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对此没多少反应，他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斯卡拉姆齐，你又需要我做什么？”
“制造切片。”散兵没有绕弯子，“我会告诉你方法。”博士的切片技术是通过研究他得到，身为被研究对象，他记下了所有的数据和实验流程。
只是有数据是一方面，能不能做出来是另一方面。
技术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哪怕是博士，想吃透‘自己’研究出来的资料也要花费相当多的时间，更不用提建立配套的实验室，寻找做实验用的材料。
散兵估算着时间，同时他听到博士的自言自语。
“是将人生的每个阶段分开观察吗？很有意思的课题。”
虽然散兵没有细说，博士却很快领悟了切片的大致含义。
对于博士的理解，散兵给出不同的看法，“远比那要复杂，而且我很想知道，当新的切片制造出来，你会怎么面对他，人都是渴望自己是独一无二。”
“独一无二吗？”重复这个词汇，博士赞同般的回应，“是啊，你是对此颇有体会。”
散兵一下子明白他是在指什么，不由的他的拳头握紧。
另一个他，没有遭到最后一次背叛的人偶。
每每与他做比较，散兵都会萌生出愤怒，他们明明是相同的个体，命运却没有一视同仁。
不对，现在也算是一视同仁，那个孩子‘死’了。
散兵不知为何产生扭曲的情感，他想知道倾奇者得知这一消息时会如何表现，他会崩溃吗？会发怒吗？毕竟他与那个孩子相处的时间远远比他要长，他们的感情更深刻。
可这个想法一经诞生，散兵又被无力感击中，倾奇者的失去好像是他造成的。
假如他没有出现，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散兵想到这里眯起眼，某些因慌张而被忽略的细节从脑海中冒出来。
此时再次看向博士，散兵自觉有必要问问那些兽境猎犬是不是他弄出来的。
然而还不等散兵问出口，博士便迎着他的目光说，“你在怀疑我。”
“我没有想对他出手，这是一场意外。”不给散兵问下去的机会，博士慢条斯理的解释，“愚人众无法渗透进鸣神大社，我无从得知那个孩子的行动。”
散兵听出博士说的是实话，鸣神大社是被八重神子管辖，那只狡猾的狐狸非常敏锐，在他印象里，愚人众几次三番想在鸣神大社安插间谍，结果都没有成功。
就算是好不容易把间谍安排进去，没几天就会被发现驱逐了。
几百年后如日中天的愚人众都做不到的事情，现在成立没多久的愚人众更不可能做到。
即便如此，散兵还是有种预感告诉散兵，这场意外和博士脱不了关系。
而博士也看出他的所想，沉思几秒后他说出实情，“斯卡拉姆齐，我的目标是你。”
散兵一下子睁大眼，紧接着他的眼神变为愤恨。
这就说得通了，愚人众一直在监视他，自然知道他的动向，那些兽境猎犬正是为他准备。
“你知晓我们的秘密，又不愿加入我们，那只能除掉你。”博士理所当然的说出理由，这是他到踏鞴砂后就做出的决定，无法拉拢神明制造的人偶，那就把他毁掉。
神造人偶拥有巨大的价值，既然不能为愚人众所用，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不过博士最初计划其实是落空了，倾奇者在被愚人众找到前离开了踏鞴砂，前往鸣神岛，其后一直停留在鸣神大社。
如此一来愚人众就算是想下手都找不到机会。
而作为计划的执行者，博士记下了这个教训，在得到另一个人偶也要去鸣神大社的消息以后，他便暗中布局准备除掉他。
目前来看，结果比预想中的要好。
博士面对散兵要杀了他的眼神，不由的在笑了笑。
除掉另一个人偶的计划失败，但拉拢他的计划成功了。
雷光骤然出现，它擦着博士的身边掠过，将博士身后的家具劈成两半。
差点被劈到的博士不为所动，他用肯定的语气说，“斯卡拉姆齐，如果是你，我想你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他自觉散兵有句话说的很对，执行官是靠利益聚集在一起。
除掉不能利用的东西，既是为了维护个人的利益，又是为维护愚人众的利益，何乐而不为？
至于千代怜，他只是倒霉的误入了这场清理行动中，并在阴差阳错之下成为了祭品。
“多托雷，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散兵毫不遮掩的告知博士。
博士记下这句话，叹了口气回应，“但不是现在。”
听到这话，散兵怒气更胜，但是他有没办否认。
制造切片是禁忌的实验，要不是冰之女皇对抗议不予理睬，丑角态度暧昧，再加上博士本身是愚人众的第二席执行官，实验根本推进不下去。
至冬，这个愿意为了反抗倾尽所有，甚至将邪眼这类有损健康的物品分发给普通人使用国度，对切片实验都是这种态度，更何况是其他的地方。
散兵正是预料到这点才来找博士，他没有第二个选项，不会有其他的国度支持切片实验。
“带上他走吧，丑角已在至冬等你。”博士眼看时间差不多，对散兵提醒，“倘若再晚一点，鸣神大社会察觉到异常，届时我们就不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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