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
樱井星本来让他今天一起去餐厅吃饭的, 不过这家伙说“不想和男人吃饭”, 干脆地拒绝了。
肯定是骗人的。
她觉得伏黑甚尔最多“不请男人吃饭”而已。
他自己不肯去，樱井星也没强求, 毕竟五条悟和伏黑甚尔才互相杀过一次, 不打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首领重新回到那张宽大松软的椅子中，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 冷不丁道：“吃完了就去把你的小孩接过来。”
伏黑甚尔一顿。
首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你的小孩也是我的财产了, 就由你负责照顾。要‘身心完好, 没有损伤’……一直到你觉得‘可以了’为止。”
“……命令吗？”
男人冷不丁道，幽绿色的眼睛瞥了过来。
“对我下命令吧，大小姐。”
于是坐在椅子中的少女抬头，淡紫色的眼睛不含情绪地睨了他一眼。
“这不是命令（诅咒），甚尔。”
她很平静地说：
“只有这件事，我不会命令你……你要自己选择怎么做。”
“这些话我只会说这一次。”
首领陈述完，重新垂下眼帘，埋于那高耸的文件堆和庞大的电子信息。
房间里一时间只能听到敲击键盘和翻动纸页的声音。
久到这个房间似乎不再有第二个人存在时，端着盘子的人才咂了下舌，没什么情绪地又塞了一口吃的。
身心完好，没有损伤。
“身”就算了，还“心”呢。
他的心都稀巴烂，刚刚找到主人的流浪狗而已。
……现在却要去捡小狗崽子了。
“……真费劲啊。”
伏黑甚尔低低地自言自语。
*
孔时雨也没有想到，一开始只是准备一处安全屋的简单委托，会演变到现在这种情况。
长长的、昏暗的走廊里，他走在散下一半头发、身披袈裟的少年身旁。
“盘星教虽然解散了，其他团体的根源也是一样的。表面上就像是由你去接收整个团体*……可以吗？”
“啊。”
换下了青春气息的制服、一身宗教意味浓重的袈裟的少年温和地点头，他的嗓音温暖又深沉，有种奇异的迷惑性。
“这样就好。这个教会的名字也很适合我们。”
崇拜天元的盘星教，「时之器皿会」。
“天元”象征着“北极星”……再怎么特殊，也是众星之一。而现在，崇拜天元的这个团体，也该仰视真正的恒星了。
“……”
孔时雨不由得眼珠转动着，无声地看向身旁的少年。
夏油杰。
星浆体事件的任务执行人。
虽然他不太清楚其中的细节，但这家伙应该被伏黑甚尔重创了才对。和五条悟一起杀了盘星教的干部，当天就叛逃了……他原本以为这个人也“疯”了，成为了咒术界无数疯子之一。
然而现在……
他看着那双暗紫色的眼睛，竟然有种被灼痛的感觉。
……那是不容动摇的，燃烧着光芒的眼神。
仿佛已经寻找到了目标，打断所有骨头也会爬过去……漆黑的意志，在这个人身体中，一点点苏醒了。
是因为“那个人”吗？
那个少女身上的东西，也传播到这个人身上了。
从天与暴君开始，咒灵操使、六眼术师……一个个特殊的存在，在无形中汇聚到她的身旁。
如此惊人的感染力和吸引力……
……就像漩涡的中心。
只要在她的身边，就会不由自主受到影响，一切都在无意之中按照她的意愿去发展。
仿佛命运也开始站到她那边。
孔时雨垂下眼，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注视着前方明亮的高台。
身披袈裟的少年正立在那儿，暗紫色的眼睛弯起，温和地微笑着，接受众人的瞩目。
“……各位，盘星教过去混入了散布邪说歪曲教会之人，但现在，你们已经摆脱了异端的蒙蔽……”
新任教祖微笑着，用温暖又深沉的声音叙述，带着几乎不正常的煽动性：
“从今天起，各位将见证在少女身体中复苏的……真正的救主。”
“……”
孔时雨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幕，连香烟烧到了手指都没有察觉。
就如同台下无数注视教祖的信徒。
在孔时雨看不到的世界中，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流出……在这个密闭的教会空间中，疯狂地扩散开来。
[传染成功]
[传染成功][传染成功][传染成功][传染成功]
[传染成功][传染成功][传染成功][传染成功][传染成功][传染成功][传染成功][传染成功][传染成功]……
“啪、啪……”
从第一个传染者开始，人们鼓起了掌。
盘星教众，无数微笑着的信徒仰视着教祖，为他所说的真理而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啪啪……”
宛如暴雨的掌声。
而这一次，夏油杰已经知道……如何去掌控这掌声。
夏油杰微笑着俯视台下，抬起双手：“啪、啪……啪啪啪啪……”
他鼓起掌，加入了这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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