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至少要找到一个办法,让事情看起来像一场意外。
还要避过眼前这位仁兄鹰隼一般的眼睛……
因为沉思,高远握着针出神了几秒钟。
这让以为他累了的明智直接伸出手来。
“需要我帮忙吗——
“——嘶。”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完全没能预判明智行动的高远+完全没有针线经验的明智=完全没有默契导致一个的针尖和另一个的手指怼了个正着的两人。
高远眼疾手快地收回缝衣针的同时,发现一滴血正从明智手指尖上渗出来,像一颗小粒的红宝石。
“喂你不要弄脏衣服啊不然我就没法交差了……”
一边这么嫌弃着,高远一边自然地抓住那根手指,送进嘴里吮了一下。
那股咸咸的滋味滑下喉咙的同时,他才意识到口中的指尖有些僵硬。
他……好像……刚才……
出于确认,高远茫然地又吮了一下。
没错,是血的滋味……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是谁的血……
“我说,魔术师先生,”在他的头顶上方传来某个熟悉的阴阳怪气的声音,“您是变成吸血鬼了吗?”
手指从高远口中抽走了,临去的时候掠过他的嘴唇,带给他忽然的凉意。
高远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抬起眼帘,故意再舔了舔嘴唇。
“原来,像你这种人的血,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明智对这种挖苦只是笑了笑,神态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
“我也是个人嘛。”他重新坐回椅中,看着高远继续跟那些亮片奋斗,“你也是,高远,别否认这一点。”
高远冷冷地笑出声来。
“你是想说,我扮演一个‘人’还算成功吧。
“你知道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否则也不会深夜还跑到这里来。
“我只要一天没有行动,你就一天都不会放松警惕。
“既然这样,刑警先生,你我何不坦诚一点呢?”
穿好最后一排珠子,高远熟练地将缝线在裙子背面打结,剪断剩余的线。
“我要睡了,”出于某种不可捉摸的恶意心理,他起身直视着明智的眼睛,“还是说,我需要再完成多少页的数学题?”
明智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门边。
“好好休息,还有——我应该庆幸刚才的针上没有尼古丁吧。”
高远盯着那个出门的背影没有回答。
——笨蛋。
——要杀你的话,不是早就杀了么?
继夕海的刁难没有反抗地被完成之后,其余团员也都找到了新的方向。
对于近宫老师亲自留下的学徒,他们想公然赶走是不可能的,但作为成年人,能够不显山不露水地欺负一个高中生后辈的方法实在太多了。
高远的日程表现在排得满满当当——比他担任魔术团经理时掏给剑持看的那个日程表还要满。
因为现在要求他执行命令的,是身在魔术团内的每一个人。
早晨和下午,他照例要接受明智和近宫老师分别的辅导,一个是为了安抚某位刑警先生,让他以为自己还没有计划,另一个则是为了满足喜欢以“老师”这个身份来交流的母亲。
最大量的工作来自于从傍晚到午夜这段时间。在演出之前和之后,高远都在被魔术团的团员们呼来喝去,处理着各种琐事。
从搬运笨重的道具,到制作营造舞台效果的彩纸屑,不一而足。
睡眠也被压缩到了极限。如果换成是真正的高中生少年,恐怕早就支撑不住要跑路了。
但是,对于上一世经历过不止一次逃亡的高远来说,这些也只是真正大餐前的开胃菜而已。
看起来他就像个没有神经的傀儡木偶一样,承受着各方的压榨。相比之下,反倒是明智表现得越来越温和了。
怜悯,好像是刑警先生最大的弱点呢。
高远忍不住在心里嘲笑道。
……尽管他嘲笑的时间,是凌晨两点钟以后,他手头还有一大堆没能做完的纸道具。
不得不说,这个少年的身体并不是很适合熬夜。高远揉了揉被灯光下的银纸箔炫得发花的双眼,强行忍下了一个呵欠。
然后他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虽然困意很浓,高远还是很肯定,自己没有幻听。
所以刑警先生这次是大发慈悲来帮忙的,还是感受到自己的嘲笑前来反击的呢?
高远有点趔趄地走过去拉开门,却发现门外是酒店的服务生。
“明智先生让我送过来的。”服务生手端的托盘里,是一杯看起来就热气腾腾的咖啡。
高远接过咖啡,四下张望了一阵,确认某人没有在暗处恶搞自己,才关上房门。
在封闭的室内,咖啡独特的香气片刻间就氤氲开来,令人头脑为之一醒。
仔细看时才发现不是美式,而是浓郁的意式Espresso。
“挺懂行的嘛。”
高远几乎不动嘴唇地嘀咕了一句,待咖啡稍凉,两口就灌了下去,借着咖‖啡‖因的刺激继续工作。
直到天亮。
明智是早晨6点半准时过来的。其时高远刚好完成手头所有活计,去卫生间洗漱并冲好淋浴,显得精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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