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刚才他的确被熟悉的海风吹得有些心不在焉,陷入回忆里,但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说到底他都记不太清那些人了,根本不重要。
“不重要的人和事不需要记住。”
这句话还是自己和望月慎说的。
那时候就能做到的事,现在也不例外,只是不清楚这个地方究竟是幻境还是真实存在的。
大概率是从自己的记忆里挑选出来制造的。
毕竟总不能说,为了狩猎神明,特地把他物理性隔绝了吧,现在意大利想办法回日本,的确要费点时间,但是琴酒觉得对方不会是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人。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将自己扔进某个活火山里来的更物理性隔绝。
琴酒双手插兜,迈开长腿,在绵软潮湿的沙滩上留下脚印,深陷挤压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但是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走出几步又被迫回到原地的糟糕情况。
这艘人蛇船有什么好在意的吗?
是自己曾经在的那艘?
他满不在乎地这么想,对于记忆里的那些种种没有任何感慨,说到底哪怕重返当年也不会让他有任何情绪波动。
遗憾,懊悔,才会让人追着过去不放,他可没这种想法,只觉得无聊又可笑。
说到底,望月慎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自己这边出问题了,他那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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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又混乱的视野,仿佛要把一切压成破碎的万花筒,最后再强行塞到一起,是看着就会让人吐出来的程度。
望月慎有点发懵地坐在万花筒里,抬头向外望了过去,就像是坐在井底去看井口,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不过问题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的意识的最开始就是在这样一片污染里生成的,光怪陆离又混乱不堪的污染里,神明像个孩子一样睁开眼睛,然后看到群体性的自杀献祭。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近乎狂热的虔诚,疯狂念念叨叨,渴求着神明与自己融为一体,渴求着自己能在神明那里得到新生。
他们称呼自己是母亲,是万物之母。
那一串极为长的尊名在睡醒的神明看来极为无聊,没有任何意思,甚至还没有乱入仪式现场的一只四脚动物来的有趣。
好歹它还会发出不一样的声音。
人总是对神明有太多期待,但没问过神明愿不愿意当他们眼里那个神明。
为什么要称呼自己为母亲?为什么要向自己祈祷?为什么非要融为一体后又获得新生?为什么觉得献上祭品就一定要有所回应?
既然要死,那就死好了。
这一切和自己有关系吗?
伴随着四脚动物被已经完全疯狂的信徒杀死,献祭终于正式开始,神明碎掉万花筒一样的屏障,就那么没有任何触动地离开了献祭仪式。
望月慎印象中一切的开始就是这样,那是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意识和选择,在那场仪式里,他的确达成了信徒的愿望,吞噬后又新生,不过对象是已经死掉的黑猫,他吞噬了已经死去的黑猫尸体,然后将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黑猫生了下来。
说是“生产”,准确来形容应该是“重置”。
重置生命的状态,刷新生命的意识。
与其每天接受这种无聊的呓语,不如离开。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以黑猫的形态从秘密祭台的所在地溜了出去。
而后,很多年以后他又如法炮制,以人类的形态从祭台的所在地离开。
现在又回到了万花筒一样的地方,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重来一次?
以其他的形态,或者自己真实虚无组构一团污秽的云块,再次离开这里?
望月慎的脑子里纷乱如麻,他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可以找回来吗?
但是丢了什么呢?
为什么连变成黑猫以后发生的事情都记不清了?那丢了什么不能失去的东西呢?
万花筒碎裂,望月慎朝下望去,破败教堂里仍是那样,疯狂滋生囚禁的信徒在祈祷,血色摊开在他们脚下,斑驳陆离的阳光透过彩色的映花玻璃折射出七彩的颜色,一切显得温馨又血腥。
“世界的母亲,一切的母亲……您将吞噬万物,带来新生。”
望月慎脸色有些难看,好吧,他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很久没听到的尊名,而且如果要获得新生,他也不想给这帮疯子信徒。
和当年一样,他选择了那只死去的黑猫。
比起懦弱,自私,拥有劣根性的人类,这种好太多了。
他不可抑制地这么想到。
猫咪深绿色的眼瞳如同澄澈的水晶,映出一道又一道的血色痕迹。
群体自杀性献祭从此刻开始,直到最后一人对着手里的刀开始害怕颤抖,尖叫着抛下刀发疯地逃出教堂结束。
“喵。”
人类就是这样呢。
望月慎眨眨眼,尾巴跟着开始摇摆,踏出教堂的时候绿色的眼瞳因为强光而眯着一条缝,海风吹来牵动着潮湿的触感,他有点恍惚地发懵。
能找到吗?
这么个腐烂的地方,如同噩梦一样的混乱里,真的会有自己不可失去的东西吗?
“有个小鬼跑了!!”
“啊?跑就跑了呗,有什么好在乎的,这批小孩不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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