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也轻快地向他这边走来,拉斐尔一边抬眼打量着许久未见的神之子,一边观察着这里的听众、耶稣基督的信徒。
只粗略地打量了一圈,拉斐尔就判断出了这里围坐的都是什么人,有希伯来的妇女,像他一样脸上有烙印、或许是给自己赎身了的奴隶,还有一些身体瘦弱、像是吃不饱饭的贫民。
不仅是希伯来的男人没来捧场,在这里坐着的还大多是非希伯来人——他们不曾带希伯来人的礼帽。
可现在的希伯来人不是极度排外,认为他们的神明耶和华只会救赎希伯来人吗?
拉斐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毫不掩饰地看向约书亚,果然,他没像希伯来人规定的那样,给头发穿上“衣服”,保持对神的洁净。
方才只顾打量约书亚的脸了,竟然忘了这么个重要信息!
就这么驻足思考的片刻,约书亚已经走到他身边,微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约书亚轻快地说,“我们是该好好地叙一叙旧。但我还有一份教义要讲给大家听,如果你愿意,就在这儿听我讲完,我们一起回家,好吗?”
拉斐尔狐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阳光青年,迟疑着点点头。
围观的人群鼓着掌发出一阵欢呼:“我们有新的家人了!”
离他近的人更是热情地邀请他在附近的空位上坐下。
拉斐尔毛发直立,本能地觉得这场景有些不对劲。一看约书亚,他又走回了原先的位置,还是那副坚定中充满希望的表情,这让拉斐尔的心变得柔和了起来,那股不对劲也抛在了脑后。
“您也是被以马内利搭救了吗?”旁边有人问他。
以马内利?拉斐尔挑了挑眉,约书亚怎么又有了新称呼?不过这名字他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那是希伯来语的神与我们同在。
看来约书亚还是走上了神棍之路。
拉斐尔摇了摇头,随即想起了什么,又点点头:“他帮了我很多,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力量……还有贯彻心灵的意志。”
这话引的他周围听见的人眼神全都亮了,变得肃穆而庄重。
许久,他才听到有人低声道:“他也帮了我许多,神的爱是如此的博大呀!”
周围的人都点着头,虔诚地听着约书亚关于爱的演讲。
拉斐尔也在听着,他觉得这演讲并不是多么的打动人心,无非就是些爱与平等,或许在约书亚找来的这些人心里,才是触及他们内心的吧。
这演讲的哪一句话拎出去,给外面大街上的罗马平民来听,都会让他们捧腹大笑的。
但也不是全无优点,拉斐尔半眯着眼睛,感受着阳光与阳光下青年那柔和的嗓音、充满正能量的爱的演讲,暖洋洋地有些困了。
他做审判者的这些年里,日日与欺凌、压迫,咒骂相对,虽然伯利恒也有太阳,但在以牙还牙的制裁中,处处弥漫着血液与肮脏,他夜晚的梦都是灰色的。
这演讲是多么好的催眠工具啊,像刚晒过的荞麦枕一样!拉斐尔慢吞吞地想,不知道约书亚邀请他去家里做客,愿不愿意在晚上也给他来这么一段爱的传播宣讲?
等傍晚降临,天边都有些泛红了,听众们拉着椅子准备回家,拉斐尔猛地一个激烈,站起来将座位递给那个邀请他坐下的人。
那人微笑着祝他好运,和他说了再见。周围的人都是同样的说辞,愉快地离开了这个集地。
约书亚作为主讲者,他是个繁忙的人,就拉斐尔所见,回家的这一路,约书亚也多次停下来,微笑着跟别人祝好。
“他们来听你宣讲,不需要工作吗?”远离了人群后,他们两人便有些沉寂了,想着跟神之子打好关系,拉斐尔便随口问道。
约书亚愣住了,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们不是每天都来,我也不是每天都会这样宣讲。这里的每个人,都将家中的家务、田地里的庄稼侍弄得很好。我想,除了温饱之外,人是可以有休闲的时间的。”约书亚礼貌地说。
拉斐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冒犯,像是在斥责他们无所事事,不事生产一样。
“我很抱歉,我只是觉得,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好到能让他们空出一下午来听演讲的地步。”拉斐尔说。
约书亚耸了耸肩:“他们即便是拿出这一下午去工作,也不会改善到自己的生活。”
拉斐尔奇怪地看向他:“你的演讲就行?那是什么爱的成功学吗?”
“啊,当然不行。”约书亚说,“一场演讲又能改变什么?贫苦的人还会是贫苦的人。”
拉斐尔被他逗笑了:“那你的演讲有什么意义呢?”
“能让他们接下来的几天心情好一些。”
拉斐尔忍不住支起臂膀,戳了戳他:“原来是心理医生,鸡汤大师啊!”
看着约书亚的笑容不再是刚刚那么灿烂了,拉斐尔有些懊恼,跟赎罪者待的时间久了,他的品性似乎也变得卑贱了起来,怎么就说不出好听的话呢?
拉斐尔努力地用从前的思维方式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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