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言之凿凿。
“每一年,我都会为你放烟花。”说到这,你沙哑了嗓子,路边店铺的橱窗倒映出你的面庞,深绿的圣诞树枝丫穿过侧脸, “我,好喜欢你们啊。”
爱是诅咒吗?
这份充斥你四肢的温暖情感,是丑陋的诅咒吗?
兜兜转转,你注视着面前的少年,眼里全部全部都只有这一人。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人,会用这种目光看夏油杰。
轻而软,宛如看待一场触之即碎的旧梦。
“我想看看夏油君。”
“夏油君的未来是高专老师也好,做个闲散咒术师也好,不做咒术师了也罢。”
你眉眼弯弯,好像对一个天资卓越的咒术师、对总是说着保护弱者的夏油杰说『不做咒术师也没关系』这种话,并不是什么值得深思熟虑的事。
夏油杰。
平民咒术师,据说是为了平衡因五条悟出现激增的咒灵而诞生的存在。
他的偏激,他骨子里的傲慢与偏见,他高高在上的强者与弱者观念铸就了这艘承载苦难的方舟,促使他驶向不归路。
那份血淋淋的猴子大义他连自己都无法劝服,只能一遍又一遍火烙般叠加伤口,拼命提醒自己这是正确的道路。
……幸好。
幸好这个世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明黄的伞落下,伞面拍击地上覆盖的白雪,飞溅的雪粒拂过夏油杰的鞋尖。
黑发少年在他的十五岁,迎来了毁灭性的爱意潮涌,偏偏当事人还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我想你好,夏油。”
就算生命终结于这一刻,你也心满意足。
“今后每一个平安夜,我都会带你回家。”
5.
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说过爱你。
第27章
===
0.
青春倒计时。
1.
夏油杰醒来时浑身酸痛。
若是要形容,只能说是被夜蛾正道惩罚打扫了整个高专的痛苦程度,并且是不借助咒灵一点一点拿扫帚扫的那种。
在外咒灵操使在家乖巧儿子的夏油杰在睁眼后麻木地盯着天花板吊灯,透过轻薄窗帘层层荡漾的光波海浪般倒伏于雪白天花板,用令大男孩痛苦面具的刺眼告知腰酸背痛的咒术师,现在绝不是称得上早的时间点。
几点了?
这个问题在顶着头乱糟糟黑发的夏油杰摸索枕边,眯眼打开翻盖手机后有了答案,大大的『13:32』砸在了作息规律的优等生脸上,惊地某人下意识合上手机,再小心翼翼重新打开瞥一眼时间。
很好,没错。
他的确是一觉睡到了下午一点半。
“怎么回事?”
黑毛狐狸大为震惊,黑毛狐狸极为不解。
黑毛狐狸翻身下床踩着棉拖鞋,十几岁的大男孩拖沓脚步慵懒沙哑地喊着家里的大人,疑惑为什么没人叫他起床。
……以及昨天被亲爸灌酒后到底被指使着干了多少家务活,才会让现在的他比打了特级还累。
夏油宅一共两层,二楼与一楼之间由铺了木板的楼梯所连接,拖鞋踩上会碰撞出清脆的啪嗒声。
尚且属于睡醒后懵懂期的夏油杰粗暴地捋了把头发,让本就凌乱的黑发雪上加霜,乱糟糟的垂于肩头,随着主人一同有气无力地打哈欠。
夏油杰脑中突兀浮涌出模糊的记忆碎片。
雪夜,寒风,飘渺的红线。
温馨寒冷的灯光,活泼明黄的伞,女孩无奈拖长的尾音。
夹杂在风雪中的那句【你要不要和我回家】,以及你从四楼探出脑袋的可爱模样。
——……那是什么。
——酒精作乱的奇怪梦境吗,因为一直担心你独自在外的安全,所以连梦里都想着把你打包带回去吗?
不像某个还没开窍的挚友,夏油杰对自己的心思心知肚明,理智冷静惯了的咒灵操使对自己梦里的荒唐行为进行了一波批判。
就算是梦,也不能做出凌晨像个变态般守在你家门口,还强行把你抱在怀里贴贴,口口声声说要把你带回家这种事情啊!
过分,太过分了。
少年以指节揉酸胀的太阳穴,母亲习惯开窗通风,金色阳光踱步于客厅瓷砖,张牙舞爪地侵略最后几节木制台阶。
客厅电视放着前夜的节日综艺,五颜六色的彩带迸溅,圣诞歌与表演节目的陌生明星交织成令宿醉夏油杰耳目茫然的杂音。
“妈,怎么不叫我起床啊?”适应光线的眼睛微闭再睁开,夏油杰打了个哈欠,目光从随风飘荡的窗帘转移到餐桌一角,“还有昨天爸爸到底给我喝的是——”
衣着不整的优等生停住了。
穿着小动物睡衣的盐系酷哥保持打哈欠的姿势,舒展到一半地伸懒腰也被按下暂停,滑稽地凝固于空中,双臂欲伸又止。
青春期少年梦里的小姑娘正坐在他家餐桌前吨吨吨牛奶,唇边沾了圈乳白奶渍,面前摆着本看起来十分眼熟的相册。
在把醉狐狸送回家后,就被夏油夫妇热情招待乃至于过夜留宿的你端坐,打量这个漫画中没有涉及的家庭,以及醒来后夏油夫人笑眯眯递过来的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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