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举几个例子。全球降温的幅度与时间存在差异,因此极端气候出现的时间也有差异。
我们都知道如今广州很少下雪,但在十七世纪的文献中广州冬天时不时主打一个“雪”字。
比如郭裴的《广东通志》记载:万历四十六年(1618年)后,广东连年大雪,足见整个中国的气温有多寒冷了。①
长江与黄河流域温度也跌到了两千年以来之最低点。
明末清初,谈迁的《北游录》记载了他从杭州去京城的见闻。其中记录了运河冰封不可通行的时间,有百余天之久。对比现代的五十几天,时长是翻了一倍。
严寒同样出现在西方。1628年,欧洲经历“无夏之年”,顾名思义那年温度低到根本没能入夏。
博斯普鲁斯海峡,即被土耳其戏称为一手抓着亚洲一手抓住欧洲的欧亚咽喉。在1620年冰封三个月,海面冰冻得非常结实,能让人们在上面来回运输货物。
这些反常现象显示出全球进入小冰期,伴随降温会发生什么?
以中国的地理位置,先会联想到严重干旱,粮食歉收,人因吃不饱而动乱。
有多吃不饱?
翻开崇祯年间的史料,写满了“饥”字。
随手拿一本《明史》就能列出一堆:
“九年,南阳大饥,有母烹其女者。江西亦饥。”
“十年,浙江大饥,父子、兄弟、夫妻相食。”
“十二年,两畿、山东、山西、江西饥。河南大饥,人相食”
……
一行行的饥字,就是一部部血泪史。
人饥易子食。这种惨状在明末不是偶尔发生,而是连年多地一直发生。试问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造反?】
水镜前,十三人俱是面无血色。
第一次观影的朝臣们已然没了对水镜出现的惊愕,全部精力都被眼前的可怕数据给震慑到。
这却只是开头。
朱元璋作为农民出身,很清楚大旱不只让粮食歉收,接下来就是“旱极而蝗”。
果不其然,水镜里传出了蝗灾大爆发的叙述。
【粮食收成不好,人吃不饱,蝗虫又来雪上加霜。万历与崇祯年间,前后接连发生过持续五年之久的蝗灾。
蝗虫不是随便挑地方产卵,最适宜产卵地点需要植被稀疏、温度适宜、土壤含水量在百分之十到二十左右。大旱之后,河流干涸,大片的河床暴露了出来。此处少有植物,湿度适宜,最适合蝗虫繁衍。
大批蝗虫出现后,将难得幸存的农作物啃食殆尽,使得闹饥荒的面积再一步扩大。别以为灾难到此为止。还有呢!】
水镜前,众人瞪大眼睛,还有什么灾难会来?
【明朝末年,不只旱灾与蝗灾,还有非常严重的鼠疫出现。干旱荒年,吃不饱的不只是人类,也有动物。
当大批流民四处流窜,当老鼠涌入人类聚集区,人与鼠接触率上升,共患病率也就随即飙升。
可能有人问,人与鼠怎么接触的?
在明朝,鼠疫主要通过跳蚤叮咬传播。
如今,尤其是生活在城市里的人,绝大部分都与跳蚤绝缘。古代流民却截然相反,谁身上能没几只跳蚤,被咬一口之际鼠疫病菌就被传入了体内。
另外,饿到极点的饥民连孩子都吃了,不可能放过老鼠。抓病鼠吃的危险性,根本不是他们会考虑的事。
由此大规模疫病出现。
这种时候,本该由官府去赈灾控制瘟疫,但政府职能在吏治败坏与疲于应对多地叛乱中失效。没有及时扑灭鼠疫病源,导致瘟疫越传越广。
崇祯六年,鼠疫最初暴发于山西。随着起义军四起、后金军南侵,明军与之对抗不休,同时大批流民涌向各地。
八年中,鼠疫传遍华北。北京作为京师所在地也没有幸免。时至崇祯十六年,仅仅是京城的死亡数据,二十余万人在疫病丧命。】
惨!
何止一个大写的「惨」字了得。
朱棣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水镜今天会带来残酷的影像,但明末历史给他的冲击远高于预期。
“咔嚓”,就听一声脆响。他没能控制住心底悲愤,紧握的笔杆被折断了。
立刻换一支笔,这些数据都需要被记录下来,哪里旱情严重引发了连锁性崩溃式灾害。
十七世纪虽然距今还有两百年,却也只有两百年了。
如果说朱祁镇之乱是人祸,不让他坐上帝位就能避免,但要应对小冰期造成的天灾必须提前许久布局。
就以一件小事来说,推广某种耐旱植物,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水镜持续播放着:
【此前提过,小冰期持续几百年,期间不是一直低温。气候呈现出波动性变化,有过几段时间的温暖。
温暖时段,人们活得还不错,彼时的明朝有过一段时间的盛世之治。
然而,我们把它放到长时段的历史视角去观察,会发现这种盛世美好之下实则暗藏杀机。】
这要怎么说?
在座的观影者都不傻,很快想到四个字——人口危机!
【哪种杀机?就是人多地少。温暖时段,随着种植技术的不断提高,粮食产量上升。有的吃,能供应得起更多人的口粮,某一时段生孩子多了。
万历年间,明朝人口数量约有两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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