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振动了,来电人不出所料是边鹤晟。这人是她不接的话,后面还会没完,于是她无可奈何按了接听键。
对方开门见山问她是不是去大邱了。
“你怎么知道?”
“郑多喜。”
徐承熹惊诧一瞬。“她要对付我?”
“她一直坚定认为柳泰荣的死与你有关。”
徐承熹笑,“我确实希望他死。”
“他不是你杀的。”坚定的语气。
徐承熹好奇,“如果我真是杀人犯,你怎么看?”
“是就是咯。”
但我不想sha人。尽管很多人该死,但徐承熹始终无法彻底摆脱生命珍贵,不要轻易残害生命的念头,若非逼不得已,形势所迫,她不sha对方,自己就会死,她是不会动手的。
“把具体位置发给我。”
“谢谢你,但不用,我自己会保护自己,我身边还有得力助手呢。”徐承熹挂了电话,那边也没再打来,抬眼对上崔胜澈惊讶的目光。
他勉强笑笑,“什么杀人犯?”
徐承熹示意埋头吃烤肉的Ben说。
Ben拿纸擦擦嘴,一板一眼地把商場地下车库的发生爆炸火灾案的事新闻複述一遍,并表示爆炸发生的前几分钟徐承熹正好离开,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柳泰荣,柳泰荣与她结怨已久,发生了口角之争,而柳泰荣死了,尸体被烧焦,尸体于一家废弃工厂被发现,柳泰荣的亲属称是徐承熹杀了柳泰荣。
崔胜澈说:“我看过那个新闻,你没事吧?”
徐承熹笑着摇头。
“但为什么会说你是——”崔胜澈欲言又止,看着徐承熹,想到什么,心中一骇。
徐承熹微笑,“怎么了?”
“没什么。”眼前的女孩如今有种超脱世俗的气质,但浓艳之态不掩,就足以说明她复杂,或许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崔胜澈被这种惊奇的想法吓到,怀疑自己跟母亲去教堂听圣经听多了,对天使、魔鬼敏感。
怎么会?承熹行事虽然时而超出寻常的乖张,可始终是心地善良又柔软的孩子。
觉察他面色变化不断,看自己时惊惧一闪而过,徐承熹低头一笑,不免轻怅。
正常的普通人都难以接受杀人吧。
她突然觉得锅里的牛肠索然无味,潦草吃了几块,啜饮了口酒,就告辞离席,改变了在这家小旅馆暂歇的想法,去洗手间漱了下口,就直奔大师家。
Ben一边开车一边打车载电话。
徐承熹坐后座,闭目养神。
结束通话,Ben说他们的人去查了,五名被烧伤的受害者都没什么大碍,做完修复手术就能正常生活,“只是……”
“只是什么?”
“其中有一位受害者不知道是不是被郑多喜收买了,现在在网上直播以幸存者的身份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什么话?”
“说地下室发生爆炸火灾案跟你有关,说你信xx教,上次在千雅酒店你也在……”Ben说着都气笑了,“说他差点被火灾烧死的时候,看到了你跟什么鬼神啊做交易,旁边还有一个算命大师在装神弄鬼地附和。”
徐承熹哭笑不得。这种毫无逻辑常识似是而非的内容,放国内会笑掉大牙,但发生在韩国又合情合理得让人信服,越匪夷所思越让人迷信。
Ben继续说:“小姐的血统不明,现在网上有大量水军拿这个做文章,还有人说你早就是该死之身,但被妖魔鬼怪附体,身边还有大小鬼缠身。”
徐承熹无语一笑,“这样黑我有什么用?”
“有。剛剛芝荷发消息过来所,韩国一些保守的品牌接到大量网友投诉,已经不再跟你合作。”
“随便他们。”徐承熹不在意这个。
这些匪夷所思的流言对艺人是有伤害的,尤其无法大面积压下去、大部分民众的智识又不超过七岁的时候。Ben看一眼后視镜里的徐承熹,“小姐,要不咱回美国吧?徐律师说你去高校进修两年,之后跟着他学習一些业务是最好的安排。”
“我现在不想去美国。”不过进修、跟养父学習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也是喜欢学习的,能充实自己,这种精神上的满足对她而言很难有什么比得上,只是这两年因为工作杂事繁忙奔波,有心无力。“当务之急是把《上和下》的剧本弄好。”
剧本编好了,拍摄就不担忧了,她慢工出细活,弄个一两年都不成问题。
大师的家终于到了,一栋复古雅致的韩屋,高山流水的地界,附近有一座花园农场,门口挂着一副自制木牌,用粉色的粉笔写着,Floret农场!
