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瑕不掩瑜，甚至可以说别有美感。
楪茂合拢手中的历史书，起身礼貌回答：“神父，我是外乡人，因为没找到旅店，暂时在此避雨。”
他发丝濡湿，因为怕打结，所以拆了发圈，随意用手往后拨弄两下，冰冷的水珠顺着发丝流下，落在白色的衬衫上，而黑色的制服外套已经湿透，此刻被丢在教堂座椅的靠背上，无人问津。
那双新草一般的绿眼睛让人联想到春日和新生，目光纯净。
一个干净、美丽的生灵。
言峰绮礼对楪茂做出评价。
高大的神父探出手，指尖划过少年的发丝。
“稍等。”指尖捏下一片枯叶，言峰绮礼收回观察的视线，沉声询问“这场雨会下到凌晨，少年，如若不介意，可以在圣堂教会的客房休息。”
“真的吗？太好了。”楪茂拎起自己的网球包和湿衣服，心想自己今天遇到了一位好心的神父。
“请随我来，”言峰绮礼背着胳膊在前方引路“少年，你的名字是？”
“楪茂，您是？”
“言峰绮礼。”
神堂的客房是供神职人员休息的小型单间，犹如酒店格局的卧房搭配洗浴室，床上套着干净的白色被套，床脚正对着的墙面上没有电视机，而是一只十字架。
“壁橱中有消毒过的浴衣，您可以将湿衣服晾在通风口。”言峰绮礼扫过楪茂的随身行李，估计那个网球包里之多只有一套换洗的衣物。
“谢谢您的提示，”楪茂将包放在茶几上，又询问“绮礼神父，请问冬木市最近是不是有很多失踪事件？”
严肃的神父微微偏头：“失踪？”
气氛有了几秒钟的沉默，而后，神态威严的绮礼道：“谋杀事件吧，因为失踪现场会有血迹。”
他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起伏，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石像，不可撼动。
背过身去，神父留下最后的话：“圣堂离市区较远，很少有人来，你不必担心被打扰，楪茂。”
生硬地念着对方的全名，言峰绮礼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奇怪的好心神父。”楪茂给对方的评价加了点定语，然后迅速脱了身上濡湿的衣衫，一头扎进浴室冲热水澡。
温暖热水让被雨水浇凉的身躯重新恢复知觉，楪茂洗到浑身热乎，指尖泛着健康的淡粉色，方才满意出浴，套上那件干净洁白的浴袍。
给手机充上电，楪茂趴在床上，凑近屏幕回复消息。
给影山茂夫介绍下今日见闻，给安娜汇报下个人平安，给虎杖悠仁说了明天抽空去吃冬木市的特色点心，还让对方给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问好，这三人是一块去出任务的。
最后，楪茂看到五条悟的消息。
五条老师：“单独外出住店，记得要锁好门哦，茂酱~”
楪茂坐起身来，指尖轻快触屏回复：“我住在教堂里，有神明大人在天上看着，没关系的。”
远在国外的五条悟看到“神明大人”这样的词汇，顿时萌了。
“愿神明保佑你睡得好，假如没睡好记得告诉我，我替你踹他的屁股。”
放过神明吧，还有别总惦记人家屁股……
第13章
看了会历史书，楪茂哈切连连，卷着被子，将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房间虽长久没人居住，但胜在干净，楪茂轻松入眠，很快屋里只剩均匀的呼吸声。
言峰绮礼打开地下室的门锁，走过长长的阶梯，越接近地底，血腥和腐朽的气味愈发浓郁，推开最终那扇门，里面是个酒窖，他私藏的葡萄酒整齐摆放在酒架上，而酒窖中央的沙发上，一个身影躺在那，白色的毛领大衣随意敞开，黑色的T恤和长裤包裹着重塑而来的强壮身躯。
最惹眼的是一头黄金般的发，脖子上那串复古的项链由黄金、青金石、红玉髓组成，楔形文字构成月桂叶的纹路。
“吉尔伽美什，英雄王。”言峰绮礼站在沙发面前，俯视那个懒散的英灵。
假寐的英雄王睁开一只眼，慵懒询问：“怎么了绮礼，这种时候叫醒本王，若是值得的事，本王到可以原谅你的唐突。”
“一只美丽的迷途羔羊，可以作为你重塑身躯的养料。”
吉尔伽美什不在乎什么养料。
在受肉之时，他已经吞噬了很多事物，魔力充沛足够他目前使用所需。
美丽的羔羊？
吉尔伽美什咧嘴，嘲笑起对方的恶趣味。
即便言峰绮礼面无表情，他依然能猜出对方的想法。眼前这个虔诚的神父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对方感受不到人类肤浅于外边的美丽，只对“灵魂的光辉”感兴趣。
让他亲手毁灭一个美丽的生灵，无疑可以令绮礼愉悦。
“本王勉为其难看一眼吧。”起身活动了下肩膀，吉尔伽美什化为流光消失在原地。
以灵体形态穿过教会宽敞但过分僻静的庭院，吉尔伽美什千年前是王，早已习惯被侍奉，奈何言峰绮礼喜静，这里除了自己就是这个板着脸的神父，偶尔来点外人，他都会顺路来看看，权当散步兜风。
从教会客房的走廊窗户穿入，吉尔伽美什凝视面前紧闭的门扉，能感觉到里面有生物均匀的呼吸，对方身体中蕴含着丰饶的力量，这种醇厚悠远的灵力没有千百年沉淀无法积累如此，吉尔猜测，对方是个神裔的混血后代，或者传承达到五代以上的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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