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着镜子我很是无奈地对着它吐槽,一直吐到它不想和我说话为止。
“镜子啊,连你都不理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我假意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哭天喊地。
“不就是被人啃了一口嘛，你要不要这么矫情？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镜子终于不堪其扰地发声，只是这话题……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我眨眨眼,然后盯着镜子一脸无辜样。
“……大概是你忘了。”镜子看着我的一脸无辜样一噎,然后很是明显地转移话题。
不过我好像的确是不太记得自己在被卷入时空乱流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了呢……
曾经在龙汉初劫之前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不要想了,再怎么不济也就是这个样子而已。”镜子忽然出声，打断了我的回想。
“……镜子啊……”我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虽然声音仍旧是平静可是我硬是从那里面听出来几分心虚的镜子,声音恢复了平静。
“有事？”
“……虽然我早就好奇了，可是一直以来也没逼你说什么做什么吧……我的记忆到哪里去了……想必你会很乐意回答我？”
“……你自愿跟我做的交易，要保住你的残魂包括帮助你在天道的监视下转世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你给的代价就是在陨落之前的大部分记忆和成年后的力量。”镜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说出这个我大概有猜到的信息。
“……天道盯上的是你而不是我吧……我只是替你挡灾了吧……这样你都要了我这么多的代价，你是不是有些贪心了呢？”我沉默了一会儿，倒是没有觉得有多愤怒，只是理智地和他讨价还价。
“虽说是挡灾，不过你们龙族也是天道下手的目标，我也算是间接救下了你的命，至于你失去的力量，只要勤加修炼就能够拿回来，你还在不满些什么？”镜子顿了顿，然后带着稍有些疑惑的声音问道。
“……也不是不满，只是……”只是……稍稍有些不甘心罢了……
天道啊……
“不用觉得委屈，也不用觉得不满，天道已经在那个煞星的报复下逐渐消弱了力量，再过不久就会主动消散，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敢让你投胎，否则不知道还要等待多少年呢。”镜子看着我黯然神伤的样子安慰道，只是这一安慰又让我听出了问题。
“……若是天道生生不息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让我入了轮回呢？”我愣了一下，然后盯着它问道。
“……”镜子此刻的沉默是给我的最好答案。
“这样啊……我明白了。”捂住脸叹了口气，我忽然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感谢镜子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让我重新转世然后和东君相遇么？
开什么玩笑，若不是镜子我也不会被天道重点盯梢，而龙汉初劫之后剩余的龙族虽然偏安一隅，可也到底是存活下来了，唯独我……
唯独我在时空乱流中承受了千万载的孤独寂寞，若不是因此也不会遇上东君，更加不会和他有了那种纠葛……
镜子倒还真是好算计，明知道以我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在把它拼接回去之前安心，所以它光明正大地把主要的碎片都留在我的身边，而细小的碎片它就慢慢地指引着我替它找回来……最终，它仍旧是那面完整无缺的镜子。
也许当初连东君误入结界也是它算计好了的，否则，我才不相信以一只刚成年的金乌的阳炎就能够灼烧开镜子的结界……
多好，以暂时粉身碎骨为代价换得了今后的安宁，而且也不怕会再被天道盯上，因为那时，天道已经不复存在了……
“……啊，有你这么个灵宝，我真是不知道该觉得庆幸还是该觉得毛骨悚然了……”
“互惠互利不是么，从头到尾我就米有主动加害于你，更何况你虽然被我连累，可是到底也算是了了心中的愿了。”
“……啊，谁知道呢。”我叹了口气，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怨恨，只能把一切复杂的思绪，都化为一声长叹。
“算了，和你之间以往的种种纠葛我管不了，我也不管了，总之，从今后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必再有过多的牵扯了。”我抚摸着镜子，一如在黑暗之中只有它陪着我时的那般温柔。
“……你想要放弃我？”镜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不，不是放弃，只是有所取舍而已，我已经，有东君了。”说着，我微笑起来看着身前的镜子，带着那样一种温柔而又幸福的微笑。
“……你这样说，我忽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呢。”镜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声音不再是那种非男非女的中性，反而是清朗的男声。
“啊，这个声音还真是熟悉呢。”听到了那个声音，我愣了一下，然后收敛了眼里的笑意。
“嗯，你忘记了么，这是我化形时候的样子。”镜子里面忽然显出一张脸来，明明是从未见过的脸，可是我却莫名地觉得很是熟悉。
“忘记了呢，还真是抱歉。”我看着那张让我觉得熟悉的脸，面无表情地回道。
“忽然不想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了，总觉得等我全部想起来的话会恨不得把你摔碎才是。”
“……那就不要知道了吧，反正你现在和很幸福了。”镜子看着我，然后耸耸肩带着很是轻巧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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