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个人对自己的任务委托一向负责、态度认真,但这一次却是直接只管杀不管埋, 关于清理、押送之类的后续事情居然直接抛置于脑后,丢给他一句“我要隐退了”就急匆匆的飞回了日本。
“我这次过来找你, 你想问你知不知道那个‘动物园’,你涉及的人脉一贯广。”琴酒没有再扯别的,只是冷淡得扯起自己想知道的正事。
“那个魔盗组织?”壹点点头,“这种不重要的东西手机上谈就行了,和你现在所在的组织一样,距离灭亡也不远。”
琴酒讽刺地扯扯嘴角,“这个‘不远’是对于你的不远吧。”
“对于普通人的‘不远’。”壹冷淡道,“那个组织会对自己最好用的工具和刀产生怀疑,并自己使刀变钝的那一刻,就注定距离灭亡不远了。”
很可笑不是吗。
那个组织里没有比琴酒更好用的工具,琴酒也是最锋利的一把刀,他不仅要负责铲除组织里的卧底间谍,更是要负责关于神秘侧的一些素材采集和秘密窥探,这些任务足够冗杂麻烦,可组织里的人偏偏还要将内斗波及到一把单纯的利刃上。
“你想活下去。”壹淡淡道,“而我当初也只是教了你如何活下去,如果你这把刀掺进半点杂质,我都不会再理会你。”
琴酒的确从壹身上学到了许多,包括作为一把杀人的刀的纯粹和狠戾。
反正在他所生存的世界里只有杀与被杀的规则,手里的那把枪似乎也相当钟爱于这样的纯粹,对于它而言,这也是一种值得欣赏青睐的美,人类对于权势的痴恋和贪婪则是丑陋的,因为想要的太多且不纯。
壹第一眼看见刚从训练营杀出来的琴酒,看见的只是一头厮杀出来的孤狼,年幼却足够杀伐果断。
这头银色的孤狼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生存,这个世上的所有的生灵在最初诞生后唯一的心愿也是生存,也在为此不断进化着,适应着生存环境。
即便是怪物也是如此。
于是他得到了那把‘枪’的认可,不仅仅是外表,更是对他灵魂和纯粹的认可,而为了活下去,琴酒知道自己决不可掺杂任何欲念。
琴酒也因此得到了壹的一分视线,壹选中琴酒真的只是因为恰恰好他来得刚好吗?
或许无数平行世界里存在着其他生存方式各异的琴酒,但这个琴酒知道他必须活得纯粹,他甚至可以在这种生存方式里得到属于他的自由。
“我当然只是想活下去。”琴酒轻轻地扯起嘴角,“但是有些人总是想给我找点麻烦,想要迫使我站队,你说我如果这个时候消失会怎么样?”
“朗姆?”壹在心情颇好的时候不介意和他谈一些杂事,“看来你在组织里的地位……亦或是在那个见不得人的玩意儿眼里地位要超过他了。”
“我只是行动组的干部。”琴酒靠住椅背,“只是一把杀人的刀罢了,杀卧底是杀,杀怪物是杀,都是一枪子的事,那些费脑子的事丢给贝尔摩德去和朗姆斗就行。”
“所以那个魔盗组织的事你是故意的。”壹面无表情地翻过一页杂志,“你不是不知道对方的行动,而是你放纵了对方,让对方得逞了。”
因此琴酒现在所在的组织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件东西是组织花了大代价才取得到的,这件事是一直都是朗姆负责的,对于组织的首领而言,那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朗姆要遭大殃了。
罪魁祸首的琴酒却顺势从暴怒的首领手里接过这个差,借此避过了朗姆和贝尔摩德之间的明争暗斗,还能跑来见不知原因火速隐退的第一杀手壹。
琴酒的不争不抢在这一刻比谁都要来得‘赏心悦目’。
“有客人?”嗓音清润温柔的女声传来,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白发女人看见客厅里坐着的琴酒,“壹,有你认识的人来怎么不和我说一下?”
琴酒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了壹。
“他很快就走。”壹站起身。
“即便很快就会走也是客人,怎么能不准备茶水?”林时鹿看着空荡荡的桌子,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是壹很熟的朋友。”还有可能是损友一类的友人,不然也不可能这么随意敷衍。
“他不是客人,也不算是我的朋友,只是来问情报的委托人。”壹神情淡淡,但还是动了起来,“我这就去准备茶水,您不需要为他做什么。”
看着壹走进厨房里,琴酒的目光转而看向了林时鹿,能够使唤得动壹这座大山的人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向来识时务,直接也站了起来,“我的确不是客人,也不算是他的朋友。”
“请坐吧,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林时鹿见状轻轻一笑,“你是怎么面对壹的那就如何面对我吧。”
——这怎么可能。
光是看壹那态度,琴酒也知道自己对待这人的态度决不能像对壹一样随意,他面上不动,还是听了林时鹿的话,坐了下来,“您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为了生存能伸能屈大丈夫,就算是隔着墙壁,琴酒都仿佛能够感觉到来自前·第一杀手那似乎只要他稍微有半点怠慢和失礼就要杀了他的冰冷目光。
“虽然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么说,但还是按照他喜欢的方式吧。”林时鹿坐下来,“我是他的主人,就像你会遵从作为你顶头上司的那位先生一样,他会服从我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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