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房中, 谢必安就去问一直在堂中当职的老马。
老马正拿着笔兢兢业业地写着案宗,闻言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谢必安,长叹一口气后继续在纸上写着。
“唉,县令大人亲自审问他后,判他无罪释放。”
“我要去找县令大人。”
谢必安将腰上挂着的佩刀在桌上一拍,激起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转身就要行动。
范无咎手上常年练武才会留下的茧,腰腹处匕首所刺的伤口,还有带着异域色彩的面孔,以及深夜钳住住他的动作。
一切都透着不寻常,虽然谢必安年轻,但已经在上京的衙门待了好几年,不至于一点敏锐与警觉都没有。
因此在这件事上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范无咎绝对不无辜。
“谢郎君!等等!”
老马赶紧撂下笔,站起身快速拉住谢必安,“县令大人既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定也是有他的依据,你若是再坚持,只会被县令大人认为是无理取闹……”
谢必安此刻稍微冷静下来了一些,他转头问老马:“可有县令大人判案时的案宗?让我看看。”
他倒要看看,范无咎这个歹徒是说了什么花言巧语才让县令判他无罪的。
“有是有,不过还未整理,待我整理好就交给谢郎君一阅。”
见谢必安终于歇了去找县令对峙的心思,老马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赶忙在桌前坐下继续拿起笔写案宗。
谢必安虽然刚正,但是过刚易折,也容易招惹祸端。
听到老马的回答谢必安这才点头,既然如此,他也只能暂且等上几日。
至少这个充满嫌疑的范无咎将会在他家中借住,谢必安能时刻观察,也算是不幸中的有幸。
他再向老马嘱咐了一遍后才往门外走去,谢必安是昨晚与今早当值,而今日的巡视已经完全,接下来是他的自由时间。
谢必安刚踏出衙门的大门,就有一条手臂从边上伸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谢郎君,等你等的好苦。”
桃花眼潋滟地泛着光,与向来冷面的谢必安截然不同,范无咎朝着谢必安笑着眨了下眼。
然而这抛送的眼波并没有讨得谢必安的欢心,谢必安扫了笑意晏晏的范无咎一眼后继续往前走去,只不过留下了三个字:“跟着我。”
看着谢必安挺直的背影,范无咎的眼中又划过一抹真实的笑意,他抑制住自己又要勾起的嘴角,连忙抬脚跟上谢必安的步伐。
“遵命。”
他跟在谢必安身后大喊了一声,而前面谢必安的脚步似乎顿了一下后又加快。
再次来到谢必安的住处,这次范无咎已经不是第一次那般狼狈了,他轻车熟路地坐在桌前,拿过桌上的瓷壶,为自己倒了杯凉茶。
极为享受做作的细品了一口后抬脸看还站在那盯着他的谢必安,伸手举杯:“谢郎君,你也要来一杯?”
俨然一副屋主人的架势。
谢必安沉默地盯了一会谢必安后,也就顺势坐下,同样拿起茶盏,给自己倒了杯。
范无咎则看着谢必安将自己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两人硬生生将饮茶饮出了喝酒的架势。
“嗑。”
瓷杯放在木桌上杯底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双手手指交叉抵在下颚,于晦暗不明的光中范无咎倾身隔着桌子逼近了谢必安,盯着那波澜不动的凤眼丝毫不眨。
“谢郎君。”
明明饮下的是茶水,但他的声音几乎是酒浸透似的醇厚,低沉的像是情人间的亲密喃语。
“现在可相信我的清白了?”
面对范无咎的目光,谢必安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与他对视,两人间沉寂了几秒后谢必安将杯中的茶饮尽。肉粉色的菱唇包裹上一层糖浆似的水渍,在灯光下泛着晶亮的光泽。
范无咎的眼神忍不住在那停留。
“不自我介绍一番吗?”
并没有回答范无咎前面的话语,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还是谢必安第一次对范无咎柔和下神情。
仿佛只是想心平气和的和范无咎坐下聊一场天。
没等到自己意料之中的反应,范无咎惊讶地挑起一边眉毛。
借着烛光他仔细打量着谢必安,却没发现这张平静的美人面上的其他端倪。
原本还以为这位正直的谢郎君会因为他那句话而恼羞成怒,又要开始细数他的嫌疑。
“鄙人名号,谢郎君不是早就清楚了吗?”
杯中的茶早就饮尽了,但是范无咎并没有再给自己倒上的打算,他屈起指节,敲击在桌面发出有规律的敲击声。
尾音融在无限的安静中,范无咎眼神在谢必安脸上打转了一圈,弯起的桃花眼中多了几分无奈,他笑着继续说道:“鄙人范无咎,大都人士,身长八尺。双亲已逝,家中独子,年岁二十有一,至今未娶。”
这一串介绍不可谓不详尽,说到最后“至今未娶”四个字时语调还别有深意地加重。
说完后,他期待地看向谢必安,翘着唇等待谢必安的反应。
谁想知道后面这些。
但是大都人士……
大都离上京不远,仅仅是翻阅一座山就能到达,两地的风土人情大多相似,人员也经常流通。
只不过这两年皇都突然下达命令要严格管制各地的百姓,禁止四处流窜,因此大都与上京之间的交互今年也变少,在上京极少能见到外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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