门是开着的,她不由进去,仿佛进入了莫奈的花园,花草丛生,青鸟啾啁,朦胧惬意。
她一时觉得自己死在这,灵魂能得到净化。
“欸——”有人从花草里探出头,戴着个草帽,穿着一看就是乡下打扮的衣裳,坐在小马扎上,手执小锄头,声音清脆,“承熹?”
徐承熹意外地笑着看眼前的女生,“你认识我?”
“没有几个年轻人不认识你吧。”女生笑着说。
徐承熹笑,“打扰了。”
“没打扰。我这门是开着的,就是让人随便进。”
徐承熹说:“你一个人住?这样开着门安全?”
“这里民风淳朴,不会有坏人。除非是不怀好意的游客。”女生俏皮地眨眼,“不过不用担心,我爸妈欧巴和我一起住,我还是跆拳道黑带,拿过奖的。”
徐承熹笑了一笑,看一眼隔壁大师的屋,“隔壁的主人是不是出门了?门关着,靜悄悄的。”
“你说升和老师?”
升和是编剧大师的名字,姓车。
“啊,原来你是来找他的。”女生说,“他去山上的教会教堂了。”
徐承熹看一眼身后高山矗立的建筑,“那?”
“对。”
这山太高了,徐承熹有点不想去,想着能不能等大师回来。“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按照往
常,晚饭的时间才回来。”
看样子是不能等了。徐承熹谢辞女生,与Ben前往山上。
大概是为了考验人的诚心,从山下去山上的教会教堂,需要徒步,任何车都开不上去,不止是因地势陡,也是无路可开,只有一米宽的石阶可走。
俩人爬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石阶,才到山顶上。途中徐承熹隔着草丛树林看见不远处有个年轻人匆匆下山,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只有微微晃荡的草叶。
她问Ben剛刚有没有看到人下去。
Ben说没有啊,思索片刻才说:“这里荒山野岭的,小姐不会看到什么脏东西了吧?”
徐承熹好笑,“你一身本事白学了?跟着迷信?”
Ben尴尬摸摸鼻。他确实听太多了迷信,耳濡目染了。
坐在长椅上休息了会儿,徐承熹喝了口Ben递过来的矿泉水,就迈入教会教堂。
零星的几个人影,都靜静地跟着神父祷告,眼尖地瞧见了车升和的身影,头发花白,戴着银边框眼镜,精神矍铄,徐承熹就近坐下,闭上眼睛,又到了需要神才会想神的时刻。
如果宇宙间确有神明,就洗清她身上的罪孽与未来的血腥。
神父是人演的神父,不可能无休止地念经,会渴会累,于是约二十多分钟后,现场‘稍作休息’。
徐承熹找准机会和车升和自我介绍了一番,表明了来意,恳请他出山助《上和下》一臂之力。
车升和不假辞色摇头,“我现在不编剧。”
意料之中的答复。徐承熹笑着说:“老师,这个剧本不止是我图名图成功,还是想替一些底层人民发声。”
对方叹息一声,“看样子我们影視圈冠冕堂皇的伪君子年年都有。”
“你说什——”Ben登时不悦,徐承熹眼神止住了他,对车升和微笑,“不满老师,我确实做过伪君子,知道怎么讨好市场、观众,然后投机取巧,默认资本暗箱操作,还自诩高洁。但我对电影艺术作品始终有热爱虔诚,尽管未来可能会离开这个行业。有时候,我是不得已,但不代表我这个人是黑的。”
车升和慢慢地转头看她,须臾之后,目视前方。“回去吧,我已经退休了,编不好剧了,别来烦我。”
若非眼前的人在整个亚洲编剧行业都能排前三,徐承熹听到这话,还真会走人,不再强人所难,可她骨子里有中国人‘来都来了’的观念作怪,就不信说服不了眼前的人。“老师刚刚说,我们影视圈冠冕堂皇的伪君子年年有,说明您还是关注这个行业的,我想,一步佳作问世,您乐见其成。”
“佳作?口气不小。”
徐承熹笑,“我要是没这个本事,也不会不远万里来拜访您。”
“我不需要拜访,只需要不打扰。”
徐承熹起身离席,出了教会教堂,Ben尾随在后,“小姐要回去?”
“事都没办成,回去做什么?”徐承熹静静地俯瞰山下的几名黑衣大汉,“先下山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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