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被拒绝了。
“我不想做。”阳光般美好的少年神明，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黑灰，觉得它脏兮兮的很不情愿。
“不能用容器把它们舀出来吗？”
“这不是为了增加参与感嘛, 祢可以试试，这种粉尘捏在手心的感觉，还挺好玩的。”一把接着一把, 希黛里捞的是不亦乐乎。
“还是算了, 我不喜欢这种娱乐。”
“哦，那行吧。那祢先去吃点心，我这边很快就好了。”
阿波罗被希黛里赶去吃点心，自己手脚麻利的把烟灰一把把抓进簸箕里，准备放到不碍事的阴凉地, 等它阴干一年。
临走时，少年神明看见希黛里把一颗草籽丢进陶罐, 两只脏兮兮的手尽量不碰到簸箕的任何地方，两只看着就不长的小臂(希黛里：祢礼貌吗？！)就这么抬着簸箕去想好的指定地点放下了。
回来后刚好就着陶罐里的清水, 用的一块不知道什么构成的小东西清洗手上的烟灰, 还能出泡沫。
“这是什么？”少年神明出于好奇走过来, 将一颗金灿灿的脑袋凑过来, 下巴搭在希黛里的肩上, 卷曲的长发就像那被提纯后融化的黄金般倾斜而下, 贴在皮肤上有着丝丝痒意和凉意。
不适应。
希黛里觉得不自在极了，他从未和任何人这样亲密过，身上那那都觉得不对劲儿。
肩膀上的肌肉僵了僵，最后也没开口让祂把脑袋撤下去。
只得说服自己要淡定，人情风俗不同，他要入乡随俗。
“这是之前制的手工皂。”
希黛里揉搓着手里的泡沫，仔仔细细的清洁着指甲缝里的每一丝烟灰，最后两手再往清水里一伸，靠清水来把手上的泡沫和烟灰一起洗下来。就又是一双白白嫩嫩，没吃过苦的手了。
“油脂和植物灰水的皂化结合物，能帮助清理污渍。”希黛里拿布巾擦拭自己恢复白皙的双手，顺便向阿波罗推介。
“试试？效果很不错。”
“不要，我的手不脏。”懒洋洋的话语，阿波罗再次拒绝后，又饶有兴趣的把话题引向水里那颗圆滚滚的草籽。
“很有意思的想法，你是怎么想到把神力封进植物里，让它独立运作的？”
“为了处理垃圾。”希黛里撇撇嘴“别看我这儿现在能看的过去，最开始真的就是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后来慢慢收拾着，才有了现在这样子。”
白手起家总不会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他这里的这些东西很大程度都是他在外面一点点找来，辛辛苦苦熬夜加工做出来的。
”可是生产总会有一些不必要的附加品产出，为了不给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增加负担，我只能想着怎么去更好的解决这些问题。把神力封进草籽，然后利用媒介，水、泥土或者其他什么都好，把脏污吸附过来封进草籽里。等以后草籽饱和了就找个火山直接烧掉就好。”说到这里，他微微叹气。
“因为我没有净化的力量。”
“好麻烦。”在希黛里的视野盲区中，阿波罗那双爱琴海色的双眼，微微眯起，带着些许审视的意味瞥向希黛里。
接下来的言语，带着试探与蛊惑。
“亲爱的朋友，请原谅我的无礼。你这地方太小了，又能产出多少污秽呢？你如果不想自己的地方被弄脏。不如按我的想法，直接丢进大海，海洋的净化能力出乎你的想象，你的这点东西对它来说，不值一提。”
希黛里猛地回头看向他，一脸祢是不是对自己的世界有很大意见的表情。
“恕我冒昧，你是不是跟海神有仇？”不然怎么会提出这么恶心神的提议。
“目前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阿波罗疑惑，直起身后看着希黛里问。
“不然祢怎么会说直接把垃圾扔进海里？！”洗完后，希黛里操控着草籽浮出水面，然后主动跳到自己的手心里，好好的收起来。
随后希黛里带着阿波罗一同去挑选大小合适的石头，他可没忘记阿波罗承诺他的砚台。
至于那罐被清理好的水，自会有贴心的草叶们搬去倒回水池里。
“只是这样更快一些，海洋的净化能力极强。把东西扔进海里，你既消除了自己的问题，也不用担心大海解决不了，这是最快的方式。”这话说的，仿佛祂是真心希望希黛里走捷径一样。
“祢说的这些，我以前有想过。不过后来我觉得不要这么做比较好。麻烦一些无所谓，可我不能养成这种依赖。”
“为什么？”
“坏习惯可不好戒啊。”希黛里想到了原世界，觉得自己管不了别人，最起码管的住自己。
“这样的习惯一旦养成，那我就会习惯于这种讨巧的做法。今天我丢掉的可能不会有什么，那未来呢？再好的净化也是有天花板的。超过它的天花板，净化就会崩溃。那到时候的烂摊子又该怎么收拾，这么美的世界又该怎么办？”
还记得视频上印度那条大河，日积月累的污染终于还是让它崩溃了。
原本的恒河是一位清丽美艳、活力灿烂的女神，如今的恒河更像是一个满身污秽、疲惫不堪的朽妇。
居然还有人直播喝恒河水赚眼球，他们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阿波罗没有说话，祂没有说你这样的想法是在杞人忧天，想的太多，反而问了个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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