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弱。”猫眼人偶这话说得真心。
对面却并不敢信。
脸上满是皱褶的老头嗬嗬两声：“谁知道呢，也许加茂也是你的敌人？我记得你旧姓是加茂吧！？难道不会有怨恨吗！？”
……这老东西是巴不得我的敌人越多越好啊。
但善子并不想说谎。
她敲了敲木制会议矮桌的桌面，最後还是说了实话：“从我到日上山那一刻起，我的姓氏就只有巫女的‘水笼’和作为结界人柱的‘黑泽’巫女是斩断了俗世因缘的人……而黑沼是我自己选择的名字，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和加茂都没有産生过任何关系。”
讨厌吗？
讨厌的。
“但我没有必要盯着只是讨厌的东西来安排自己的生活——我的时间要比那宝贵得多。”
这话唯一的依据只有她的品德，所以善子并不期待对方接受。
所以她又加了一句：“如果我要对付御三家，一开始就不应该对潜在的权力撒手吧，毕竟武器当然是越多越好。”
那些家夥还在挣扎。
很快就要被从二把手撸到零的老头子还不死心：“但说白了这就是你的空想吧，你说的这样天花乱坠，说白了只是可能性和许诺，明明上午才知道天元的事情——你根本来不及联系那头的高层才对。”
揭露了善子画大饼本质的老头表情都有些扭曲。
“你只是想把咒术界卖个好价钱，你尽管去问吧！难道真会像你想的那样发展吗——愿意和你合作的人难道那麽容易找吗？将咒术界改造成新的模样？亏你敢说这种话——技术丶金钱丶术师人脉，这三点你能出哪一点呢！？还不是要御三家。”
一只手将善子放在桌面的文件扒拉了过去。
那是五条悟。
不。
……这种情况下应当称之为五条家主才对。
肃着脸的白发男人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在得到善子的许可之後抽出了其中一份影印件：“咒术管理条例改制提案第五稿……善子，看来你是已经计划了很久啊。”
他仔细翻看里面的内容。
“唔丶在维持咒术独立性的同时将咒高和术师据点体系拆开，改制成警方的特殊应急机构吗，啊，是对结界崩坏，咒术界逐渐消失做的预案啊。”
旁边的巫女没有否认：“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应该是针对世界安全融合做预案才对，那就需要第六稿了。”
五条家主的手指在文件上敲了敲：“人脉五条有。”他表情严肃，明显是回到了工作模式，“把这件事的可行性汇报一下，善子。”五条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而旁边当着佛像的怪刘海也突然来了精神：“以官方渠道筛选辨别觉醒术式的年轻术师……”记忆里恍惚瞟过但是从来没有仔细回忆过的详细计划此刻终于被夏油杰从犄角旮旯里翻找了出来，他脸上的笑容凝滞了。
“金钱的话，我也——”
“那个，违法的手段找‘猴子’要可不行，夏油特级。”善子连忙打住了他的说法。
她指向那边气急败坏的臭老橘子：“金钱的话，那些老爷爷出就行了。”
“哈——！？你难道以为——”那老头子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是买命钱。”旁边的日车将其中一份文件推到了中心，“啊，忘了自我介绍了。”
律师低下了头。
那边丧着脸的社畜这才从公文包里摸出了个印着‘委托内容’的文件袋，然後从里面拿出了三份像是企划书又像是合同的文件。
“鄙姓日车，是黑沼小姐的代理人。”他勾着腰，将自己的名片，连同三叠文件一同推向了那些臭老头的方向，对上那些家夥的疑惑目光，日车眨了眨眼，“这是之前根据委托人黑沼小姐提供的信息拟定的起|诉书还有赔偿请款单——我们确认了九年前疑似器官移植排序让渡的费用和相关人员的账号信息。”
他嘴里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当然，一些被提到的家夥已经很不幸的无法到场了。
“考虑到这种情况，以及咒术界一直处于独立的管理条例体系这一现实，我的当事人只提出她个人方面的侵害告诉……”
考虑到这些老爷子贫瘠的文化水平和平滑的大脑皮层，东大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找了个单细胞生物也能听懂的说法。
“也就是说，总监部可能需要赔偿我的当事人一百三十二点五亿日元，这费用包括了作为实验体期间産生的精神损失赔偿还有收益补偿……”
“哈？”那边的老头语气抗拒，“这世界上哪有这种法律——”
“有噢。”
倒是当事人善子把下巴搭在桌上，看着律师和臭老头的你来我往。
“咒术界就有吧。”
她摸出那仅有薄薄两页，还只能靠单面打印的咒术界管理条例，拍在了桌上。
然後那文件被日车拿了起来。
“根据咒术界自身的管理条例，作为将咒术界存在透露给非术师，并且其行为目的并非隐蔽咒术的存在丶保护普通人的生命人身安全丶保护术师的情况，根据其後果，总监部有资格对违反规则的个人及群体处以死|刑，或是没收其财産，逐出咒术界。[3]”
丧气脸律师摆出了一副替当事人争取减刑的口吻。
“如果几位不愿意接受理赔请款的话。”他拿出另外一摞有些年头的文件，“这些是我的当事人作为辅助监督在职时接到的匿名投诉和举证信息和证据，根据咒术界现行的管理条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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