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烟雾组成的文字溃散开来。
有那么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汤妮打破了沉默，他讽刺一笑：“好了，现在的问题就只有一个……这到底在哪儿？”
……
……
泰坦星，齐塔瑞大军内部，萨诺斯王座前。
斯特兰奇刚刚走出传送门，立刻就被上百个外星武器对准了，深蓝色的枪头闪烁着电光，只要士兵们按下扳机，足以将任何活物打成刷子。传送门千好万好，就是动静太大，根本不适合潜入作战。
但好在，斯特兰奇也不是来暗杀萨诺斯的。
那位身躯庞大的宇宙霸主的目光也随之落在斯特兰奇身上，他挥挥手，让正欲上前的黑曜五将退下，他本人则背着手，缓慢踱步靠近斯特兰奇：“我知道你。”
在这条时间线里，他们尚且还是第一次见面。
斯特兰奇不打算和他寒暄，不管这颗灵魂宝石的获取方式有多么令人不快，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真的很好用——斯特兰奇深吸一口气，随即举起了那颗橙黄色的宝石。
魔法，灵魂离体。
纵然是萨诺斯，恐怕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灵魂竟然会被人从身体里扯出来。而不仅仅是他，斯特兰奇一口气扯出了成千上百人的灵魂，他们无法自控的漂浮在半空中，远远看去如同云雾。斯特兰奇粗暴地将萨诺斯从中扯出来。萨诺斯一点也没介意自己被冷酷地对待，相反，他还很欣赏斯特兰奇的果决。
“那是灵魂宝石吗？”
“……我寻找了很久灵魂宝石，但没想到他竟然在你手里……也对，梅林老师有千里眼，如果他愿意帮你寻找灵魂宝石，这不是什么难事。”
萨诺斯顿了一下：“说起来，梅林老师呢？”
斯特兰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斯特兰奇已经带着萨诺斯的灵魂返回了地球。两个人刚好降落在距离那颗“贯穿天地的巨树”附近的海滩上。也就在斯特兰奇离开地球短短十几分钟内，这颗“巨树”成长迅速，已经覆盖小半片大气层了。
萨诺斯目瞪口呆：“这是……这是……”
“该怎么让梅林恢复正常？”
“这是，这是……”萨诺斯几乎说不出话来。
斯特兰奇很不耐烦地又将疑问重复了一遍，这次，萨诺斯终于将那句话说完了，他说：“这是绝望之兽（Beast VII）啊。”
“什么？”斯特兰奇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
萨诺斯回答说：“梅林明明没有感情，但他却宣称爱着人类，你不觉得这是非常矛盾的说法吗？更贴近梦魇侧的梅林是没有感情的，反过来说，更贴近人类侧的梅林深爱着人类。”
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听闻。
但斯特兰奇仍然无法理解：“现在这是更接近于梦魇侧的梅林吗……”
“恰恰相反哦。”
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钻进斯特兰奇的耳朵里。他整个人一激灵，就看见原本还在大海中央的“怪物”已经跨越大半个海洋，立足于距离斯特兰奇不足十米的水波之上。他缓慢地睁开了双眼，眼波婉转，似有无尽深情：“我才是更接近于人类的那一侧。”
斯特兰奇：“……”
不是啊，老兄。
您在说这番话的同时，就不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尊荣，再说这番话，好吗？您能不能归类到灵长类……不，能不能归类到动物里都有待商榷。结果，您还大大方方地说，你才是更接近于人类侧的梅林……
这理应挺好笑的，但斯特兰奇有点笑不出来。
“当然，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梅林究竟是什么模样，如果你们不习惯这么称呼我为梅林的话……你只可以这样叫我，一切花和梦境之尽头，凋零与绝望之兽。”
绝望之兽就这样温柔缱绻地回答。
第111章
斯特兰奇曾经深深地嫌弃过梅林的称号, 花之魔术师，所在之处是永远充满希望的理想乡——这简直就像是某个童话故事里编造出来的角色, 也就只有自恋如梅林, 才能恬不知耻地说出口。
嫌弃归嫌弃。
但当这个几乎抛弃了人之外形，体态修长，漫开的头发如繁茂的树冠覆盖苍穹的存在, 以梅林的声音——却不是梅林的口吻，堂而皇之地宣称：
凋零与绝望之兽。
这仿佛从根本上就是梅林的反面, 否定了那个男人所宣扬的一切。纵然，那个老骗子不知道用这些甜言蜜语骗了多少人, 但当这些美好的词汇全部反转过来时, 斯特兰奇仍然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疼。
……一点小麻烦？
梅林，你管这个叫一点小麻烦吗？
果然是没有一句话的老骗子。斯特兰奇试着将眼前的绝望之兽和梅林视为相同的存在。可是, 别说是同一个人了, 就连当做一个人的两个人格，斯特兰奇都失败了，他怀疑绝望之兽说出的每一个字：“好吧, 姑且不深究你和梅林之间的关系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究竟在做什么？”斯特兰奇说着, 同时抬起头，仰望对方头顶往上蔓延的“长发”，那些遮蔽了天空同时还在阴影里闪烁微光的“树冠”不断的变化形态，时而如王者率领着千军万马向前奔驰, 又时而幻化出捧着婴孩的母亲正在喂奶, 这些场景眨眼出现, 又须臾散去，宛如一条浩瀚无垠的描绘着人类史的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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