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因为拉斯做过什么，你也看到了。”
韦恩说：“我想我没有说错。”
“我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只是忽然觉得, 塔利亚小姐来到庄园之后的状态很有趣。”阿福的语气很平缓, 但是每个字都让韦恩如坐针毡站：“就如同她所表现的那样, 塔利亚小姐对您的关注极大，整个人的生活几乎都是围绕着您转的。这就不禁让我有一些失礼的想法，那就是或许塔利亚小姐在刺客联盟和在庄园生活，或许没有太大的区别。”
“阿福？！”韦恩差点要站起来了：“你为什么——”
“只是一点不值一提的想法罢了，有时候觉得很有趣。”阿福面色很平静：“根据您的说法，塔利亚小姐在刺客联盟时的行动一切围绕着她父亲。”
“所以她现在的生活中心是我，就让你觉得……？”韦恩不是很接受这个说法：“我和拉斯不一样，阿福，你这样说我无法接受。”
于是阿福便不说了，只是欠欠身，打算离开。
“阿福？”韦恩又叫他：“我并没有那样的想法。”
阿福没有回头，继续走自己的，离开了蝙蝠洞。
这个对话非常糟糕，可以说是韦恩有史以来和阿福进行的最糟糕的对话了。
没头没尾，没有讨论，也没有一个确定好的共识。
按照蝙蝠侠的话来讲，这件事就如同一个进行了一半调查的疑案，悬在他心头之上无法落地。但他似乎又无法继续下去，因为……
“亲爱的？”
塔利亚躺在他腿上，胸前盖着一本书，正在看他：“你有心事。”
她连疑问句都不用就断定了他被什么所困扰，这种敏锐即便是蝙蝠侠也觉得有点危险。他本想说自己是因为公司里的事情又或者其他的麻烦事儿而心烦意乱，但是他有种预感，那就是他如果说谎，塔利亚一定能看出来。
“塔利亚。”他把她拉起来，问：“我想问你……最近呆得怎么样？我是说，哥谭和庄园，你应该都熟悉了。”
塔利亚点点头：“是的，阿福带我巡视了几乎庄园的每个角落，还给我讲了你们家族的家谱，除了……”
“？”
“……除了你父母亲。”塔利亚说：“阿福说，这恐怕不是他的工作。”
管家严肃又一板一眼的语气塔利亚学得很像，韦恩摸摸塔利亚的脸，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自己则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某本相册。
“其实我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了，又或者说，记得很清楚的不过是我的幻象。”韦恩摊开相册，第一张是韦恩夫妇年轻时的照片：“这是他们结婚前的照片。”
年轻的托马斯·韦恩和风华正茂的玛莎·凯恩，两个人在约会中拍下了这张照片。他们年轻的时候就是哥谭城内的名流，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就像你一样。”塔利亚侧头，说：“你猜我这两天看到了多少你的绯闻？”
“……我向你保证，我……”
“我知道，我也相信。”塔利亚的手臂绕上了他的脖子：“否则你还能活命？”
她又俏皮又轻快地这么说着危险至极的话，接着又问：“这相册你放在桌上，是因为你经常看吗？”
“我本打算这样做，但是，”他给她看封皮：“你看，上面有一层灰。”
自从他八岁开始，他就很少再去看这些了。
原因无他，因为他在梦里梦见很多次。
枪声、尖叫、血腥气、生机全无。
每一次重复梦见他父母被枪击的那一晚，他都会满头大汗地尖叫着爬起来。阿福会在那时守在他身旁，等他感觉到安全再次入睡后再离开。
“我感觉得没错，”塔利亚这么说：“阿福是你的保护人。”
韦恩并不否认这一点。
他几乎长于这位老管家的手中，在他离开家里去游学时也将庄园托付给了阿福。老管家是他心里的一道安全阀，地位远比他以为的那样重要。
也就是因此，在阿福将他与拉斯放在同一个位置上时，他才那样……
他想反驳，但又不自觉地将自己与拉斯作对比。他想知道为什么阿福会这样想，又或者在心里已经隐隐认同了这个说法。
比如拉斯利用亲情操控着塔利亚，而他或许试图用爱情拴住她……吧？
“塔利亚，你想做点什么吗？”
韦恩在跟塔利亚翻完了一本相簿之后，问：“我的意思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塔利亚一脸“你又要玩什么花样”的困惑，想了想，问。
“阿福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韦恩很意外：“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塔利亚有点捉急，手指绞在一起，挣扎了一下：“但我已经吃了一星期的黄瓜三明治当下午茶了，虽然内陷也会换点其他的花样，但是三明治里永远有黄瓜……”
不太懂行情的小姑娘就很紧张：“是不是阿福觉得我窝在庄园里太闲所以在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提醒我什么？！然后我没有接到他的意思所以让你来了？”
“不不不，你想太多了。”韦恩说：“你再呆久一点就会发现，他几十年如一日地死磕着黄瓜三明治。”
他本人是觉得塔利亚养在庄园里挺好的，他也养得起，所以……
最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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