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了,他肯定又要担心得睡不着了吧。
这几年在细水长流、相互陪伴的平淡生活里,他渐渐放下了心里那块沉重的石头,整夜失眠的情况几乎没有再出现过了,除了晚上有事得熬夜,其他时间也能在12点前入睡了。可在月月出生后因为老是半夜要喂奶生物钟被搞乱了一点,现在她又被琴酒他们抓了……
只要思虑一重,他就难以入眠,唯有她躺在他旁边顺着他的指节静静安抚他的时候,他才能渐渐有了困意。
她睁开眼,望向窗外东京塔上悬挂的月亮,圆月被厚重的乌云遮掩住朦胧了边缘,心里忽地随着伤口一同酸了起来。
她现在深陷危机之中,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只希望他不要冲动。
既然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在琴酒眼前,那个家伙肯定会发散思维认定苏格兰也没死。
估计通缉令也下达到各个成员手里了吧。
他不会易容,只要一踏入组织的领域,一旦那张脸被看到,这群嗅到血腥味的疯狗肯定会立马行动起来将他围剿。
太危险了。
他们还有佑佑和月月,在她已经陷入泥潭的情况下,这两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他了。
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带着孩子隐藏起来,静静等待黎明的到来。
但望月奈奈也知道,人最难做到的就是保持理智。
如果他被抓了,她可能也会疯的吧。
门锁响动了,门把手从外面转动。
望月奈奈眨眨眼,泪意渐渐淹没进眼底,被另一种情绪掩藏起来。
门打开后,背光的男人渐渐走入晦暗的冷光里,冷峻的面容一片片清晰起来,拼凑成记忆里熟悉的样子。
“Gin。”
她定定地看着他,喊出了他的名字。
他面无表情走了过来,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缓缓对准了她。
第95章 大结局(二) 大结局(二)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总是喜欢拿枪对着人。”
女人眨眨眼,表现出一副熟稔的样子,身体丝毫没有紧绷的状态, 额头对上幽深的枪洞, 那双琥珀色的杏眸亮晶晶地盯着他。
八年过去了,他们都已经站在了黑白的对立面, 面对面交过手的次数也有无数, 她怎么还能露出这一副和他很熟悉的表情。
没心没肺的家伙。
银色长发男人声音冷得快掉渣了,他脚步向前,将手·枪抵在她的额头上。
“你以为我不会开枪打你吗?”
望月奈奈垂下眼眸。
是的,从小到大,即使她怎么惹他逗他, 他从来都没有开过枪。
甚至都没上过膛。
他永远都是一脸不耐烦地用那双冰冷的绿瞳死死盯着她,直到她装作害怕地败下阵来他才满意地收手。
“不是已经打过了吗?”她扭过头小声道。
在海口的时候,她的大腿曾被他从后方射中,子弹甚至嵌入了骨头。
那颗冰冷的子弹让她躺在床上养了好长时间门才好, 这是除了八年前身体极速恶化后,她第一次在床上不能使力动弹这么久。
一绺发丝垂落在女人苍白的耳前, 她的侧脸轮廓清晰又明朗,褪去了少女的稚嫩青涩, 成熟的线条一览无遗。
琴酒俯下身,用力掐住她的下巴将她扭过来, 过重的力道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重重的红痕。
绿瞳对上她因为疼痛蒙上水雾的眼睛, 他沉沉盯着她, 丝毫没有怜悯心,粗粝的指腹继续摩挲摁紧,力道持续加重。
砰!!
另一只手猛地将手·枪一移, 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
金属子弹刺破空气,方向不偏不倚恰巧擦过她的脸颊,在薄如蝉翼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泛出血丝的擦痕。没装消·音器的枪声震耳欲聋,短暂的耳鸣袭来,脆弱的耳膜隐隐作痛。
望月奈奈瞪大眼睛,全身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混合物一样冷到发颤。
纵然她刚刚表现得再淡定从容,现在听到这一声枪响还是不由心跳骤停。
见女人在他手中不受自控地浑身颤栗、眼眶迅速充血泛红,琴酒的心情并没有愉悦起来。
很奇怪。没有以前那种折磨逃窜老鼠、逗弄掌中之物的兴奋和快·感了。
“你在组织的内应是谁。”
“苏格兰在哪里。”
说起“苏格兰”,琴酒顿了顿,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异样的表现。
刚刚BOSS召见他问他为什么要突然下达通缉令追杀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老鼠,他只是回答安插在警方的线人偶然发现苏格兰可能还活着,却没有暴露她的存在。
可警方现在哪里还有组织的线人,都在这几年间门被那群针对组织的人给拔除清理了,可BOSS居然也没有质疑这一点,就这样接受了。
琴酒这才真正清楚地认知到,BOSS他老了。
没有逆转时间门的药物帮他迅速生长出新细胞,新陈代谢停滞到很缓慢的速率,老人斑渐渐爬满了BOSS的颧骨和眼角,原本看起来慈祥和蔼的无害老人终是抵不过岁月的风吹日晒,变成了现在这一副佝偻沧桑的迟暮模样。
BOSS已经偷了很久时间门了,他给自己注射药物,换掉身上恶化的器官,但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永生,没有人能从自然规律中真正逃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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