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后的事了。”郑东将杯子放下,“我先去试试看。”
四爷已经开始上课了。因为天气冷,而筒子楼里又有暖气,所以两人决定,还是在筒子楼里过冬比较好。
这天晚上,家里来了客人,是郑东。这人站在门口,含笑而立,林雨桐什么也没说,就开门叫人进来了。
四爷给学生了布置了作业,放他们回宿舍自己去做。等送走了学生,这才请正当坐下。
“金兄,我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郑东捧着茶,眼睛盯着四爷,想看他的神情。
四爷却问道:“听说郑署长跟韩厂长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
这话什么意思?讽刺人吗?自己有今天是谁造成的。郑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但见对方没有半点调侃的意思,就又有些拿住准他的意思了。郑东有些自嘲的一笑:“咱们自觉跟人家有点交情这不算什么,要人家觉得跟咱有交情,这才算是真的有交情。”
四爷挑眉:“郑署长,其实在我看来,这次的事情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
郑东是个放得下架子的人,见他这么说,马上神色一正:“这话怎么说?还请不吝指教。”
“你觉得一个小小的警察署长,就能施展你的抱负了吗?”四爷这么问了一句。
当然不!这不是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呢吗?
“但警界越是往上路就越窄,你觉得你比别人都有优势吗?”四爷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郑东神色凝重了起来,要真是有优势,就不会到现在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了。说到底,自己根本没有多深的背景,自己能巴结上的人,在那些正真的大人物面前都不够瞧。自己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只能算是个人家乐意给面子不愿意招惹的小人物。一旦脱了这身皮,自己连个屁都不是。
“有没有想过,将路往宽了走。”四爷又给他斟了一杯热茶,说的话却好似带着几分蛊惑的意思。
“怎么往宽了走?”郑东嘴角带着几分苦笑,“我之前并不比槐子的出身更好,十八岁之前也是在街面上混口饭吃的。走到今天,不是给人家卖过命,就是给人家送过钱,硬扒拉上去的。如今这次,市长都被牵连了进去,以前的那些关系,保住自身就不错了,想叫他们拉拔我?那也是有心无力啊。”
换句话,谁不想将路越走越宽,可是有毛办法呢?没有人提携,你就是使了吃奶的劲,也没人看的见。
郑东有些颓然,继而双眼又放光:“金兄今儿既然问我了,想来就是有好办法的。若是能叫我出了如今这困境,以后兄弟若是有差遣,定是万死不辞。”
话说的很慷慨,但这话若有三分能兑现,就算不错了。
四爷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韩厂长之间建的那个厂,你觉得如何?”
“啊?”这个话题跳跃的有点快,郑东觉得自己跟不上人家的思维,好半天才道:“好好的事叫韩春林那个蠢货给办差了。”
这话的极为明白,看来郑东是真的明白这厂子的意义。
“那叫你办呢?”四爷反问了一句。
郑东一愣,继而心跟着狂跳起来。这厂子要交给自己,那自己的将来真就说不好了。手里要是能拿出武器,这是何等分量。别说一个小小的警察署的署长,就是警察厅的厅长,自己也不干。这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想到这里,他的心跟着就火热了起来,灼灼的看向四爷:“金兄……这话是何意?”
四爷看着他的眼睛:“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郑东一下子站起来,在不大的屋里来回的踱步,好半天才停下来,手支在桌面上,身子前倾,离四爷近的很,但声音压的很低:“可能吗?金兄!我可是半点门路都没有。一切都得仰仗金兄。”他当然明白这位的话在其中的分量。
四爷却摇头:“主要不在我,而是在你。”
“这话怎么说?”郑东一副惊愕的样子,他确实没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四爷却笑了:“就看你敢不敢放手一搏了。”
郑东眼睛闪了闪,好半天才道:“富贵险中求。这道理我明白。想要的多,风险就大。不过这世道嘛,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是宁愿撑死,也不做饿死鬼。”
“那就简单了。”四爷叫郑东近前,“这事你得从两个人身上入手,一个是韩春林,一个是乔汉东……”
郑东挠头,他有些不明白。但是还是将四爷的话都记在心里。不明白没关系,回头总能琢磨明白。
这天晚上,郑东回到家,将书房的门关紧了,谁都不叫打扰。他站在电话跟前,手握住电话又松开,松开又握住,如此折腾了两个小时,这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颤抖着手将电话拿起来:“给我接褚公馆。”
这话一说出口,他整个人都轻松了。褚民一,汪的连襟。这个电话就是打给这个人的。
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慵懒,想来是已经睡下了。
郑东的手不由的握成拳头:“您好,我是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郑东。”
“郑东?谁啊?”对方显然根本没记住这个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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