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详她的神情,沉稳淡定,比记忆里又成熟了些,做当家人这几年,看来她经历了不少。
秀秀到我身边坐下,悄悄说,“吴邪哥哥,我把小花哥哥的印章扔下水道了,他知道了不会揍我吧。”
我听到这话,心里甚是悲痛,在瑞士银行存了那么多东西,放古代充国库能让皇帝老儿泪流满面三天,这下打水漂了。但解家现在的生意不是靠卖古董维系,他们延续了之前的古董交易链,慢慢转成了二手交易,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二手的,他们都负责,二叔长沙那边的房子买卖,常托解家帮忙。
我不禁想起那些去古潼京的九门当家,活着回来的只有几个,死的都是固执不进行商业性质改革的,看得出来,他们也无路可走了,才会用命去拼一个明天。不过,抛弃他们的不是九门,而是时代。
张日山在北京周璇,拖延到合适的时间,才让胖子秀秀和蓝袍把他们引到巴丹吉林。只有这样,那些潜伏在九门上层里的汪家人才会暴露,事关古潼京,他们不得不全体出动。上层肃清后,下面的人失去领头人,很容易对他们进行思想策反工作,尤其是汪家信仰彻底崩溃,他们只能接受被遗弃的命运。
我坐在北京朝阳的那套房子里,胖子果然有在好好打理,走之前什么样,我回来了还是什么样。屋里就我一个人,我买回来的阳春面就在面前,我慢慢把那碗面吃完,如果有机会,我更想吃闷油瓶做的,不知怎么回事,他的面条尤其有种风味,我甚至怀疑他趁我不注意,在里面掺了自己的长生血,这算不算瓶仔放血喂鹰。
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等待,并不乏味,我在屋子走了走,给闷油瓶买的衣服还在柜子里,那些我们慢慢置办的用品上,还残存着生活的痕迹。闷油瓶很自律,每天跑步锻炼,最开始想拽着我跟他一起,但我实在太懒,跟着跑了几次就放弃了,他倒也不逼迫,劝了两回便止住了,早上回来还会给我带早饭。我很感激他这种改变,像是一个孩子,慢慢学会了关心和体谅,这很难得,他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久了,为人处世总带着高居人上的俯瞰,心里的计划不允许任何人影响。我没想到到最后,我也能体验到他显露出来的温柔。
我吃完面,收拾着餐盒,看到饭桌边缘的痕迹,想起了一些趣事,笑了笑。
这是和谐社会,我给他送了把新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开过刃,所以不能出门练,他在屋里挥刀时难免砍到家具,最开始几次,他还会一脸愧疚地给我讲是不小心而为。我就劝他放宽心,直接劈了都没事,后来他果真把这话听进去了,把刀挥得呼呼响,我在书房听到这些动静,心里都颤了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练习手刃仇人。
我摸了摸椅背上的印记,这些东西倒一直不会改变,无论这里积了多少层的灰,只要有心人拂开时间的遮掩,一定能看到细节。
当晚,我得到消息,黎簇坐着专机,在高阳的陪同下,从阿穆尔州飞回北京。
我那时在小区小花园里抽烟,看一只泰迪挑衅另一只泰迪,汪汪声吵得耳朵疼,这种狗的脾气很怪,主人一旦放下它,它就安静得像个假狗。我看了看两个狗主人,他们也烦了,把小泰迪放到地上,两只狗面面相觑,颇为尴尬。小花园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楼上居民打孩子的怒吼,和新闻联播的声音,一切都结束了。
第134章 134
129
这几个月,我约见了很多人。
出于习惯,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我把地点定在中国各个城市的茶馆,往靠窗包间一坐,点一壶碧螺春,桌上两只小杯,茶水冒出热气,我盯着那些缥缈散开的水雾,经常走神,对面听我谈话的人会叹口气,安抚我道,“放心,他一定回来的。”
但我不相信他们说的话,经历过的那些失败,在最后的时刻不断强调着,如果这一次没有改变,那就是真的结局了。偶尔,我会把对自己无能,和向命运的不公产生的愤怒转嫁到这些听众身上,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自信,是不是基于长时间以来我表现出的全知,所以我口里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但即便心里想了再多的恶心蠢话,我也说不出口。
我只能笑一笑,说,“嗯,我知道的。”
高阳嗯了声,“你确实需要找个医生聊聊了。”
于是我去找那个解家医生,还是按照习惯坐在小茶室窗下,楼下是居民小巷,电线穿插两道墙,挂着各种颜色的衣服,路面盖着石板,有个穿黄色短袖的小男孩在跟爷爷踢足球。爷爷鼓励他说,“咱们学好了,踢世界杯去!”
我听到这话笑了笑,“还差个几十年吧。”
医生也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不过他没附和嘲讽,静坐着等待我的讲述。这是一种很温柔的咨询开端,病患刚踏入房间时,确实带着渴求治愈的想法,但长时间以来遭受的精神重创,会让他们面对自己的医生习惯性地摆出防御姿态。如果这时候你选择用提问的方式进行对谈,那么在患者眼里,你这是在强迫他做问卷调查,而不是帮助他。
胖子总形容我长得太像小白脸,我也吃过几次样貌的亏,所以后来会刻意反着用这些治疗方法,让进屋看到我的人下意识觉得,这个看起来文弱的男人不好惹。
我喝了口茶,道,“我只是听别人的建议来找你说说话,我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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