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说我们徒有其表的人虚伪无比,每当夜幕降临仍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loser嫉妒着我们的成功泼来脏水,但不好意思我们坚不可摧。”闵蕤的头发被烫成微卷,小卷毛垂在头顶,在他走位的时候还会被气流吹起来翘在头顶。
他说rap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这样悠然自得的神态,跟地下那派出来的疯狗状很不同,但是他嘴里的发音和韵律从未含糊,从小练习发声早就让他的肺活量足以驾驭速射长句。
说唱界更加推崇的还是匪帮说唱和硬核说唱,闵蕤的flow偏向于流行说唱,这在韩国国内的地下rapper眼中就是实力不强的象征。
毕竟性格和阅历决定他作品的深度,如果歌词充斥着金钱和暴力,那反而不是他的风格了。
不是不能,而是闵蕤所想表达的不需要通过疯狗状的扯着嗓子咆哮和一连串速射来展现。
在《dope》表演结束之后,闵蕤笑着对台下举着阿米棒的那一小块区域张开双臂,他的京腔惹来本地粉丝更多的尖叫声:“我们是防弹少年团。谢谢大家。”
他也不介绍自己,说完组合的名字之后,给金楠俊一个眼神。
八个人站成一排,金楠俊举起话筒:“二!三!防弹!大家好,我们是防弹少年团。”
他是用中文说的。
八个人就连鞠躬的高度都是一模一样,鞠躬之前早就手牵着手,金楠俊站在最右边,闵蕤站在最左边。
最后的舞台效果闵蕤自觉跟他们的打歌舞台也许都没法比,全场乱晃的摄影机组让他就算带有爱国滤镜也没办法忽略。
但在看见舞台下举着他们组合的灯牌赶来应援的中国阿米后,他就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能站在家乡的舞台上给阿米们带来全力以赴的演出,这就够了。
闵蕤站在舞台上喘着气,听见台下的阿米一边举着应援灯牌一边对着他们努力喊道:“忙内,欢迎回家!”
看,这就值了。
——
“有些失望。”闵蕤坦言,走在后台通道里一边擦着汗一边对闵允其道,“本来还想给中国阿米带来更好看的舞台表演。”
闵允其安慰道:“我们现场表演的效果就很好,后期转播……也没事。”
金楠俊擦汗的同时给忙内递过一杯水:“先润喉,听到你用喉音说话我就感觉怪怪的。”
闵蕤平时说话用嗓都是用喉音,跟他唱歌时清澈空灵的声音有很大的出入,完全就是两种发声方式,直男听着总觉得自己有点毛毛的,像是在给耳朵挠痒痒。
“你打算怎么办?”郑浩锡已经换好了衣服,他给闵蕤扔来干毛巾,闵蕤之前就已经脱下了外套,衬衣黏在身上。
他接过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汗,见郑浩锡走了出来,便往已经空出位置的更衣间走过去:“我也不知道。”
他其实是很迷茫的。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镇定又很快接受了,但是这么多年不见的人,他能够去拥抱,就已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许久未见,他想做的只是见面时给她一个拥抱。
但是当拥抱之后,他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他们需要时间一起相处。”郑浩锡感同身受,给予建议,“毕竟是十年,不是十天。”
在小时候只要妈妈一出差,朴至旻每天写完作业都会坐在门边的小板凳上听高跟鞋的声音,只要一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都会兴奋地跳起来去开门。
只不过是几天不见他就会贪恋妈妈的怀抱和温暖,闵蕤就算再独立,慕孺之情全世界的孩子都是一样的。
闵蕤对他自己以前的事闭口不谈,他们也不会主动追问。
出道前在朴至旻住院那次闵蕤就已经跟其他人开诚布公谈过,自那以后他们都是竭尽所能地给这个弟弟家人般的温暖和关。
但有些事,除了父母,其他人是没办法代替的。
见面是一定会再见的,但是在那之前,闵蕤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你也没必要太草木皆兵。”闵蕤不想跟其他人聊这些事,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学会了一个人躲在暗处舔舐伤口,坐在保姆车的驾驶座里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双肖似父亲的丹凤眼,他用韩语自言自语道,“或许,她就是想你了,所以才来找你。”
那为什么过去的十年都没有找?他以前也来过中国活动。
“不是每一个人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闵蕤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眼睛,卸了妆之后他的面色过分苍白,平时总是有神的丹凤眼眼底充斥着红色的血丝,头发早就因为汗水打湿有些黏糊糊地粘在额前,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自己的模样,“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真的只是巧合?
他有些累了。
这种累,不是参加竞赛通宵写试卷的那种叹息自己智商不够用的累,也不是练习时在舞蹈室通宵达旦浑身无力的那种累。
而是茫然的,手足无措如同困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的累。
闵蕤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本来都已经习惯而且接受了妈妈会变成自己再也见不到的人这一事实,但有一天忽然出现在眼前,他更多的还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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