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介甫又给了傅锁一家三张符,让他们折好了随身携带,祛一祛身上沾染的阴气。
临走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傅乐,随口说了一句,“这丫头倒是颇有几分气运,怪不得在鬼障里转了一圈,一点事都没有。”
不过,当时傅家人都没放在心上,当成了亲朋好友夸赞孩子的话,就像是满月宴上,看见人家孩子额头高,就夸人家必成大器一个样。
等马介甫走了之后,张扶光就迫不及待地问:“五哥,请黑白无常的话,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呀?”
傅玉衡体谅她的着急,把润笔招了进来,说:“你给他五十两银子,他就能帮你办得妥妥的。”
作为曾经中过邪的人,傅玉衡很清楚,这种事情,还是自己花银子比较安心。
再者说了,他们虽然是一家人,但早就分家了。
若是他们时时处处都不让对方花银子,和赶别人走,不希望别人长住没有任何区别。
傅锁这个憨憨也就罢了,张扶光这种心思细腻的,怕不是以为得罪了他们不自知呢。
果然,得了他这话,张扶光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赶紧让贴身婢女去开匣子取银子。
五十两银子是让润笔办事的,又另外拿了二两的一个银角子,是赏他的跑路钱。
润笔赶紧推辞,只说为主子办事是应该的。
张扶光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虽然分家了,但还是一家人。
而傅家的规矩,是不能额外受主子银子的。
张扶光收了银子,把桌子上的一碟点心赏了他,“真是个忠心的,你去吧。”
润笔这才谢了赏,躬身退了出去。
等到用完了午膳,润笔就已经拉着两车东西回来了。
一车香烛纸马,都是京城有口皆碑的铺子里买的;还有一车是整缸的香油,还没开封,就闻得到芝麻的焦香气。
等到夜幕一降,傅玉衡便吩咐在花园里设下了香案,把灯油用两个小缸分装了,摆在香案两旁都点上。
等线香和烛火都点燃了,傅玉衡才拿出令牌祷告。
一时间阴风阵阵,吹得天际云动,把那一弯半月遮得严严实实。
“五郎,特意招我二人前来,可有好酒好菜备上。”阴风最浓郁处,传来了白无常爽朗的笑声。
傅玉衡也笑道:“既然是有事相求,自然该有好酒供奉。白兄,黑兄,别来无恙呀?”
阴风散去,黑白无常的身影显出,白无常笑道:“托福,托福,如今我们兄弟二人专管地府电视台,倒是比从前清闲多了。”
“那可真是要恭喜了。”傅玉衡转头吩咐润笔,“去,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就是老圣人去年赐的那两坛,今日要好生为两位兄长庆祝一番。”
听说是御酒,便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黑无常都眼睛一亮,白无常更是卷了卷半尺长的舌头,口水恨不得滴到脚面上。
不多时酒菜都摆好了,傅玉衡领着两位鬼将在一旁设桌吃席,傅锁夫妇就在不远处的供桌前烧买来的东西。
两个孩子被徒南薰带走了,小孩子熬不得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无常主动问起他今日请客的本意。
傅玉衡也没跟两人客气,把傅锁一行人的遭遇又说了一遍。
末了,他叹道:“我对这些也不太懂,若非是马兄提醒,我还不知道,这种明显是有组织的成群结队的厉鬼,凡间的修士和散仙根本对付不了,还得你们这些专业鬼神来。”
“竟有此事?”白无常皱起了眉头,扭头看向黑无常。
黑无常放下酒杯,深深吸了一口香烛的气息,淡淡道:“最近张三爷和二郎神巡视地府,处理了好多以权谋私的鬼差。他们的党羽之中,难免有漏网之鱼。”
傅玉衡一惊,忙问道:“地府最近风口紧?”
白无常叹着气点了点头。
地府风头紧,他们兄弟的日子也不好过呀。
虽然他们没有做什么危害三界的事,但当了这么多年鬼差,收受贿赂的小事还是做过一些的。
若是那两位杀神要严查,他们俩怕是也要到十八层地狱里待几天。
傅玉衡自责道:“那小弟这时候请两位来,岂不是给兄长们添麻烦了?”
“不。”白无常笑道,“恰恰相反,五弟是给我们兄弟送功劳来了。”
他们犯的都是小事,只要这次能把一群厉鬼捉拿归案,便是上头要追究,他们也能将功折罪不是?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傅玉衡大大地松了口气,“这又是一件喜事。两位兄长,来,小弟再敬你们一杯。”
黑白无常同时举杯,“来,干了。”
等买来的那堆东西烧完,黑白无常也酒足饭饱。
因着心急立功,两人也没耽搁,趁着天还没亮,就从傅锁身上捉了一缕气息,往山东的方向去了。
“五哥,没问题吧?”傅锁忍不住问。
“当然。”傅玉衡安抚道,“这两位可是十大鬼帅之一,地府的老牌鬼将。他们肯出手,哪有逃得掉的厉鬼?”
傅锁夫妻都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等这件事了了,我和你嫂子,就带着你们去随园玩几天。
还有万年县那边,也去游玩一番。既然来京城一趟,家乡人问起来,自然要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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