但是皮鞋边缘磨损比较严重,显然是处在和身手完全配不上的底层位置上。
这显然不是能力不足导致的,那么也只有一个理由——不愿意用自己的能力获取金钱和权力,也对于金钱和权力没有兴趣的稀有品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个好人啊。
“你为什么在港口黑手党里当跑腿?”太宰打开话题。
虽然他已经推测得出,眼前这个身手好得不像话的红发青年,之所以在黑手党工作的理由就只有一个——没有身份证明。
但是打开话题嘛,就要不懂装懂,懂也装作不懂。
织田作之助歪了歪头,却并没有得出眼前这个少年是怎么知道他身份的答案。
于是他老老实实的问:
“为什么上面的那些人要抓你?”
“这种事还要问吗?”太宰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他,“当然是他们被蛞蝓妖怪洗脑了啊。”
织田作之助一脸茫然,“.洗脑?”
洗脑是指异能力吗?蛞蝓妖怪又是什么?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蛞蝓变成的妖怪?
总而言之,织田作之助的思维已经跳跃到决定在[日后]这个暧昧又明确的时间段里,去旧书店里找找有没有蛞蝓会洗脑术的怪志奇谈。
但现实是太宰并不回答他的疑问,少年深知自己此时此刻,能给予眼前这个红发青年的好处是零,用疑问吊住对方的好奇心是个不错的利用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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