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真田):不过,晴明,此时此刻,我倒另有一种异样的感受。
晴明(仁王):什么样的感受?
博雅(真田):就像刚才讲的,比起草木凋零的秋天,反倒是春天和夏天花草旺盛的时节,让我更能感受到物之哀怜。(博雅擎杯在手,凝视着暮色中的庭院)
时令正是初夏。
不知不觉间,梅雨将逝的气息,充盈着整个暗夜。
博雅(真田):草木萌生,花蕾绽放,值此时节,我常会唏嘘叹息。
终将枯败的芳草。
终将凋零的花朵。
博雅(真田):我这是怎么啦,晴明……(博雅没有把酒杯送到嘴边,而是放下酒杯,低语说)
博雅(真田):别笑话我啊,此时此刻,我觉得世间万物都令人不胜怜惜。(博雅沉默起来,他在留神倾听。)
夏虫在鸣唱。
夜风在轻拂。
博雅(真田):听到虫鸣,就觉得虫子可怜。轻风呀,空气中的香气呀,这过道上的旧痕呀,杯子的重量呀,目睹之事,鼻嗅之香,手触之物,耳闻之声,舌感之味,所有的一切,都叫人无比哀怜。
晴明没有取笑他。
晴明的眼角,浮现出温柔平和的神情。
博雅(真田):喂,晴明,你没有这种感受吗?”
晴明嘴边眼角仍带着笑意,那是一种令人困惑的、叫人哀悯的、难以言表的微笑。
晴明(仁王):博雅呀,你生性太忠厚了。
博雅(真田):老实忠厚,你是说我吗?(博雅的语气冷峻起来)
晴明(仁王):是啊,面对这样的你,我总是惊讶不已,以至难于找到恰当的回答。
博雅(真田):现在就是这样子吧。”
晴明(仁王):没错。
博雅(真田):晴明啊,你呀,你不觉得这种说法太无情了吗?
晴明(仁王):无情……
博雅(真田):是啊。
晴明(仁王):没有的事。我一直在想,能遇到你真的不错。
博雅(真田):遇到我?
晴明(仁王):你是我的酒友啊。
博雅(真田):酒友?
晴明(仁王):正因为有你在这儿,我才会跟人世间紧紧联系在一起。
博雅(真田):跟人世间?
晴明(仁王):是。
博雅(真田):晴明啊,你这样说,不是意味着你不属于世间吗?
晴明(仁王):有这种味道吗?
博雅(真田):有啊。(博雅又把放在廊沿上的酒杯拿在手中,一饮而尽,把空空的杯子搁在地板上)
博雅(真田):好不好,晴明?这话都成了我的口头禅了。我想,哪怕你真的不是人,我博雅仍然是你的好朋友。
晴明(仁王):哪怕我是妖怪?(晴明的语气半带揶揄)
博雅(真田):对于这一点,我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博雅像是逐一搜索着自己心中的词汇似的,一字一顿地说)
博雅(真田):晴明就是晴明吧。
博雅(真田):哪怕你不是人类而是别的什么,就算你是妖怪,你还是你呀——(博雅一本正经地说)
博雅(真田):晴明啊,我有时倒是想,我要是你就好了。(博雅凝神望着晴明,空空的酒杯,没有再斟满)
博雅(真田):晴明啊,我这个人,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自己跟别人有些不一样。
晴明(仁王):怎么不一样?
博雅(真田):那是无法言喻的。不过,虽然说不清楚,可跟你一起时,又觉得无从隐匿。
晴明(仁王):什么无从隐匿?
博雅(真田):我自己呀。在宫里,总觉得披上了铠甲一般的东西,把自己完全遮蔽起来了……
晴明(仁王):嗯。
博雅(真田):跟你如此相向而对,把盏畅饮时的博雅,才是真正的博雅。
博雅(真田):你为人身,我们一起欢饮;若你非人,我也不会不跟你一道饮酒叙欢。只要你是晴明,我们就会一起痛饮,就是这么回事。仔细考虑起来呢……
晴明(仁王):真是条好汉子啊,博雅!(晴明脱口而出)
博雅(真田):别笑话我好不好,晴明——
晴明(仁王):根本不是笑话你。是赞美。
博雅(真田):哦……(博雅点了点头,显得特别认真)
“博雅,”他们排练时正对着剧本,仁王忽然带着揶揄的语气,“你真是条好汉子啊。”
然后他预料之中的看到对面的真田一言未发却悄悄红了的耳尖。
“难怪原著中晴明说博雅是好汉子时,博雅总说感受不到是被人赞美,甚至觉得是说自己跟傻瓜一样,”坐在一旁的饰演芦屋道满的柳生如是说,“仁王君,你的语气实在是太欠扁了。”
个中缘由,也只有“晴明”与“博雅”二人知晓。
博雅(真田):把话题收回来吧。(他一边说,一边在空空的杯中斟满了酒)
晴明(仁王):话题?
博雅(真田):不是吗?我开始的话题是,边饮酒边欣赏庭院风景,不由得心生眷恋。
晴明(仁王):怎么讲?
博雅(真田):比方说吧,如果有一位值得怜悯的人陪伴在身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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